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纽蒙迦德的囚徒与往昔的回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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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视线越过埃利奥特,落在了他肩头那只雍容华贵的凤凰身上。

那一瞬间,格林德沃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击中。他佝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那双异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翻滚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追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以及某种深埋于岁月尘埃下的、几乎被磨灭的温柔。他死死地盯着福克斯,仿佛透过它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看到了数十年前那个夏天,在戈德里克山谷,那两个立下血盟、畅想改变世界的少年。

“……福克斯。”一个干涩、沙哑,仿佛很久未曾开口的声音,从格林德沃的喉咙里艰难地挤了出来。这声音与他昔日那富有蛊惑力的嗓音判若云泥,却带着一种沉重的、穿透时光的力量。

福克斯发出一声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鸣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回望着这位曾经的敌人与故友。

格林德沃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波澜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讥诮和看透世事的漠然。他看向埃利奥特,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

“那么……阿不思派来的?他倒是……念旧。派一个毛头小子,带着他的鸟,来看望他这个老不死的囚犯?是怜悯,还是……又一次精心计算的棋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尖锐。

埃利奥特压下心中的震动,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格林德沃先生。我是埃利奥特·斯卡曼德。邓布利多教授让我前来,并非为了怜悯或棋局。”他取出那封邓布利多的亲笔信,双手递了过去。“他有一封信,要我转交给您。”

“斯卡曼德?”

就在埃利奥特报出姓氏的瞬间,格林德沃那原本充满讥诮和漠然的表情,如同冰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骤然出现了清晰的裂纹。他那双异色的瞳孔猛地聚焦在埃利奥特脸上,里面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甚至可以说是惊愕的光芒。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种重新审视、甚至可以说是……难以置信的探究。

“斯卡曼德……”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在品味某种久远滋味的腔调,“纽特·斯卡曼德……那个提着箱子、满世界追着神奇动物跑,总是一副腼腆样子,却偏偏……坏了我不少好事的斯卡曼德?” 他的目光在埃利奥特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着熟悉的痕迹,“还有那个美国女傲罗……蒂娜·戈德斯坦恩……她后来也成了斯卡曼德,不是吗?眼神犀利,意志坚定……为了那个傻乎乎的神奇动物学家,敢直面我的厉火……”

他像是陷入了短暂的回忆,语气复杂难明,有嘲弄,有一丝被蝼蚁绊倒过的愠怒,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对于往昔对手的、扭曲的“认可”。

“那么,你是他们的……孙子?”格林德沃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异色瞳仿佛要看穿埃利奥特的灵魂,“这倒是有趣了。阿不思派了一个斯卡曼德来找我……真是……绝妙的讽刺。”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干涩而空洞,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那个热爱和平、与世无争的斯卡曼德家族,竟然出了一个能引动连阿不思都感到担忧的黑暗火焰的后代?而且,这根魔杖……”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根被抑制的魔杖上,“它可不像你爷爷那根朴实无华的玩意儿。它充满了……野心和力量。有趣,实在有趣。”

他接过了信件,但目光依旧停留在埃利奥特身上,仿佛在重新评估这个年轻人的价值,以及邓布利多此举背后更深层的含义。

他拆开信,就着大厅幽蓝的光线,开始阅读。

埃利奥特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位昔日的黑魔王。阅读信件的格林德沃,脸上那讥诮和因“斯卡曼德”姓氏而引起的波动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平静。但埃利奥特能感觉到,在那平静的表面下,某种东西正在被触动。他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那双异色的瞳孔中,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在与信中的文字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激烈的对话。

当读到关于埃利奥特在魔法部使用“火焰”的部分时,格林德沃的目光再次投向埃利奥特,这一次,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学术探究般的审视,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他甚至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残留的气息。

“厉火……混杂着个人意志的愤怒与悲伤……还有……某种更古老的东西……”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但埃利奥特凭借德鲁伊祝福带来的敏锐听觉,清晰地捕捉到了。

格林德沃继续往下读,当看到邓布利多建议他向自己学习“控制”与“塑造”的技巧时,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妙的、难以解读的弧度,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信不长,但他读了很久。仿佛每一个单词,都承载着数十年的重量,需要他慢慢消化。

终于,他放下了信纸,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埃利奥特身上,但这一次,不再有讥讽,也没有因姓氏而产生的剧烈波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以及更深处的、被重新点燃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兴趣。

“阿不思……他总是这样。”格林德沃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别的意味,“相信自己能看透一切,相信人性中那点可悲的光明,甚至相信……我这样一个被囚禁了半生的老疯子,还能‘教导’别人,而且教导的对象,还是一个……斯卡曼德。”他轻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埃利奥特手中的魔杖:“你那根魔杖……很有趣。被施加了抑制符文,像给猛兽套上了口笼。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感觉到它内里的……狂野与古老。还有你身上……那种与自然共鸣的气息(这倒是很斯卡曼德),以及更深处的……如同沉睡巨兽般的力量。阿不思认为你需要控制,害怕你被力量吞噬。”

他顿了顿,异色的双瞳直视着埃利奥特的双眼,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那么,告诉我,埃利奥特·斯卡曼德。你,一个流淌着那个以‘保护’和‘理解’而非‘征服’为信条的家族血液的后裔,来到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寻找一个声名狼藉的囚徒,是为了寻求控制力量的方法,以免伤害你所爱之人?还是……你内心深处,其实也在渴望着,这股力量所能带来的……某种……超越你家族信条的‘改变’?”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试图撬开埃利奥特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门扉,并将“斯卡曼德”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一切,都摆上了权衡的天平。

大厅里陷入了一片漫长的寂静,只有幽蓝火炬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远处的德国傲罗们如同沉默的雕像,而这场跨越了时代、立场与家族宿命的对话,才刚刚开始。埃利奥特站在昔日的黑魔王面前,感受着那沉重的问题带来的冲击,以及姓氏所带来的额外重量,他知道,他的回答,将决定接下来在这座冰冷堡垒中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