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烈焰焚城，陌刀饮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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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在死寂的南疆山林间回荡，如同敲响了铁岩城的丧钟。岭南军阵前，五百枚浸泡过猛火油的巨型木球被同时点燃，刹那间，如同五百颗坠入人间的暗红凶星，在投石机沉闷的咆哮声中，撕裂夜幕，带着刺耳的呼啸和浓烈的硫磺恶臭，狠狠砸向铁岩城！

“放！”张胜的咆哮压过了风声。燃烧的巨球有的轰然撞上城墙，粘稠的火焰如同活物般四溅流淌，点燃一切可燃之物；有的越过城头，落入城内密集的茅草屋顶或牲畜棚，瞬间腾起冲天烈焰；更多的则砸在城墙后方那片阿骨烈赖以生存的、堆积如山的粮草垛上！

铁岩城，这座蛮族最后的堡垒，在寅时三刻的死亡钟声里，瞬间变成了烈焰地狱！

寅时三刻，冰冷的梆子声在死寂的南疆山林间回荡，如同敲响了铁岩城无可逃避的丧钟。岭南军阵前，五百架经过工曹营连夜赶工加固的巨型投石机，如同沉默的洪荒巨兽，在黑暗中张开了獠牙。每一架投石机的抛兜内，都安放着一枚直径超过三尺、浸透了粘稠猛火油的巨型木球！

“点火！”张胜立于阵前，声如雷霆炸响，瞬间压过了呼啸的山风！

呼啦——！

数百支火把同时探向浸满油脂的木球！暗红色的火焰如同贪婪的毒蛇，瞬间噬咬而上，发出滋滋的爆响！五百颗巨球在刹那间化作了五百颗坠入人间的暗红凶星，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和浓烈刺鼻的硫磺恶臭！

“放——！”张胜手中令旗狠狠劈下！

嘎吱——嘣！嘣！嘣！嘣！

令人牙酸的绞盘释放声和投石臂猛力抽击空气的沉闷爆响汇成一片死亡的咆哮！五百颗燃烧的凶星撕裂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夜幕，带着刺耳的尖啸，划出死亡的弧线，狠狠砸向那座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石头孤城！

轰！轰隆！咔嚓！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碎裂声、爆炸声瞬间淹没了世间一切声响！

有的火球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铁岩城厚重的石墙上！粘稠的、如同岩浆般的猛火油在撞击的瞬间四溅飞射，迸发出大蓬大蓬的火焰！这些火焰如同拥有生命的恶魔，顺着城墙的石缝、木质的箭塔、堆放的杂物疯狂流淌、攀爬、附着，所过之处，一切皆燃！石头在高温下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更多的火球则带着毁灭的轨迹，越过绝望挥舞兵器的蛮族士兵头顶，狠狠砸入城内！它们落入密密麻麻、由茅草和木板搭建的窝棚区，落入圈养着牲畜的围栏，落入堆积着干草和少量木柴的角落……轰然爆裂！粘稠的火焰如同泼出的死亡之雨，覆盖了大片区域！茅草屋顶瞬间化作冲天的火炬，牲畜在火海中发出凄厉的悲鸣，四处狂奔冲撞，将火焰带到更远的地方！

而最致命的打击，落在了城墙后方那片阿骨烈引以为傲、堆积如山的粮草垛上！十几颗精准投掷的火球如同陨石般砸入粮草堆的中心！干燥的谷物、草料遇火即燃，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膨胀！浓烟夹杂着谷物烧焦的糊味冲天而起，瞬间形成一道连接天地的巨大火柱！炽热的气流卷起燃烧的草屑，如同火雨般洒向更广阔的区域！

铁岩城，这座蛮族最后的堡垒，在寅时三刻的死亡钟声里，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变成了沸腾的烈焰地狱！

“啊——！火！火啊！”

“救命！水！快打水！”

“粮草！我们的粮草烧起来了！”

“长生天啊！救救我们吧！”

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瞬间压过了火焰的咆哮！城墙上，试图用简陋木桶泼水的蛮族士兵，发现水泼在那些流淌的粘稠火焰上，不仅无法熄灭，反而激起更猛烈的燃烧和更浓烈刺鼻的黑烟！那黑烟带着诡异的甜腥和硫磺味，吸入一口便觉得喉咙如同刀割，头晕目眩！

“是毒烟！闭气！闭气啊！”有经验的老兵绝望嘶吼，但为时已晚。许多士兵吸入毒烟，痛苦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球凸出，口吐白沫，踉跄几步便栽倒在地，在火焰旁抽搐着死去。毒烟混合着焚烧皮肉、毛发的焦臭，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在狭窄的城池空间内弥漫、沉淀。

城内更是人间炼狱。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惊恐逃窜的蛮族老弱妇孺。燃烧的茅草屋不断倒塌，将来不及逃出的人活埋火海。被点燃的牲畜如同移动的火炬，疯狂冲撞人群，引发更大的混乱和踩踏。火焰沿着密集的窝棚疯狂蔓延，形成一片片无法穿越的火墙。绝望的母亲抱着被火焰舔舐的孩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转眼便被倒塌的燃烧屋梁砸倒，一同化为焦炭。

王庭石堡内，阿骨烈被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惊醒。他踉跄着冲出石堡，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目眦欲裂！整个城池都在燃烧！天空被火光映成诡异的血红色！浓烟滚滚，毒气弥漫！他最珍视的粮草大垛，正化作照亮夜空的巨大火炬！

“陈锋！陈锋小儿！你好毒！你好毒啊——！”阿骨烈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充满了无边的怨毒和绝望。他猛地抽出骨刀，对着身边同样被惊呆的亲卫吼道：“集合！集合血狼卫！随本王杀出去！杀光那些岭南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凄厉的惨叫和石堡外越来越猛烈的火势。毒烟已经开始渗入石堡，呛得人涕泪横流。集结的命令在炼狱般的混乱中显得苍白无力。

岭南军阵前，陈锋端坐乌骓马上，冰冷的玄甲反射着远处城池燃烧的冲天火光，如同披着一层流动的血色战衣。他冷峻的面容在跳跃的火光下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眼中倒映的烈焰在静静燃烧。

“王爷，火势已成！是否下令强攻？”张胜按捺着胸中沸腾的战意，请示道。陌刀营的将士们早已披甲执锐，雪亮的刀锋映照着火光，跃跃欲试。

陈锋缓缓摇头，声音如同冰封的寒泉：“急什么？让火再烧一会儿。让毒烟，再多钻入他们的肺腑骨髓。”他抬起手，指向那如同巨大火炬般的铁岩城，“传令！弓弩手，三轮齐射！箭矢绑上劝降书！告诉那些蛮子，放下武器，从‘鬼哭峡’爬出来投降者，可免一死！顽抗到底者，焚身于此，尸骨无存！”

“诺！”命令迅速传达。

很快，数千弓弩手在阵前列队。特制的箭矢，箭头并未点燃，箭杆上却牢牢绑着浸过桐油、不易烧毁的绢布，上面用蛮汉两种文字写满了劝降的话语和最后通牒。

嘣！嘣！嘣！

弓弦齐鸣的闷响汇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腾空而起，越过燃烧的城墙，抛射入铁岩城内！箭矢钉在燃烧的屋梁上，插在混乱的街道旁，甚至射中惊惶的蛮族士兵脚下。

“是箭！岭南人射箭了！”

“上面有字！是…是劝降书！”

“放下武器，爬出鬼哭峡…可免死？”

“真的假的？岭南王会饶过我们？”

绝望中的人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些早已被恐惧和毒烟击垮意志的蛮族士兵和百姓，看着绢布上清晰的字迹，再看看周围炼狱般的景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他们丢掉了手中简陋的武器，不顾一切地朝着唯一可能生还的方向——“鬼哭峡”涌去！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那道狭窄的死亡出口。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选择屈服。王庭石堡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不准降！谁敢投降，杀无赦！”浑身被烟火熏得漆黑的阿骨烈，如同疯魔，挥舞着骨刀，带着最后集结起来的三百余心腹血狼卫，如同困兽般冲了出来！他们踢开、砍倒挡路的投降者，双眼赤红，目标只有一个——冲破“鬼哭峡”，杀向岭南军本阵！哪怕死，也要咬下陈锋一块肉！

“张胜！”陈锋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杀意，“看到了吗？冥顽不灵者出来了！陌刀营！”

“末将在！”张胜猛地抱拳，眼中爆发出嗜血的兴奋光芒。

“列阵！鬼哭峡口！给本王——”陈锋的马鞭如同指向地狱的指针，狠狠指向那道狭窄的山隙入口，“碾碎他们！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