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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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佯装诧异："殿下识得此妖？"

哪吒颔首，将妖精与李靖的渊源娓娓道来。

陆南抚掌叹息："哎呀，在下实不知她与天王有此渊源。只见她吞食生灵，又掳走取经人，这才出手降妖。如今已将其正法，倒是对不住天王了。"

哪吒亦感棘手，此事确实怨不得陆南。毕竟是这妖精作恶在先。

见哪吒愁容满面，陆南心念微动："此番殿下徒劳往返，天王怕是要怪罪吧？"

哪吒涩然一笑："无妨，早习惯他那宝塔了，不过受些皮肉之苦。"

陆南默然。若真只是皮肉之苦，哪吒何至于逆来顺受？那玲珑塔内暗藏燃灯道人的灵柩真火，不仅焚灼肉身，更炙烤元神。哪吒至今未堕魔道，全赖道心坚若磐石。

沉吟片刻，陆南正色道："我与殿下一见如故，岂能坐视你因此受罚。不如同往天庭面见天王，陈明缘由。若天王仍要责罚，便是他理亏。届时我定为你讨个公道，亲自向玉帝禀明原委。"

哪吒眸光粲然，含笑作揖："那便多谢仙君了。"

陆南点头应下，与哪吒并肩飞向天庭。

云端之上，陆南不时打量着身旁的哪吒。这位三坛海会大神虽有大罗天仙修为，能与齐天大圣斗得旗鼓相当，却始终不得重用。当年大闹天宫时，他故意败给孙悟空，不过是为了让托塔天王颜面扫地。

如此良才美玉，与其在李靖麾下埋没，不如......不如请来昆仑天庭效力。

"三太子贵为海会大神，却受制于李天王，手中无兵无权，实在可惜。"陆南含笑说道。

哪吒神色微黯，摇头叹道："无可奈何。"

"李靖亲近佛门，得燃灯古佛厚赐。"

"大哥金吒随文殊菩萨去了西天。"

"二哥木吒也拜在观音座下。"

说到此处，哪吒眼中光彩渐暗："纵使我是道门正统，玉帝也知我清白，可天庭神位有限，众仙自顾不暇，岂会容我掌权？"

陆南闻言默然。这一家子都投了西方教，唯独哪吒坚守道门。或许他对李靖的敌意，不仅是旧怨难消，更是存身之道——唯有与父兄划清界限，才能让道门相信他未受蛊惑，不致被彻底边缘化。

否则，这三界之大，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再看同辈中人：杨戬受封显圣真君，拥兵自重；雷震子贵为勾陈大帝，位列六御。唯独哪吒，空有通天本领，却进退维谷。

即便黄天华实力不及哪吒，最终也被封为三山正神炳灵公，位列帝君之尊。

唯独哪吒，虽得三坛海会大神封号，看似威风，实则徒有虚名。

论地位，不及雷震子与黄天华；

论实权，麾下无一兵卒，何谈权柄；

论自由，受制于李靖的玲珑宝塔，更是身陷樊笼。

充其量，他仅比封神之乱中陨落的同辈稍强些许。

但凡肉身成神者，境遇皆胜他一筹。

陆南略作思忖，开口道："待我西行归来，当重建昆仑天界。"

"且我与道祖有约，将在昆仑开辟道统。"

"不知三太子可愿入我昆仑天界？"

"当以大帝尊位相待。"

"更可在昆仑道门中自立一脉，传道授业。"

哪吒眸中精光乍现，灼灼望向陆南："陛下此言当真？"

陆南含笑颔首："自然无虚。"

"三太子修为战力俱是三界翘楚，明珠蒙尘实为可惜。"

"我昆仑天界正需此等英才。"

哪吒心潮澎湃。相较天庭虚职，陆南所邀更合心意。

然则——

"陛下厚爱，哪吒铭感五内。"

他眼中光华渐黯："奈何受制于李靖，恐难脱身。"

陆南沉吟道："玲珑宝塔蕴燃灯古佛的灵柩佛火。"

"当年燃灯趁你年幼，摄去一缕魂魄炼入塔中，故能克制于你。"

"欲破此局，唯有二法。"

哪吒急道："其一当是毁去宝塔。敢问陛下，其二为何？"

陆南淡然一笑："第二个办法，关键在你。"

哪吒不解："我？"

"正是。"陆南颔首，"三太子身为道门真传，应当知晓天罡三十六法中有一门'起死回生'之术。"

"此术可补全魂魄，重塑肉身，令亡者重生。"

"恰巧，我通晓此法。"

"不知三太子可愿像当年在陈塘关那样，为换取自由再死一次？"

"再死一次？"

哪吒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却仍摇头道："陛下，非是哪吒贪生怕死。"

"实在是此法对我无用。"

他长叹一声："当年我曾上乾元山求教师尊，他也提过此法，最终只能作罢。"

"师尊言道，当年燃灯以天仙巅峰修为将我气机封入玲珑塔。"

"若要借起死回生之术夺回气机，非大罗金仙不可为。"

哪吒苦涩道："而愿助我者寥寥。除三清祖师外，哪位大罗肯为我开罪佛门？"

"燃灯如今贵为上古佛，地位尊崇。"

"我求见三清祖师，他们都说若亲自出手，阿弥陀佛必会阻挠。"

"届时莫说夺回气机，只怕我自身也要魂飞魄散。"

陆南听罢不忧反笑："太乙真人所言不差，确需大罗金仙方能救你。"

"但世事无绝对。"

哪吒抬头望向陆南，目露疑惑。

陆南神色一凛，郑重道："我有法子救你，无需惊动大罗。"

"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纵有西王母庇护，我也难逃死劫。"

“三太子需立下封口誓言，替我守住秘密。”

哪吒眼中星光熠熠，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李哪吒今日在此，请天道封我口舌，永生永世不得泄露昆仑天帝之秘。”

天道封口誓言，与普通誓言截然不同。

此誓并无惩罚，既无天雷惩戒，也无灾祸加身。

唯有天道之力封锁立誓者的言语，使其无法以任何方式泄密。

轰隆——

九霄雷光乍现，一双由雷霆、罡风、天火凝聚的巨目缓缓显现，俯视哪吒。

此等誓言，非人人可立。

天道亦需审视立誓者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