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包惜弱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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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指间流沙,倏忽间便是数月过去。夏末秋初,王府庭院中的桂树开始吐出细小的花苞,空气里隐约浮动着一丝甜香,冲淡了数月前那场血腥带来的肃杀。
包惜弱的腹部已微微隆起,孕态渐显。她穿着宽松的云锦宫装,外罩一件软烟罗薄衫,坐在水榭中,看着池中几尾新进的红鲤争食。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面容恬静,仿佛只是个体贴夫君、孕育子嗣的寻常贵妇。
唯有偶尔抬眸时,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光,才泄露出几分真实心绪。
杨铁心死后,王府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完颜洪烈忙于朝务和追捕丘处机的后续事宜,对包惜弱愈发体贴入微,对她腹中孩儿的期待也显而易见。完颜康经过那场风波,似乎更加沉稳了些,武功文课皆不曾落下,只是偶尔,包惜弱会捕捉到儿子对着庭院某处出神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至于穆念慈…
包惜弱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那女孩被安置在最偏僻的院落,由她亲自挑选的、最为严苛冷漠的老嬷嬷“照顾”着。名为养伤静思,实为软禁磋磨。她需要时间,磨掉那身江湖野性,磨去所有不该有的念想,将她打磨成一把完全听话、只为康儿所用的刀。
“王妃,穆姑娘今日抄写的《女诫》送来了。”贴身侍女捧着一叠宣纸,轻声禀报。
包惜弱懒懒地抬了抬眼:“放着吧。”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张。字迹工整,甚至称得上清秀,笔锋间却仍能看出一丝不易压制的倔强。抄写的内容是“柔顺”、“贞静”、“卑弱”…
包惜弱放下纸,端起手边的安胎药,轻轻吹了吹。药汁温热,带着苦涩的气味。
“她近日如何?”她漫不经心地问。
侍女低声回道:“依旧不肯多言,饭食都用了,让抄写的功课也按时完成。只是…前日世子爷路过那院子,穆姑娘正巧在窗边发呆,见了世子爷,似乎…怔了一下,立刻就把窗户关上了。”
包惜弱喂药的动作微微一顿,眼中冷光乍现,随即又恢复如常。
“知道了。告诉嬷嬷,功课再加一倍。让她好生静心。”
“是。”
侍女退下后,包惜弱缓缓饮尽碗中药汁,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她却仿佛毫无所觉。
怔了一下?关窗?
看来,磋磨得还不够。那点不该有的心思,还没彻底碾碎。
正思忖间,完颜洪烈洪亮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惜弱!今日感觉如何?本王的的小公主可还安分?”
他大步走入水榭,身后跟着完颜康。父子二人皆是一身朝服,显然是刚从宫中回来。
包惜弱立刻敛去所有情绪,脸上绽开温柔欣喜的笑容,由侍女扶着起身:“王爷回来了。孩儿乖得很,倒是蓉儿,方才还来闹着要听故事呢。”
完颜洪烈上前扶住她,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满是期待:“定是个乖巧的公主,像你。”他又看向完颜康,笑道,“康儿今日在朝会上应对得体,很得父皇赏识!”
完颜康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上前行礼:“娘亲。”
“我儿自是出色的。”包惜弱拉着儿子的手,仔细端详他的气色,柔声道,“只是瞧着似有些疲累,可是朝中事务繁琐?”
“并无,孩儿只是昨夜练功晚了些。”完颜康答道,语气平静。
包惜弱点点头,不再多问。她注意到完颜洪烈眉宇间除了喜色,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王爷可是还有心事?”她轻声问,“莫非…丘处机还未…”
完颜洪烈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冷哼一声:“那牛鼻子倒是命硬,像是钻地老鼠,再无踪迹。不过料他也成了气候。”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透出几分真正的烦忧,“是北边。蒙古部落近来异动频频,铁木真吞并了不少小部族,势力膨胀极快。派去的使臣回报,其狼子野心,恐已不甘臣服。”
蒙古!
包惜弱的心猛地一沉。终于…还是来了。比她预想的,似乎还要快一些。
她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竟已如此严重?那皇上和王爷…”
“父皇年事已高,近来又沉湎酒色,对北边之事…”完颜洪烈语气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烦躁,“朝中那些武将,多年安逸,也早没了血性!只会一味强调宋国乃心腹之患,主张先南后北!”
完颜康此时开口道:“父王,儿臣以为,蒙古铁骑骁勇,来去如风,若其真有大志,必是我大金心腹之患,不可不防。南朝积弱,虽需图谋,但北疆若失,则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
包惜弱心中微动。康儿能有此见地,不枉她这些年潜移默化的引导。
完颜洪烈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康儿所见,与为父不谋而合!只是如今朝中…唉!”他重重叹了口气,“若要整顿北防,需钱粮,需精兵,更需朝野上下一心!难啊!”
包惜弱沉默片刻,柔声道:“王爷所虑极是。然事有轻重缓急。北疆安危关乎国本,王爷既已看到隐患,便当早做绸缪。即便不能立刻大动干戈,也可先暗中筹措粮草,选派得力干将前往北地镇守,加固关隘,广布耳目。有些事,未必要大张旗鼓,悄然布局,方能应对不时之需。”
她的话,句句说在完颜洪烈的心坎上。他眼中一亮,握住包惜弱的手:“惜弱所言甚是!悄然布局…好一个悄然布局!本王这就去安排!”
他雷厉风行,当即就要去书房召见心腹。
“王爷且慢。”包惜弱叫住他,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这是妾身让小厨房炖的参汤,王爷和康儿都用一些再去忙吧。朝事再重,也不及身体要紧。”
温热的参汤,恰到好处的关怀,让完颜洪烈心中熨帖不已,接过食盒,又叮嘱了包惜弱好生休息,这才带着完颜康离去。
水榭中又恢复了宁静。
包惜弱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她缓缓走到栏杆边,望着池中悠然自得的锦鲤,目光却已穿透庭院,投向了北方那片广袤而危险的草原。
铁木真…蒙古铁骑…
她知道那将是怎样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完颜洪烈即便有所警惕,想要对抗这股即将席卷天下的洪流,又谈何容易?大金国内部早已腐朽,奢靡成风,党争不断…
她轻轻抚摸着腹部。
她的计划,必须加快了。
首先,是穆念慈。
当夜,包惜弱便去了那处偏僻小院。
院内只点着一盏孤灯,光线昏暗。穆念慈正坐在灯下抄写,身影单薄,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数月囚禁般的日子,让她清瘦了不少,原本明亮倔强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翳,只剩下麻木的沉寂。但在看到包惜弱的瞬间,那沉寂深处,还是难以抑制地翻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恐惧、恨意、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源自那夜王妃“温情”的迷茫。
她放下笔,站起身,垂下眼,依着嬷嬷教的规矩,僵硬地行礼:“王妃。”
包惜弱挥退看守的嬷嬷,独自走进屋里。目光扫过桌上厚厚一沓抄写好的《女诫》、《内训》,语气平和:“这些日子,可想明白了?”
穆念慈身体微微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指甲掐进掌心,声音低哑:“民女…不知王妃要民女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你的身份,你的处境,和你…唯一的路。”包惜弱走到她面前,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灯光下,包惜弱的容颜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眼神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刺骨。
“你父亲杨铁心,勾结全真教逆匪,夜闯王府,行刺世子,罪证确凿,已伏诛。你乃逆犯之女,本该一同问斩。
是本宫念你年幼,或许受人蒙蔽,才求王爷留你一命。”她的话语缓慢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穆念慈心上。
穆念慈脸色惨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你不信?”包惜弱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丢在她面前。
那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用的旧汗巾,边缘绣着一个模糊的“杨”字,上面沾着早已干涸发黑的、可疑的血渍。
穆念慈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贴身之物!她猛地扑过去,抓起汗巾,紧紧攥在手里,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声。
“王府侍卫从他身上找到的。”包惜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现在,你可信了?”
穆念慈蜷缩在地上,肩膀剧烈耸动,无声地痛哭。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彻底破灭。
包惜冷眼看着她崩溃,直到哭声渐歇,才缓缓开口:“本宫可以给你一条生路。甚至,可以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穆念慈猛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恨吗?”包惜弱俯视着她,如同俯视一只蝼蚁,“恨那些蛊惑你父亲、致使他走上绝路的人吗?恨那些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的所谓‘同道’吗?比如…丘处机?”
穆念慈的眼中瞬间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是的!恨!若不是丘处机一直怂恿爹来中都,来王府,爹怎么会死?!爹死后,他又在哪里?!他跑了!他丢下爹跑了!
包惜弱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恨火,继续蛊惑道:“留在王府,效忠世子。世子宽厚,将来必不会亏待于你。而你,也能借助王府的力量,找到那些害死你父亲的余孽…为你父亲,报仇雪恨。”
她将“报仇”两个字,咬得极重。
穆念慈怔怔地听着,混乱的思绪被这极具诱惑力的话语冲击得更加混乱。效忠…仇人?报仇…借助仇人的力量?
可是…除了这样,她一个孤女,又能做什么?像无头苍蝇一样去找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丘处机吗?
活下去…报仇…
这两个念头如同野草,在她荒芜绝望的心底疯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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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弱看着她眼中激烈的挣扎,知道火候已到。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淡淡丢下一句:“好好想想。想通了,就让嬷嬷来告诉我。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门被轻轻合上。
屋内,穆念慈瘫软在地,手中紧紧攥着那条染血的汗巾,脸上泪水纵横,眼底是破碎的绝望和新生的、扭曲的恨意。
屋外,包惜弱仰头望了一眼被乌云渐渐遮住的月色,嘴角弯起一个冰冷的、满意的弧度。
一把淬炼的刀,即将成型。
而她下一步要做的,是为她的康儿,也为她未出世的孩子,在那即将到来的、席卷天下的风暴中,寻一个真正的,万全的退路。
大理…
她的目光,仿佛已穿越千山万水,投向了南方那片四季如春、偏安一隅的土地。
秋意渐深,庭院中的枫叶红得灼眼,如同泼洒开的鲜血。包惜弱的产期日益临近,腹部高高隆起,行动间已见不便,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清明锐利,仿佛一切皆在掌控。
穆念慈果然“想通”了。
通过老嬷嬷递来的话,言辞恭顺,只求活命,愿效犬马之劳。包惜弱并未立刻见她,只让人传话,让她继续“静心养性”,抄写的功课却从《女诫》换成了王府的规矩礼仪,以及一些粗浅的、看似强身健体实则暗藏控制法门的吐纳口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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