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万民凿海筑天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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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见愁”的惊涛拍打着千仞绝壁,咸腥海风卷起裴矩官袍下摆,露出底下微微颤抖的腿。工造司主事死死攥着手中被狂风撕扯的海图,耳边还回荡着岭南王那句“天若阻我,便轰开这天”的宣言,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摇摇欲坠的认知上。当陈锋玄色王袍的身影踏前一步,立于悬崖最边缘,下方是咆哮的墨绿色深渊时,裴矩几乎以为这位王爷要被怒海吞噬——直到那句“三月之内,能否让这雄关初具雏形”的喝问,如同惊雷将他劈醒。
“能!!!”裴矩的嘶吼混着血沫冲出喉咙。他重重跪倒,额头砸上冰冷礁石。这不是屈服,而是被那碾碎天威的意志点燃了魂魄深处的火种!岭南王的目光却已越过他,投向海湾深处那片被巨浪切割得支离破碎的航道,声音穿透风浪:“那便让天下人看看,何为——人力胜天!”
裴矩额头抵着冰冷粗粝的礁石,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灌入他的口鼻,几乎窒息。膝盖下尖锐的碎石刺入皮肉,细微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岭南王那句“以血肉为泥,永镇南海”的誓言还在耳畔轰鸣,一股滚烫的洪流却已冲垮了他心中所有名为“不可能”的堤坝。
“起来。”陈锋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王要的不是愚忠的祭品,是能开山断海的臂膀。你的命,留着给本王筑关。”
裴矩浑身一震,猛地抬头,混杂着血丝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挣扎着爬起,甚至顾不得拍打官袍上的砂砾碎石,嘶声应道:“诺!卑职……万死不辞!”
崖顶短暂的死寂被骤然打破。数名玄狼卫如鬼魅般现身,手中展开的并非刀剑,而是数卷用油布严密包裹的巨大图纸。海风猎猎,吹得图纸哗啦作响,上面用浓墨与朱砂勾勒的线条,却比任何刀锋更令人心悸。
“此乃‘镇南关’全图。”陈锋玄色袍袖拂过图纸,指尖精准地点在“鬼门喉”最狭窄湍急处,“破礁为基,钢笼为骨,精铁为筋!本王要你三日之内,按此图所示,将所需人力、物料、工期,条陈细目,悉数呈报!”
裴矩扑到图纸前,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圆。图上所绘,远比他想象的更为骇人听闻,也更为精妙绝伦!水下爆破礁石的药室方位、钢笼沉箱的榫卯结构、炮台基座的应力分布……每一项都颠覆了他数十年工营造诣的认知!尤其看到那“九曲连环锁江阵”中,由百炼精钢铸造、需数十架水力锻锤日夜赶工的三角巨锥时,他倒抽一口冷气,但旋即又被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取代——这已非筑城,而是铸造一件足以改天换地的神器!
“王爷!”裴矩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抠着图纸边缘,“卑职……即刻去办!三日内,必呈详细章程!”他猛地转身,甚至顾不上行礼,对着几名同样被图纸震撼得呆立当场的大匠吼道:“还愣着作甚?召集所有算手、匠头!带上罗盘、测绳!今日起,吃住皆在‘鬼门喉’!算不出章程,我等便自己跳下去填海!”
看着裴矩如同换了个人般,连滚爬爬带着工匠们冲向悬崖下临时搭建的工棚,陈锋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沸腾的死亡之海。
“破礁,需火药。”他声音平淡,却让侍立身后的赵破虏心头一凛,“传令火器坊主事吴铁胆,暂停‘神威大将军炮’子铳铸造。所有硝石、硫磺、精炭,优先供给‘镇南关’破礁之用!告诉他,若误了工期,本王便用他的人头试炮!”
“诺!”赵破虏沉声应命,立刻有玄狼卫飞奔下山传令。
“筑关,需万钧之石。”陈锋的目光扫过远处莽莽群山,“传令各州府,征发民夫!告示岭南三州:凡自带干粮、参与筑关之壮丁,免其家三年赋税!凡通晓营造之匠户,无论原属官营民籍,即刻征调至‘鬼见愁’,抗拒征调者,以通敌论处,家产充公,举族为役!”冷酷的命令不带丝毫情感,却透着一股改天换地的磅礴意志。
“诺!”又一道玄狼卫身影如箭般射出。
“精铁为筋……”陈锋的指尖落在图纸上那密密麻麻的钢笼结构,“传令伏波船厂鲁衡,‘镇岳’龙骨锻钢,分三成产量,日夜兼程,直供‘镇南关’!告诉他,少一斤铁,本王便拆他一根船骨!”
三道命令,如同三道霹雳,瞬间撕裂了“鬼见愁”的狂暴风浪,更在岭南大地上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狂澜!
三日。
仅仅三日。
当裴矩带着熬得双眼通红、却精神亢奋如狂的大匠们,将厚达尺余、写满密密麻麻工料清单与工期节点的条陈,颤抖着捧到陈锋面前时,整个“鬼见愁”的海岸线,已然换了人间!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如同迁徙的蚁群,黑压压的人流一眼望不到尽头!那是从岭南三州、八十余县汇聚而来的青壮民夫。他们穿着破旧的短褂,肩扛简陋的锄镐,背着干硬的粮饼,沉默而坚定地跋涉在泥泞与碎石之间。告示上那句“免三年赋税”如同一道赦令,点燃了这些被沉重赋税压弯了脊梁的农夫心中最后的热望。没有人鼓噪,没有人退缩,只有无数双布满老茧的脚掌踏在土地上的沉闷回响,汇聚成一股令大地震颤的洪流。
与此同时,一队队盔甲鲜明的玄狼卫精骑,如同锋利的梳篦,横扫岭南全境!铁蹄踏破豪强坞堡的大门,冰冷的刀锋抵在试图藏匿匠户的士绅脖颈之上。“岭南王征调令至!抗命者,斩!藏匿者,同罪!”的厉喝,伴随着家眷的哭嚎与箱笼被砸开的碎裂声,响彻一座座城镇。无数身怀绝技的木匠、铁匠、石匠,无论情愿与否,都在刀锋的寒光与全家为奴的威胁下,被粗暴地塞进马车,日夜兼程押往那传说中吞噬生命的“鬼见愁”。
而在“鬼见愁”临时开辟出的巨大料场上,景象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堆积如山的铁矿山石被蒸汽驱动的巨型破碎机(以水力或畜力驱动的原始碎石装置)轰鸣着吞噬,吐出大小均匀的石料。一炉炉刚刚从伏波船厂运抵的、还散发着惊人热量的赤红铁水,被倾倒入巨大的砂型模具中,冷却后便是构筑钢笼沉箱所需的巨型榫卯构件。空气中弥漫着粉尘、铁腥与汗水的浓烈气息,数万被征调来的匠户和民夫在监工急促的铜哨与皮鞭的呼啸声中,如同精密的齿轮,在混乱中高速运转。
“禀王爷!”裴矩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指着海岸线上已经初具轮廓的几处巨大基坑,“东侧炮台基座已开挖至岩层!西侧锁江阵绞盘机枢坑今日可成!首批三百具钢笼沉箱构件……今夜子时前必能浇筑完毕!”他脸上沾满黑灰,官袍被火星烫出几个破洞,眼中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这三天,他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岭南意志”——那是以王权为鞭,以生存为诱,以刀锋为后盾,硬生生从不可能中撕裂出的可能!
陈锋立于临时搭建的木质高台之上,玄色王袍在灼热的海风与料场烟尘中纹丝不动。他俯瞰着下方这片沸腾的人间熔炉:蚂蚁般搬运石料的民夫,火花四溅中敲打巨构的铁匠,操控着原始机械破碎巨石的匠人……无数卑微的力量,此刻正被他强行拧成一股,去撞击那亘古不变的天堑。
“不够快。”陈锋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料场震耳欲聋的噪音,落入裴矩和周围几名大匠耳中,“破礁的进度,迟了。”
裴矩脸上的亢奋瞬间僵住,顺着陈锋的目光望去。只见“鬼门喉”最狭窄湍急的水域,十几艘特制的平底爆破船在惊涛骇浪中剧烈颠簸。船上的力士和水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正冒着被巨浪吞噬的危险,将一包包用油布和藤条严密捆扎的烈性火药,小心翼翼地下放到预先勘测好的水下礁盘关键节点。狂风卷起巨浪,狠狠拍打在船体上,每一次都险象环生,严重拖慢了爆破前的准备工作。
“王爷,此处海况实在……”一位负责爆破的老匠头忍不住开口,脸上满是海水和汗水,“风浪太大,水下暗流如鬼手拖拽,药包定位艰难,引信铺设更是……”
“引信?”陈锋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谁告诉你,要用引信?”
高台上瞬间死寂。连裴矩都愕然抬头,不明所以。
“传令吴铁胆。”陈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下方那些在怒海中挣扎的爆破船,“所有水下药包,引信拆除。改用燧发火石延时触发装置,置于水面浮标之上。所有人员,立刻撤出爆破核心区三里之外!”
“撤……撤出?”老匠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没有引信,如何精准控制爆破时机?燧发装置在水面,如何引爆水下药包?这……”
“本王要的不是精准。”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漠视生死的决绝,“本王要的是——立刻、彻底、无差别地,将‘鬼门喉’水下所有碍事的礁石,从这个世上抹去!三里外,安全?”他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那就再退三里!给本王炸!”
命令如同寒流席卷高台。拆除引信?无差别爆破?这意味着完全放弃了对爆破范围的控制,狂暴的能量将在水下肆意宣泄,后果难以预料!但无人敢质疑。玄狼卫的令旗疯狂挥舞,尖锐的撤退号角声响彻海湾!
爆破船上的人如蒙大赦,仓皇驾船逃离。整个“鬼见愁”海岸线上的数万工匠民夫,也如同退潮般向后方高地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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