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死棘之舞与染血黎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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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奥特没有追击。他勒停巴克比克，停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横枝上。鹰头马身有翼兽粗重地喘息着，腿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埃利奥特自己也感到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那记超越常规的“死棘突刺”消耗巨大。
森林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夜枭的啼叫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掩盖了方才的杀戮。
“我们……安全了？” 芙蓉（哈利）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解脱。
“暂时。” 埃利奥特简短地回答，他的感知依旧高度集中，警惕地扫描着周围。他掏出白鲜香精，小心地涂抹在巴克比克的伤口上，魔药迅速起效，止住了血。“复方汤剂的效果还能维持多久？”
芙蓉感受了一下：“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我们离陋居还有多远？”
埃利奥特抬头，透过枝叶的缝隙辨认了一下星辰的位置。“不远了，但不能再飞了。巴克比克需要休息，空中目标也太明显。我们步行过去。”
他从巴克比克背上滑下，然后伸手扶住“哈利”的胳膊，帮助她落地。触手之处，是少年略显瘦削的臂膀，但透过复方汤剂模拟的形体，埃利奥特能感受到其下属于芙蓉的、坚韧的力量。四目相对，看着哈利·波特的脸庞上却镶嵌着芙蓉·德拉库尔那双清澈坚定的蓝眼睛，这种违和感在此刻生死与共的境地下，竟奇异地化为了某种独特的信任与羁绊。
“刚才……谢谢你。” 芙蓉（哈利）开口，声音恢复了本音，低沉而认真，“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指的是那道索命咒。
埃利奥特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是‘我们’。没有你的预警和支援，我们撑不到现在。”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搭档。”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芙蓉微微一怔，随即，那双属于哈利的碧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而柔和的光。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稍事休整，埃利奥特给巴克比克喂食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肉干，感谢地拍了拍它坚韧的脖颈，然后让它自行返回安全的地方。他们则披上隐形衣——这是出发前卢平交给他们的，以备不时之需——小心翼翼地朝着最终目的地，陋居前进。
林间和田野间的跋涉寂静而紧张。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魔杖始终处于待发状态。复方汤剂的效果在逐渐消退，芙蓉的身形开始微微扭曲、拉长，哈利的特征在慢慢褪去。
终于，在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之际，他们隐约看到了陋居那歪歪扭扭的轮廓矗立在晨曦中。熟悉的院落、菜地和池塘映入眼帘，但此刻却感受不到往日的温馨，只有一种大战后的紧绷和肃杀。
远远地，就能看到陋居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额外的魔法屏障，闪烁着微弱的光。几个身影在院子内外警惕地巡逻。
埃利奥特拉住芙蓉，示意她停下。他闭上眼，全力催动古代魔法的感知力，如同水波般向陋居扩散而去。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稍缓。
“是金斯莱和莱姆斯的气息……还有比尔、查理……哈利也在，他的魔力波动很独特，我认得。”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但是……有很多受伤的人，气息很微弱……而且，有一种……悲伤的气氛。”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他们解除隐形，握紧魔杖，朝着陋居的院门走去。
刚靠近栅栏，一个身影就从门边的阴影里闪现出来，魔杖直指他们，是比尔·韦斯莱，他脸上带着疲惫和警惕，直到看清来人是埃利奥特和基本恢复原貌的芙蓉，才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沉重并未散去。
“埃利奥特！芙蓉！感谢梅林，你们没事！” 比尔迅速打开一道魔法入口让他们进来，“快进来！其他人……情况不太好。”
他们跟着比尔走进院子，立刻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气氛。韦斯莱先生和查理正在低声交谈，脸色铁青；金妮脸色苍白地坐在门槛上，眼圈红肿；赫敏和罗恩站在屋角，同样满脸悲伤和疲惫。
而真正让埃利奥特和芙蓉心沉下去的是，在院子中央，海格庞大的身躯瘫坐在地上，他满脸是血和泪痕，那件厚重的鼹鼠皮大衣破烂不堪，露出下面可怕的伤口。他正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在他旁边，停放着他那辆严重损毁的魔法摩托车。
“海格！” 埃利奥特和芙蓉立刻冲了过去。
听到声音，海格抬起巨大的、泪眼模糊的脸，看到他们，哭声更咽了一下。“埃……埃利奥特……芙蓉……” 他巨大的手掌无力地拍打着地面，“你们……你们没事……可是……可是穆迪他……他……”
就在这时，卢平和金斯莱搀扶着几乎虚脱、脸上新增了几道伤口的小天狼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埃利奥特和芙蓉安全抵达，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宽慰，但那宽慰瞬间就被更深的悲恸淹没了。
“我们失去了穆迪。”卢平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巨大的痛苦，“他在掩护哈利和海格的时候……被索命咒击中了……掉下去……我们没能……”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阿拉斯托·穆迪，牺牲了。
这个消息如同冰冷的铁拳，狠狠砸在埃利奥特和芙蓉的心头。那个总是喊着“保持警惕”、经验丰富、坚韧不拔的老傲罗，那个在魔法部战斗、在转移哈利计划中承担重任的战士，就这样牺牲了。
陋居的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海格压抑的啜泣声和风吹过南瓜地的沙沙声。成功的代价，竟是如此惨重。
埃利奥特默默地蹲下身，不顾自身消耗，开始对着海格身上最严重的伤口施展治疗咒语。柔和的白魔法光芒在他手中亮起，试图稳住那巨大的身躯里流逝的生命力。芙蓉也立刻蹲下帮忙，用清洁咒处理着海格脸上的血污。
小天狼星挣脱了搀扶，踉跄着走到埃利奥特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但那手上的力度和通红的眼眶传达了一切。他看着埃利奥特专注治疗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疲惫却坚定的芙蓉，最终只是沙哑地低语：“回来就好……你们回来就好……”
窗外，黎明的曙光终于彻底驱散了夜色，照亮了陋居歪斜的轮廓，也照亮了院子里每一个人脸上无法掩饰的悲伤、疲惫与坚毅。
新的一天开始了，但这黎明，却是由鲜血、牺牲和无法磨灭的悲伤共同浸染。战争，已经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它的烙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第20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