第299章 残酷选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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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影冰冷的最后通牒，如同无形的枷锁，扼住了苏晚星的喉咙。交出陆离，让他去触碰那被尘匠称为“门”的恐怖记忆？还是拒绝，然后面对λ-7的怒火、外面崩溃的“摇篮”以及无穷无尽的追兵？

没有选择。从来都没有。

巨大的光环处理器在中央无声旋转，幽蓝的数据流如同冰冷的瀑布，映照着她苍白而绝望的脸。屠夫挡在她身前，肌肉紧绷如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咆哮，但他同样清楚，在这个λ-7的核心枢纽，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潜影静静地站着，纯黑的目镜没有丝毫反光，仿佛深渊本身，等待着他们的“献祭”。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如同刀割。

苏晚星的目光越过屠夫宽厚的肩膀，落在那个连接着无数数据管线的冰冷支架上。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刑具，而非读取器。陆离已经奄奄一息，再经历这种未知的、被尘匠极度恐惧的折磨...

她的心如同被撕裂。

但...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了，不是吗？λ-7提供了信标坐标和逆转标记的方法...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哪怕这希望建立在巨大的风险之上...

“我们...”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同意。”

两个字，几乎抽空了她全部的力气。

屠夫的身体猛地一震，回头看向她，熔金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挣扎，但最终，他还是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让开了道路。他明白，这是绝境中唯一的、残酷的生路。

潜影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明智，但毫无意义的情感消耗。”冰冷的意识音评价道。

他微微抬手，两个之前从未出现的、造型简洁流畅的银白色机器人无声地从阴影中滑出，它们的动作精准而高效，直接走向屠夫放在地上的陆离。

“不！我来！”苏晚星猛地冲上前，挡在陆离身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安置他！”

她无法忍受那些冰冷的机器随意摆弄陆离。

潜影的目镜转向她，沉默了一秒。

“可以。按照指引操作。任何错误，可能导致连接失败，或直接摧毁他的意识残片。”他毫无感情地陈述着后果。

一道幽蓝色的引导光束从上方落下，指示着放置陆离的位置和连接那些感应针脚的最佳顺序和力度。

苏晚星颤抖着，和屠夫一起，极其小心地将陆离抬起，平放在那冰冷的金属支架上。她的手指拂过陆离冰冷的脸颊，感受着他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心如刀绞。

她按照光束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布满针脚的头盔装置戴在陆离头上。当那些细密的针尖轻轻刺入陆离头皮时，即便在深度昏迷中，他的身体还是本能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痛苦地皱起。

苏晚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落在陆离毫无血色的脸上。

连接完成。

银白色的机器人上前，进行最后的固定和线路检查。

陆离安静地躺在支架上，如同一个献祭给数据深渊的祭品。

“‘深渊回响’，启动。”潜影毫无波动地宣布。

嗡——！！！

整个空间的光线瞬间暗了下去，只有中央那巨大的光环处理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蓝光！无数道粗大的数据流如同狂暴的巨蟒，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中涌出，疯狂地注入那光环之中！

支架上的陆离，身体猛地弓起！剧烈的、无声的痉挛席卷了他的全身！那些连接在他头上的数据管线瞬间变得透明，可以看到无数狂暴的、蕴含着可怕信息的幽蓝光流，正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陆离！！！”苏晚星失声痛哭，想要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猛地弹开！

屠夫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直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光环处理器中央，一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不断扭曲变幻的复杂影像开始逐渐凝聚——那似乎就是被加密的“原始恐惧记忆”正在被强行解锁和读取！

影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无数扭曲的、非人的阴影在蠕动，难以形容的色彩爆炸般闪烁，夹杂着破碎的、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尖啸和低语（即使是通过数据感知，也让苏晚星和屠夫头痛欲裂）！

而在这片混乱恐怖的影像深处，似乎真的有一道“门”的轮廓若隐若现——一扇巨大、古老、布满无法理解的污秽符文、仿佛由无数痛苦哀嚎的灵魂铸就的巨门！门缝中，渗透出令人绝望的、冰冷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