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蛮疆血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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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谷的寒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锋的指尖划过羊皮地图上猩红的标记：

“兀骨秃以为缩进狼窝就安全了？”

当玄甲轻骑的蹄声惊破蛮族圣山的黎明，

陌刀营的重刃撕开裂谷浓雾，

陈锋的战靴踏碎祭坛图腾的刹那，

兀骨秃铜铃般的瞳孔里——

映出了岭南玄旗猎猎翻卷的死亡阴影！

黑风谷的寒风如同裹着冰碴的刀子，卷着浓郁的血腥气和焦土味，狠狠刮在岭南军将士的脸上。山谷两侧嶙峋的黑色山岩如同巨兽的獠牙，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谷底，兀骨秃王帐撤退时仓促点燃的营寨余烬尚未熄灭，袅袅黑烟扭曲升腾，与低垂的铅云连成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破碎的蛮族旗帜、散落的骨器图腾、冻结在泥泞中的暗褐色血块，以及随处可见的、被野兽啃噬过的残缺尸骸，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血腥的屠戮与溃败。

“王爷，探马回报！” 雷豹裹着厚重的狼皮大氅，眉毛胡须上结满了白霜，快步走到伫立在山坡上的陈锋身旁，声音因寒冷而略显沙哑，“兀骨秃残部裹挟着沿途掳掠的妇孺，退入了西北方向的‘葬神裂谷’！那里是靛羽部的圣山禁地，地势奇诡，瘴毒弥漫，易守难攻！据俘虏交代，裂谷深处有他们最大的秘密祭坛，兀骨秃要在那里用……用掳掠的百姓血祭邪神，召唤‘山灵’助战，与我军决一死战！”

“血祭？山灵？” 陈锋的目光从谷底的惨象缓缓移向西北方那片被更加浓重灰雾笼罩的连绵群山。那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铅紫色，山峦的轮廓在雾气中扭曲变形，如同蛰伏的洪荒巨兽。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垂死挣扎，装神弄鬼！正好，省得本王再费力气去寻他的老巢！”

他猛地转身，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电扫过身后肃立的将领：“传令！玄甲轻骑卸重甲，只携强弩、马刀、三日干粮，一人双马！沈重山！”

“末将在！” 沈重山踏前一步。

“你率本部一百五十骑为先锋斥候，给本王像影子一样钉死兀骨秃的尾巴！我要知道他每一刻的动向，他布下的每一个陷阱！沿途所有蛮族哨探，杀无赦！我要兀骨秃在裂谷里也变成聋子瞎子！”

“得令！” 沈重山眼中厉芒一闪，抱拳领命，转身如风般离去。

“雷豹！”

“末将在！”

“统领剩余玄甲轻骑，护卫中军！陌刀营体力消耗巨大，行军途中不容有失！”

“诺！” 雷豹沉声应道。

“屠刚！牛二！”

“在！王爷！” 陌刀营正副统领轰然应诺。

“陌刀营，刀不离手！给本王记住黑石堡的血，记住流民营的火！裂谷就是兀骨秃的葬身之地！此战，本王要你们用蛮族的血，洗刷岭南之辱！用他们的骨头，为陌刀开锋祭旗！”

“吼——！” 三百陌刀手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怒吼，沉重的陌刀齐齐顿地，发出沉闷的轰鸣，震得脚下冻土都在微颤。他们眼中没有疲惫，只有焚尽一切的复仇火焰！

“全军开拔！目标——葬神裂谷！” 陈锋马鞭凌空一抽，鞭梢撕裂寒风的尖啸，便是进军的号角！

通往葬神裂谷的路，是真正的死亡之路。随着大军深入蛮疆腹地，地势愈发险恶。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虬结的藤蔓如同巨蟒垂落，腐烂的落叶堆积盈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腐气息。空气潮湿粘稠，弥漫着淡淡的甜腥味，那是剧毒瘴气无声的警告。更可怕的是脚下，看似坚实的落叶层下，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泥沼陷阱，或是淬了毒的木刺、兽夹。

“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划破死寂！一名走在侧翼的岭南边军辅兵踩中了伪装巧妙的翻板陷阱，整个人瞬间被倒吊着扯上树梢，紧接着，数根削尖的、涂着黑绿色毒汁的木桩从四面狠狠刺出！噗嗤几声闷响，那名辅兵连挣扎都来不及，便被扎成了血葫芦，鲜血混合着毒液滴滴答答落下，瞬间染红了下方一片腐叶。

“小心脚下！有陷阱！” 队伍瞬间出现一阵骚动，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慌什么！” 陈锋的声音冷硬如铁，瞬间压下了骚动。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危机四伏的丛林，“传令！以本王和陌刀营为锋矢，玄甲轻骑护住两翼及后方！所有人，踩着前人的脚印走！屠刚！牛二！陌刀开道！”

“诺！” 屠刚和牛二同时低吼。两人眼神交汇，猛地将手中沉重的陌刀狠狠插入前方看似松软的落叶层中，用力向两侧一撬！

轰！哗啦——！

大片的腐叶混合着泥浆被掀飞！隐藏在落叶下的一个巨大陷坑暴露出来，坑底密布着淬毒的木刺，闪烁着幽蓝的寒光！紧接着，牛二大步上前，陌刀抡圆，带着恐怖的风压横扫而出！

咔嚓！咔嚓！咔嚓！

数根碗口粗、绷紧的触发藤蔓被拦腰斩断！两侧树冠中隐藏的数架简陋却致命的弩车瞬间失去了控制，弩箭胡乱地射向空中或扎进树干。

“陌刀营！交替开道！劈！” 屠刚的命令简洁冷酷。三百陌刀手分成数队，前排以刀为杖，重重顿地探查虚实，后排则抡起巨刃，如同人形推土机，将挡路的巨藤、朽木、乃至伪装巧妙的陷阱机关，统统劈开、扫飞！沉重的刀锋劈开湿重的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咽，硬生生在这片死亡丛林中碾出一条沾满泥泞与毒汁的血路！岭南军将士紧跟其后，踩着陌刀营用刀锋开辟的血路，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然而，蛮族的阻杀远不止于此。当队伍艰难地穿过一片弥漫着淡紫色雾气的低洼沼泽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的密林中暴起！无数吹箭、毒镖、涂抹着诡异油脂的火箭，如同致命的毒蜂群，铺天盖地般射向行军中的岭南军！这些攻击并非来自同一方向，而是从密林深处、树冠顶端、甚至泥沼气泡中突兀射出，刁钻狠毒，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