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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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恍然，笑着解释：“干娘忘了？前几天还跟您说过，我就要去轧钢厂报到了。”

“真有这事？”王婆半信半疑，“可贾东旭跟他娘说没有这回事。”

“这很正常，”李适从容地说，“我被分到后勤处，和贾东旭不在一个部门，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王婆这才露出笑容，不停地给他夹菜。李适故意东拉西扯，拖延时间，直到饭菜吃完才告辞。

与此同时，贾家正在准备午饭。秦淮如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和未来婆婆相处得很融洽。半天下来，婆媳二人越来越投缘。

“婆婆，”秦淮如切着菜，忽然有些担忧地说，“如果我和贾大哥的事成了，怕邻居们会说闲话。”

贾张氏眼睛一转，立刻凑近教她如何编排李适。

大家都说李适这个人好吃懒做，整天无所事事，根本不是过日子的人。

街坊听了这些话，不骂死他才怪。

今天回去你就这么说，你和李适的婚事肯定不成。你爹娘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

“可是……”

秦淮如不是没撒过谎，但这样诋毁别人总觉得不太对。

“傻丫头，你心太软了。那李适根本不是正经人，你来之前他一天就相亲四五次，哪有这样办事的？”

“你千万不能心软，要是真嫁过去，以后有你受的。脏活累活都得你干，你看他那样像会干活的人吗？整天就知道躺着。”

“听口音像是北方人，说不定脾气上来还会打老婆……”

贾张氏在秦淮如面前把李适说得一无是处。

在她的不断挑拨下，秦淮如心中最后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反而暗暗庆幸遇到了好婆婆。

“婆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跳进火坑的！”

听到秦淮如这样坚定的回答，贾张氏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冷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还想进我们家当少奶奶？做梦去吧！等成亲后看我怎么整治你，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被彻底蒙在鼓里的秦淮如根本不知道，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饭刚做好，心神不宁的贾东旭就从轧钢厂赶了回来。还没等贾张氏开口，他便直勾勾地盯着秦淮如傻笑，把秦淮如羞得满脸通红。

贾张氏突然想起彩礼的事，随口问：“闺女，李适说给多少彩礼来着？刚才忘了问王大妈，是五块还是十块？”

“说是二十块，其他的没多说。”秦淮如老老实实回答。

她还不清楚未来婆婆的性子，这笔钱简直让她头疼。

“什么？二十块彩礼？李适脑子进水了吧！”

贾张氏一下子愣住了，刚才自己怎么就昏了头，非要再加十块。

这样一来，彩礼就得三十块，婚礼的其他费用还没算呢。

正当贾张氏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压低彩礼时，一直沉默的贾东旭突然叉着腰大声喊道：

“不就是二十块钱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我爸去世不是有抚恤金吗？全都拿出来……”

“贾大哥！”

“东旭！”

秦淮如和贾张氏同时惊叫起来。

“东旭，那可是娘的棺材本！你爹走后就这么点家底了！”

鬼迷心窍的贾东旭根本听不进去，完全无视贾张氏的哭诉。

见母子俩为了自己吵得不可开交，秦淮如赶紧拉了拉贾东旭的衣袖：

“贾大哥，要不……要不咱们……”

“不行！我非娶你不可！”

话还没说完，贾东旭热血上涌。

他本来就性子急，一听这话，还以为是“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哪有这样吃里扒外的？

“闺女，你看能不能少要点，婆婆手头紧，还得给你们办婚事呢。”

这句话让贾东旭满脸通红，心里更恨自己亲娘不懂事。

暗骂道：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吗！

贾张氏才不管是不是火上浇油，钱就是她的命。

“三十块彩礼，门儿都没有！”

秦淮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家庭，慌得不知所措。

可这神情落在贾东旭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妈，今天我把话放这儿，您要是不给钱，我们马上搬出去单过。到时候没人伺候您，您也别指望我们。”

贾东旭一连串地怼着亲娘，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贾老太还指望儿子养老送终，盼着儿媳妇端茶倒水。自己生的儿子自己知道，从小娇惯，这种没良心的事他真做得出来。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贾老太先认了输。老太太心疼得连晚饭都没吃，直接回房躺下，嘴里不停念叨：“娶了媳妇忘了娘，养儿子有什么用？”

秦淮如悄悄拉了拉贾东旭的衣角，朝里屋努努嘴，让他去哄哄老太太。可贾东旭什么时候关心过亲妈？撇着嘴一脸不屑：“别理她，爱吃不吃，给她甩脸子看。”

这话一字不差地传进里屋，把正在气恼的贾老太气得直咬牙，心里开始怨恨秦淮如：都是你这狐狸精让母子心生隔阂。要是真到了骨肉分离那天，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只要我还有口气，你就别想安生。想骑在我头上撒野？你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