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知否－墨兰传8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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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之后就是等待放榜，参考举子们并没有闲下来，反而是更加忙碌，汴京城也变得格外热闹。
那些有门路，早早就拜在高官门下的，则是登门拜访拉关系，希望中榜之后能得到帮助分配到更好的地方；
那些没门路，又没有家世背景的，则是参与高官或宗室组织的各种诗会、茶花会，希望能找到靠山，就算以后不中也能多认识几个人，为未来做打算。
官家“病重”，所有人都将这次春闱选拔的举子视为新君的班底，邕王和兖王这两位下人帝王的热门人选，也毫无顾忌，明目张胆的组织各种诗会，拉拢举子。
朝中文官虽拉帮结派严重，还有不少官员早已站队押宝，但赵祯这个皇帝对朝臣委实不错，不少忠心的臣子暗地里送上密折举报。
赵祯指着一箱折子，脸上结了一层冰霜，眼底酝酿着浓浓的杀意，哪还有外界传闻的病危模样。
“看看，看看，朕这些年太过仁慈，倒是让朝中半数大臣都开始投靠新君，剩下这些……哼！”赵祯冷笑，声音听不出喜怒，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有多少是真的忠君，有多少是趁机铲除异己，只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公主，你说朕该如何做？”
墨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怎么做，怎么做？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该查查，该杀杀啰，有什么好问的？
她上前一步翻看了几封奏折，眉头也皱了起来，怪不得赵祯发飙，这些奏折很多都指名道姓，被参的大臣很多都是皇帝心腹，明显就是有人浑水摸鱼，铲除异己。
略思考了片刻，她才说出自己的建议：
“启禀官家，微臣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忠臣不事二主。
这些奏折，有的为真，有的为假，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辨明忠奸，分类处理。
第一类，若查实为忠君之臣，所述情况为真，则应该明正典刑，逐出朝堂，以儆效尤。
第二类，若查实为忠君之臣，所述情况有误，则应私下告知，避免忠臣斗争内耗。
第三类，若查明奏事者为铲除异己、构陷忠良，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严查其诬告之罪，罢官去职，永不叙用。”
赵祯点点头，冲她抬了抬下巴，示意继续说。
墨兰抱拳躬身，说出目前混乱朝堂的核心：
“官家此次“病重”，意在引出有狼子野心的宗室和大臣，如今跳的最欢的邕王和兖王，查实后应直接处理，让其他在暗中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狼子野心之徒暴露出来？”
邕王和兖王的小辫子一大堆，一查一个准，只要稍微一查，就能将两人拉下马。除去两个领头的，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才会跳出来接替这两人的势力，暴露出野心来。
赵祯蹙眉，声音有些迟疑：“这些人到底是宗室……”
墨兰真是服了，虽这是小世界，赵祯的性格还是和大世界历史上的赵祯一样，心慈手软，都都已经装病了，这会又要顾念亲情。
宋朝的这些皇帝，怎么总是这么拎不清楚，不是担心名声，就是担心文臣不服，要么就是受制于敌国，现在宗室都蹬鼻子上脸抢皇位了，还在这里担心来担心去，要不干脆不要做皇帝了。
“官家！”墨兰提高音量，却见赵祯那双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她立时反应过来，老家伙想对宗室下手，又不想背上残害同族的名声，这是想让她来背这个锅呢，呵，果然，做皇帝的心眼子都脏。
墨兰叹了口气，建议道：“官家仁善，顾念血脉亲情，是仁君之心，不过，在宗庙社稷面前，血脉同族四字抵不过忠君爱国。打消宗室野心也不是只有血流成河一条路。”
赵祯挑眉，什么血脉同族能比得上皇位，他心底里巴不得把那些上蹿下跳的亲戚全部砍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年后宫诞下的子嗣不少，最后立住的只有一个公主，少不得宗室手笔。
这丫头，原是想着她有贡献良种和收复山河的功劳，由她来提出打杀不臣宗室，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不会激起太大风浪，到时候他顺势应下，还能保全仁善帝王的名声。
不过，这丫头，倒是和他曾祖父一样，滑不溜丢，也好，毕竟是故人血脉，也是他的心腹，还是女子，若是朝堂之上说什么牝鸡司晨，倒是害了她。
墨兰若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多半要啐他一口，怎样，还得给你说声谢谢呗，明明就知道她若是背下这口锅的后果，还想要算计她，简直是不做人。
最后，赵祯封墨兰为皇城司稽查使，专门负责核验秘折的真实性，至于调查邕王和兖王，以及朝堂之中结党营私的情况，就交给皇城司总稽查使负责。
商量完正事，赵祯并未放墨兰离开，而是又恢复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让张茂则将一份名单递给墨兰，又是两个字：“看看”
她都快得PTSD了，看看，看什么？那一大箱子秘折核验真实性都能让她忙上三个月，还要看啥。
心里无论怎么咆哮，双手却只能恭敬接过名单，打开一看，直接愣住了，竟然是春闱重磅的名单。
她不敢再看，赶紧合上名单，状若惶恐低头请罪，心里已经骂翻天，嘴上却是恭敬道：“官家，臣万死不敢奉诏！”
赵祯轻咳两声，笑道：“哦？朕让你看，有何不敢？且你不想知道两位兄长考的如何？还有盛家私塾的其他两位学子考的如何？”
墨兰简直要疯了，以后再做古代任务，绝对不再进朝堂了，做皇帝的都有病，有大病。
“官家，正是因为微臣家中两位兄长和两位同窗参与本次春闱，微臣才不能看，且春闱榜单一出，便是天资门生，此乃陛下之权，亦是天下之公器。于此榜揭晓前窥视，有违臣子本分。”
赵祯笑着道：“你啊，过于小心了，你们盛家私塾办的不错，这次你两位哥哥和齐衡、顾廷烨均在榜上。”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那顾廷烨……竟然敢评论朕对杨无端的惩罚过于刻薄，公主觉得此消息是真是假？”
墨兰心中一凛，原着中顾廷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官家取消考试资格，怎么这一次，官家竟然来问她的意见？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官家这一次是装病不是真病，看的更加清楚，知道很多人浑水摸鱼排除异己，所以，在顾廷烨之事上，官家并没有像上一世一般，没有核验直接下旨。
墨兰如实答道：“微臣与顾家二郎的同窗时间不长，并不知道他是否说过此话，故不敢下判断。”
“那就顺便查一查吧！”赵祯无所谓道。
墨兰立刻应下，心中却在思索，赵祯今日极其反常，对她更是多番试探？难道是有谁在她面前说了什么？看来是得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