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陋居之外的暖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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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霍格沃茨在几场大雪后彻底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仙境。城堡里的人数锐减，大部分学生都回家过圣诞节了，走廊里显得空荡而安静，只有燃烧的火把偶尔发出噼啪声，映照着窗外飘飞的雪花。

埃利奥特的状态在庞弗雷夫人的精心照料下稳定了许多。他双眼的物理视觉已基本恢复正常，只是偶尔会感到轻微的干涩和疲劳。最重要的是，那混乱的古代魔法视野终于平复下来，虽然还不敢轻易全力施展，担心引发后遗症，但至少不再会不受控制地闪现扰人的噪点或引发剧烈头痛。他被允许在城堡内有限活动，但仍被严令禁止靠近任何管道区域和独自进行“危险”的魔法尝试。

随着假期临近，一种隐晦的担忧开始萦绕在知情者心头。蛇怪依旧潜伏，日记本下落不明，洛哈特行为诡异，城堡远未安全。这种担忧最终化为了行动。

就在学期正式结束的前一天，纽特·斯卡曼德（他一直以协助监控蛇怪为由留在霍格沃茨）找到了埃利奥特，语气温和却坚定：“埃利奥特，蒂娜和我，还有奎妮、雅各布，我们都认为这个圣诞节，你应该和我们一起过。”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霍格沃茨的大门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点慌乱却又充满温暖的喧闹。蒂娜·斯卡曼德，穿着干练的旅行斗篷，眼神锐利依旧，却难掩长途跋涉的疲惫与见到孙子的欣喜，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同样刚从美国赶回来的奎妮·戈德斯坦恩和雅各布·科瓦尔斯基。奎妮依旧美丽夺目，金色的卷发在城堡火炬光下闪闪发光，她一进来就张开双臂，给了埃利奥特一个带着淡淡香水味的、紧紧的拥抱。

“哦，看看你，我的小英雄！”奎妮的声音带着她那独特的、悦耳的卷舌音，目光温柔地扫过埃利奥特略显苍白的脸和似乎还有些敏感的眼睛，仿佛能直接抚慰他受伤的灵魂，却恪守着绝不窥探的承诺，“我们都担心坏了！”

雅各布则一如既往地实在，他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关切，小心地没有做出太大动作吓到埃利奥特：“孩子！听说你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没事就好！快来，雅各布爷爷给你带了好东西！”他说着就从那个仿佛永远装不满的大旅行袋里掏出一个巨大的、系着丝带的盒子，里面飘出诱人的糖霜和黄油香气——是他特制的、造型各异（有护树罗锅、鸟蛇甚至微型蜷翼魔）的圣诞饼干。

这突如其来的、被家人包围的温暖让埃利奥特眼眶有些发热。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家庭团聚，更是家人们对他安危最深切的关怀，他们要亲自将他带离这个依然危险的地方，哪怕只是暂时的。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也找到了正准备独自收拾行装、神情有些落寞的哈利·波特。哈利的右臂还僵硬地吊在胸前，脸色因为不久前骨头的消失与再生而显得有些虚弱和苍白。

“波特，”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斯卡曼德先生和夫人，以及他们的朋友，诚挚地邀请你与他们共度圣诞假期。”她看了一眼他吊着的手臂，补充道，“我想，这或许比留在空荡荡的城堡……更适合休养。”

哈利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几位热情洋溢的长辈——纽特的温和，蒂娜的干练中透出的慈爱，奎妮毫不掩饰的关爱，还有雅各布那充满烘焙香气的、实实在在的温暖——一种他从未在德思礼家感受过的、属于“家庭”的暖流瞬间包裹了他。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力点了点头，绿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感激，甚至暂时忘却了手臂隐隐的不适。

于是，这个圣诞节，埃利奥特和哈利在四位长辈的陪伴下，通过飞路网来到了位于多塞特郡郊外、被魔法巧妙隐藏起来的斯卡曼德家。那并非陋居那般充满烟火气和孩子们喧闹的房子，而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却异常坚固舒适的石头小屋，周围是大片被白雪覆盖的草场和树林，安静而祥和。

小屋内部更是别有洞天。与纽特那个塞满各种生态箱的皮箱不同，这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旅行的痕迹。墙上挂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异挂毯和地图，书架被各种魔法生物书籍和游记塞得满满当当，壁炉里跳跃着温暖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干草药和刚刚煮好的热可可的混合香气。雅各布几乎是一进门就占领了厨房，系上围裙，开始用他带来的原料和斯卡曼德家储备的魔法食材，准备一场“真正的、有灵魂的”圣诞盛宴。

接下来的几天，对哈利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他第一次不用在碗柜里听着达力炫耀礼物，也不用在压抑中假装节日快乐，更不用拖着伤臂独自忍受疼痛。

清晨，他会在壁炉旁最舒适的扶手椅上，听着纽特用他那温和的、带着点害羞的语调，讲述在世界各地追踪和保护神奇动物时遇到的趣事和险境，那些故事比任何冒险小说都精彩。蒂娜则会分享一些她在美国魔法国会工作时遇到的棘手案件和她与纽特年轻时的冒险，语气中带着怀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同时会细心地帮哈利调整一下靠垫，让他受伤的手臂更舒服些。

奎妮总能敏锐地察觉到哈利偶尔因手臂不适而微微蹙眉，或者流露出的、对魔法世界家庭生活的好奇和那一丝隐藏得很深的羡慕与失落。她不会点破，只是会适时地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带着她独特魔法加持（能轻微缓解疼痛并让心情愉悦）的花草茶，或者拉着他（用他没受伤的手）一起用魔法装饰圣诞树，让那些彩球和彩带自动飞舞，组成绚丽的图案，分散他的注意力。

而雅各布，则是快乐的源泉和滋补大师。厨房里永远飘着诱人的香气，他不仅复刻了科瓦尔斯基烘焙坊的许多招牌产品，还特意为哈利准备了许多易于咀嚼、营养丰富、据说能加速骨骼愈合的魔法点心和小食。他坚持让哈利和埃利奥特当“首席品尝官”，看着他们吃到美味时满足的表情，胖乎乎的脸上就会乐开花，还时不时关切地问哈利：“手臂感觉怎么样，孩子？再来块这个蛋白奶酥，对长骨头好！”

埃利奥特也彻底放松下来。家人的陪伴驱散了霍格沃茨的阴霾，他眼睛的疲劳感在蒂娜带来的舒缓眼药水作用下好了很多。他甚至带着哈利，在纽特的密切看护下，短暂参观了小屋后面一个被魔法恒温、用于照料一些温和的、需要特殊环境康复的神奇动物的暖房。里面住着几只害羞的蒲绒绒、一对正在换羽的月痴兽，还有几只颜色鲜艳、像会走路的植物一样的护树罗锅——它们似乎对埃利奥特格外亲近，这让纽特欣慰不已。哈利也看得津津有味，暂时忘记了烦恼。

平安夜晚上，雅各布准备了一场丰盛得超乎想象的圣诞大餐，充分考虑了哈利的状况。烤得金黄酥脆、肉质软烂易于取用的火鸡，油光发亮的蜜汁火腿（已贴心切片），蓬松如云的土豆泥，肉汁浓郁的约克郡布丁，各种烹饪得柔软入味的魔法蔬菜，还有堆成小山的、雅各布特制的、入口即化的魔法小零食。最后，是以燃烧的布兰迪酒为浇头的、装饰着会动的、撒糖粉的微型圣诞老人和驯鹿的圣诞布丁。

围坐在长长的、铺着红色桌布的餐桌旁，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圣诞颂歌，感受着屋内炉火的温暖和食物的香气，看着周围谈笑风生的长辈，哈利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家”是什么样子。他不再是被排斥在外的、“古怪”的受伤者，而是被真心接纳、细心关照的一员。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温暖，让他几乎想要落泪，连手臂那隐隐的抽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晚餐后，他们聚集在客厅那棵被装饰得闪闪发光的圣诞树下。开始交换礼物。

哈利收到了韦斯莱夫人一如既往亲手织的、厚实温暖的深绿色毛衣（胸前有一个金色的“H”），以及罗恩、赫敏（她的礼物是猫头鹰寄来的，一套崭新的、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羽毛笔和墨水）寄来的礼物。他还收到了来自斯卡曼德家的礼物：纽特和蒂娜送给他一本精心挑选的、关于着名魁地奇球队历史和战术的厚书，以及一小瓶贴着“舒缓肌肉，强健骨骼”标签的魔法药膏；奎妮送了一条摸起来异常柔软、据说能带来宁静睡眠和微弱愈合效果的银蓝色围巾；雅各布则送了他一个巨大的、装满各种新奇口味、质地柔软的糖果和易消化饼干的“科瓦尔斯基康复礼盒”。

埃利奥特收到的礼物更是五花八门，充满了家人的爱与了解。纽特和蒂娜送了一套极其珍贵的、用于采集和保存魔法生物样本的专业工具，以及几本纽特亲笔注释过的、关于古代魔法生物传说与遗迹的笔记复印件（这显然是邓布利多授意或默许的）。奎妮送了一件编织着复杂如尼文、据说能小幅提升魔力感知敏锐度和精神防护的深蓝色巫师袍。雅各布除了惯例的巨大零食盒，还特意为他烤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用巧克力和不融雪花糖霜做成的蜷翼魔造型蛋糕，以纪念科拉在球场上的英勇表现。

此外，埃利奥特还收到了朋友们的礼物：赫敏寄来的一本《常见黑魔法防御术原理深度解析》（显然是她石化前准备的）；罗恩送的一盒滋滋蜜蜂糖；卢娜送的一个用风干的海藻和会发光的贝壳串成的、据说能“驱散认知迷雾”的风铃，风一吹就发出空灵清脆的声响。

而哈利，也为每一位收留他的长辈准备了力所能及的、充满心意的礼物——他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在对角巷挑选了一些他觉得合适的小东西：给纽特的一小盒珍稀的、用于安抚魔法生物的薰香；给蒂娜的一条印着精致美国魔法国会徽章图案的真丝方巾；给奎妮一对造型优雅的、会随着心情变换颜色的水晶耳坠；给雅各布一套高级的、带有自动清洁和恒温功能的烘焙模具。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那份心意让四位长辈都非常感动。

最后，埃利奥特拿出了给哈利的礼物——一本崭新的、皮革封面的空白相册。第一页，他用魔法粘贴了一张他们几个人（他、哈利、罗恩、赫敏）去年在霍格莫德拍的、略显青涩却笑容灿烂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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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记录，”埃利奥特对有些怔住的哈利说，目光温和，“记录我们在霍格沃茨的……所有冒险。好的，坏的，都是我们一起经历的。”

哈利用他没受伤的左手接过相册，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朋友们的笑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绿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坚定。在这个远离德思礼家、远离霍格沃茨阴谋的温暖小屋里，在他手臂受伤脆弱的时候，他收获的不仅仅是礼物，更是归属感、家人般的照料和继续前进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