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地底的撞击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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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来自地底的撞击声，如同巨锤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工坊顶部落下细微的灰尘，仪器上的读数因震动而微微跳动。齿轮在主控台前手指翻飞，脸色凝重，口中不断冒出各种技术术语和骂骂咧咧的俚语。

“掘地蜈蚣妈的，这玩意儿不是应该在‘第三次地下战争’时期就被熔岩灌入核心彻底报废了吗？哪个天杀的把它又挖出来了？！还他妈正好在我们头顶上开派对？！”

陈时强忍着伤痛，凑到屏幕前，看着那代表巨大生物兵器的红点正在快速逼近他们的坐标，技术人员的本能压过了恐惧：“能量读数极高！体长估计超过百米！外壳振动频率显示其甲壳硬度远超现有任何已知材料！常规武器恐怕难以穿透！”

沈余则更关注另一个问题，她看向齿轮：“清除我们身上的信标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十分钟！而且这期间你们不能乱动，否则灵魂层面剥离出错，轻则变白痴，重则直接脑死亡！”齿轮头也不回，猛地拉下一个闸门，工坊两侧墙壁滑开，露出两门口径惊人的、缠绕着能量导管的震击炮，“但那大虫子最多三分钟就能啃穿隔离层！你们选！”

这根本没法选！不清除信标，后患无穷；但如果不立刻应对眼前的危机，所有人都得立刻完蛋！

废料紧紧抱着笔记本，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那本记录着掘墓人知识的册子似乎也因这地底的威胁而微微发烫。她突然想起笔记中某一页的角落，似乎提到过应对某种“地底长虫”的旁注！

她飞快地翻动页面，雨水和之前的混乱让字迹有些模糊，但她终于找到了！

那页画着一个扭曲的多节生物图案，旁边用潦草的字写着：

“‘铁颚蜈蚣’（疑似‘摇篮’早期造物）畏极高频共振及特定酸性孢子”

“其听觉器官退化，依赖地表震动感知可误导”

“弱点在第三节甲片之下”

后面还有一小段关于如何利用废弃引擎制造简易共振器的草图，以及一种名为“哭嚎菇”的真菌孢子的描述。

“它有弱点！”废料立刻将笔记本递给齿轮和陈时看，“怕高频共振和一种酸性孢子！而且它眼睛不好，靠听地振动静！”

齿轮扫了一眼，异色瞳亮了一下：“高频共振？这个工坊的声波发生器应该能模拟！但功率不够！需要时间调整频率和放大！至于酸性孢子‘哭嚎菇’？我培养槽里好像有类似的变异品种！但提取和雾化也需要时间！”

又是时间！

“第三节甲片”陈时则盯着那结构图，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能有一个足够精确的震动传感器，或许能通过分析它爬行时的震动模式，反向推导出它身体各节的位置但需要它非常接近甚至攻击时，才能捕捉到足够清晰的信号”

这意味着必须有人去当诱饵，而且要在极近的距离下冒险收集数据！

咚

一声更加巨大、仿佛就在头顶的撞击声猛地传来！工坊顶部的金属天花板明显向下凸起了一块，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碎屑簌簌落下！

没时间讨论了！

“我去当诱饵！”陈时和齿轮几乎同时喊道。

陈时是因为自己的技术能力最适合完成震动捕捉。齿轮则是因为这是她的地盘，她最熟悉环境。

“别争了！技术活我来！你一个伤员凑什么热闹！”齿轮一把推开陈时，快速从工作台下扯出一套带有多个传感器的简陋外骨骼套在身上，又将一个看起来象是大号音叉的装置背在身后，“我去把它引到预设陷阱区！你们俩！”她指向沈余和废料，“去东边培养槽！把里面所有蓝色的、会发哭叫声的蘑菇都摘下来，扔进那个最大的雾化器里！密码是‘园丁老头臭屁’的全拼！”

她又对陈时吼道：“瘸子技术宅！你去主控台！我把震动传感器数据实时传给你！必须在三十秒内算出它第三节的精确位置！然后手动校准震击炮瞄准！只有一次机会！”

计划粗暴而冒险，但已是绝境中唯一的办法。

齿轮如同灵活的狸猫，钻进一条通往更高层的维护通道，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我上了！准备好！”

沈余和废料立刻冲向工坊东侧那片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培养区，果然找到了一丛丛不断发出微弱呜咽声的、通体幽蓝的蘑菇。她们手忙脚乱地采摘，塞进那个巨大的、布满锈迹的雾化器投料口。

陈时则扑到主控台前，接入了齿轮传来的传感器数据流。屏幕上，代表“掘地蜈蚣”的巨大信号源已经近在咫尺，其爬行产生的震动波形复杂而混乱，需要极高的算力进行实时滤波和分析。

咚轰隆——！

工坊顶部猛地被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泥土、岩石、断裂的金属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一个覆盖着暗沉金属光泽、如同火车头般巨大的、布满獠牙的狰狞口器，从破口处伸了进来，左右摆动，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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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地蜈蚣的头部！它来了！

“就是现在！”齿轮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剧烈的喘息和奔跑声，“我把它引到二号陷阱区了！数据流加强！”

主控台上，震动波形瞬间变得清晰强烈！

陈时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为残影，额头青筋暴起，屏幕上的算法模型疯狂运行，试图从海量数据中锁定那致命的第三节！

“蘑菇！快！”沈余将最后一把“哭嚎菇”塞进雾化器，猛地合上盖子，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呜呜呜——

雾化器发出沉闷的轰鸣，内部传来令人心悸的研磨声，随即，一大片带着强烈刺鼻酸味的蓝色孢子雾气，从出口喷涌而出，迅速弥漫在工坊预定的区域！

那掘地蜈蚣的巨大口器接触到孢子雾气，表面的金属甲壳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阵阵白烟！它似乎感到了痛苦和愤怒，发出一阵低沉嘶哑的咆哮，更加疯狂地扭动起来，巨大的节肢身体加速从破口处涌入！

整个工坊都在它的碾压下颤抖！

“频率！共振频率！”废料对着通讯器大喊。

“找到了！是17.3赫兹！但需要持续输出才能干扰它！”齿轮回应，同时传来她操作设备的声响和蜈蚣节肢刮擦地面的可怕声音。

主控台上，陈时猛地一拍桌子：“算出来了！第三节偏移坐标已发送至震击炮！但它的位置还在移动！炮口需要手动微调指向（Alpha-7, Theta-3）！快！”

一台震击炮的炮口开始自动旋转，但另一台似乎因为之前的震动出现了故障，卡住了！

“我去手动调整！”废料想都没想就冲向了那台卡住的震击炮！她个子小，动作灵活，顺着炮架旁的维护梯爬了上去。

炮台周围弥漫着蓝色的孢子雾气，腐蚀性让金属表面滋滋作响。废料忍着不适，按照陈时通过通讯器不断报出的坐标，用力转动着沉重的手动轮盘！

掘地蜈蚣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它那庞大的身体猛地一扭，一节覆盖着厚重甲壳的躯体如同巨鞭般，狠狠扫向废料所在的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