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白“水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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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声压抑的、极其痛苦的呻吟从她喉咙里挤出。她猛地挣脱林晚搀扶的手，踉跄着扶住旁边一棵粗大的冷杉树干，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她的身体弓得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苏婷?你怎么了?"林晚的心猛地一紧，赶紧上前扶住她。陈静也暂时放开了试图拉起赵晓雯的手，担忧地看过来。
苏婷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剧烈地呕吐着，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然而，除了酸水，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几秒钟后，呕吐似乎停止了。苏婷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反而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一点点地直了起来。
她依旧扶着树干，背对着林晚、陈静和瘫在雪地里的赵晓雯。
气氛，突然变得极其诡异。
森林里的风声似乎也静止了。连那一直如影随形的“沙沙"声，也诡异地消失了片刻。
只有苏婷缓慢挺直脊背的动作在死寂中发出轻微的骨骼摩擦声。
林晚看着苏婷僵直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苏婷此刻的姿态，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苏婷?"林晚试探着，声音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到的颤抖。
苏婷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
星光吝啬地洒下几缕，勉强照亮了她的脸。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苏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痛苦，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死水般的平静。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在微弱的光线下却显得异常幽深，里面像是凝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林晚。
那眼神，空洞、麻木，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穿透力，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林晚被她看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你.……"陈静也察觉到了异常，警惕地开口。
苏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块冻僵的皮肉被无形的线强行拉扯开，形成一个扭曲而怪异的弧度。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音节，像是从结了冰的喉咙深处硬挤出来。
“找...到…了...”
林晚和陈静同时僵住!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们的血液!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下一秒，苏婷那双空洞的眼睛猛地聚焦!
视线越过林晚和陈静，死死盯在了她们身后--瘫坐在雪地上，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的赵晓雯身上!
那眼神里，骤然爆发出一种刻骨的、淬了毒的.……..恨意!浓烈得如同实质!
“是你...…”苏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玻璃刮过金属表面，充满了疯狂和怨毒，“赵晓雯!是你害死了我哥!”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如同在死寂的湖面投下巨石!
赵晓雯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不..….我没有..…苏婷，你胡说什么!”
陈静也震惊地看着状若疯狂的苏婷:“苏婷!你清醒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没有胡说!"苏婷猛地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静和林晚，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声音在黑暗的森林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疯狂。
“三年前!就是她!赵晓雯!她爸是苏哲那个探险队的向导!那个老酒鬼!是他!是他为了省事，抄了那条该死的近路!是他把我哥他们带进了'雪娘娘’的老巢!他死了!活该!可苏哲.…..我哥他……”她的声音哽咽，巨大的痛苦扭曲了她的脸，“他回不来了!都是因为赵晓雯她爸!都是因为他!
“不不....不是这样的..…“"赵晓雯蜷缩在雪地里，抱着头，失声痛哭，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我爸......我爸他也很后悔.....他后来...后来也...”
“后悔?"苏婷发出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怨毒的嘲讽，她一步步朝着赵晓雯逼近，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如同踩在人的心脏上。
“后悔能让我哥活过来吗?!他尸骨无存!连个念想都不留给我!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颤抖，脸上肌肉扭曲，泪水混合着疯狂，肆意流淌，“我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着怎么让你们付出代价!”
林晚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她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被仇恨彻底吞噬的闺蜜，感觉无比陌生，一股巨大的寒意“苏婷.….你...你带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探险?"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探险?"苏婷猛地转头看向林晚，那双被恨意烧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快意和.……解脱?“呵.……当然是为了探险。不过，”她的嘴角再次扯出那个扭曲的弧度，“更是为了……送葬。”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惊骇欲绝的林晚和陈静，最后如同毒蛇般锁定了瑟瑟发抖的赵晓雯。
“我调换了卫星电话.….那台'备用’的，只是个空壳子。”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比之前歇斯底里的尖叫更让人心寒，“我查了无数资料，找了当年参与搜救的老人……我知道，'雪娘娘'只会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气息中现身。它需要...祭品。”
“祭品?"陈静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对，祭品。”苏婷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阴森，“新鲜的、充满恐惧的灵魂.……一个，就足以平息它的饥渴，让它暂时满足陷入沉寂。”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向赵晓雯，“我本来只想带她一个来的...可惜，你们非要跟着。”
林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原来如此!调换的卫星电话、故意提及“雪娘娘”传说刺激赵晓雯、冰湖上那诡异的“苏哲”呼唤….这一切，都是苏婷精心策划的陷阱!她要用赵晓雯的命，去填那怪物的肚子!去“祭奠”她那尸骨无存的哥哥!
“你疯了!苏婷你疯了!"陈静厉声斥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那是怪物!它吃了王璐!它不会满足的!”
“闭嘴!"苏婷猛地瞪向陈静，眼神凶戾，“你懂什么?!我哥死了!他死了!尸骨无存!"她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只要能让我哥安息，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一个赵晓雯不够?那就.……”她的目光扫过林晚和陈静，那眼神里的含义让两人瞬间如坠冰窟!
就在这时--
“沙沙沙....”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湿重物体摩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更近了!浓烈的腥腐水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们死死围困!
非人的低吼，在她们左侧不远处的黑暗树林中响起。
嘶哑的呜咽，从右侧的阴影里传来。
影影绰绰的、佝偻扭曲的红色身影，开始从周围浓密的树影后，从倒伏的巨大枯木后，无声无息地显现出来!数量之多，远超冰湖之上!它们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亡灵军团，穿着破败的嫁衣，身上滴落着冰水，缓慢地、沉默地朝着中央这四个孤立无援的少女围拢过来!无数双空洞或腐烂的眼窝，在黑暗中“注视”着她们。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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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呃.….”赵晓雯看着周围逼近的红影，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咯咯声，极度的恐惧让她彻底失声，身体瘫软如泥。
陈静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冰镐的手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林晚的心脏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完了。被彻底包围了。
“呵.…..呵呵呵..."苏婷却在这绝望的包围圈中，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扭曲，带着一种病态的、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她无视了周围逼近的恐怖红影，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瘫软在地的赵晓雯身上，闪烁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献祭般的光芒。
“看到了吗?它们来了!它们被引来了!"苏婷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她猛地转向林晚和陈静，脸上是一种混合着狂喜与狰狞的诡异神情，“快!把赵晓雯推出去!推到它们中间去!一个祭品!一个就够了!它们吃饱了，就会放过我们!这是我查到的!唯一的生路!"
她一边嘶喊着，一边竟真的伸出手，要去抓地上已经吓傻了的赵晓雯!
“你住手!"林晚目眦欲裂，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她猛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苏婷伸向赵晓雯脑的手!苏婷被撞得一个趔趄，疯狂的表情瞬间转为暴怒!
“林晚!你干什么?!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苏婷尖叫着，如同护食的野兽，反手就狠狠推向林晚!
林晚猝不及防，被推得向后踉跄几步，脚下被厚厚的积雪和盘结的树根一绊，眼看就要摔倒!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呃--!”
一声极其近在咫尺的、带着浓重腥风和水汽的低吼，猛地从林晚身后的黑暗中炸响!
一只冰冷、滑腻、如同浸泡了许久的枯枝般的手爪，裹挟着刺鼻的腐臭，破开黑暗，闪电般抓向林晚的后心!那速度快得只在林晚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红影!
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僵硬!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漆黑指甲带起的阴风已经触及了背后的冲锋衣!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开!"
一声凄厉决绝的嘶喊在身侧炸开!
是苏婷!
她不知何时竟猛地扑了过来!不是扑向林晚，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撞在了那个即将抓到林晚的、穿着破烂红嫁衣的怪物身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怪物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撞得一个趔趄，抓向林晚的枯爪落空了。
“跑!阿晚!跑啊!"苏婷死死抱住那怪物冰冷湿滑、散发着浓烈腥臭的腰部，像藤蔓一样缠住它!她的脸紧贴在怪物那破败的红嫁衣上，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某种决绝而撕裂变形，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怆，“替我活下去!告诉我爸妈.……对不起!”
她的嘶喊，如同最后的悲鸣，在死寂的森林里回荡。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看着苏婷死死抱住那挣扎咆哮、试图撕碎她的怪物，看着苏婷脸上那混合着巨大恐惧和最后一丝清明的泪水…….巨大的、撕裂般的痛楚瞬间淹没了她!
“苏婷--!!!"林晚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
“走!快走!带她们走!"苏婷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已经带上了血沫的气息。那怪物锋利的漆黑指甲，已经狠狠抓进了她的肩胛!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深色的冲锋衣!
“林晚!走!"陈静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她猛地一把拉起地上如同烂泥般的赵晓雯，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林晚的胳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两人转身就朝着包围圈唯一看起来稍显薄弱的缝隙一那怪物被苏婷撞开的方向--亡命冲去!
“嗬啊--!!!
苏婷凄厉的惨叫在她们身后猛地爆发!那声音里蕴含的极致痛苦，瞬间撕裂了冰冷的空气!
林晚被陈静拖着狂奔，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她不敢回头!不敢去想身后正在发生什么!那惨叫声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耳朵，刺穿她的心脏!
“呃…呃啊...”
“嘶 ”
更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和撕扯声从身后传来，如同群兽争食!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腥腐的水汽，如同冰冷的巨浪，紧紧追随着她们狂奔的脚步!
“跑!别停!别回头!"陈静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血沫的气息，她几乎是连拖带拽着赵晓雯和林晚，在黑暗的密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亡命奔逃!粗壮的树干如同鬼影般迎面扑来，又飞快地向后掠去。脚下的积雪和枯枝败叶发出急促的、慌乱的破碎声响。
林晚感觉自己的肺像被无数把小刀反复切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灼痛。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全凭陈静那铁钳般的手和一股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向前迈步。苏婷最后那声凄厉的惨叫，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每一次都让她痛彻心扉，几乎要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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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撕扯声和低吼似乎被茂密的林木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但那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腥腐气息，却如同跗骨之蛆，依旧萦绕在鼻端。
“呼.….呼."陈静猛地停下脚步，松开林晚和赵晓雯，双手撑住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破风箱般艰难。她抬起头，脸上布满汗水、泪水和不知何时溅上的泥点，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和巨大的悲痛。
赵晓雯直接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林晚也瘫软地靠在一棵粗糙的冷杉树干上，冰冷的树皮透过衣物传来刺骨的寒意。她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刺痛着喉咙，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汗水，冰冷地贴在脸颊上。苏婷扑向怪物时决绝的眼神，被利爪刺穿身体时痛苦扭曲的脸，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幕幕在她眼前疯狂闪回。
“苏婷....王璐...”陈静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悲伤和茫然。
林晚闭上眼，巨大的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们五个…不，现在只剩下三个了。在这片吞噬生命的魔域里，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
“沙 ....沙沙..”
那如同湿麻袋拖行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摩擦声，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
而且，就在她们侧后方!非常近!
三人瞬间僵住!如同被冻结在原地!巨大的恐惧再次攥紧了她们的心脏!
林晚猛地睁开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稀疏的星光透过浓密树冠的缝隙，吝啬地洒下一点点微弱的光亮。
就在十几米开外，一棵被雷电劈开、内部焦黑腐朽的巨大枯树后面，一个佝偻扭曲的红影，正缓缓地、无声地探出半个身子!
破烂的血红嫁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块!那光秃秃的、青灰色的头颅微微转动着两个深陷的黑窟窿，仿佛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死死地“盯”住了她们!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水腥和腐烂气息的恶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
“嗬.…."一声低沉而贪婪的嘶鸣从那枯树的方向传来。
它.…还是追上来了!而且，不止...
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到周围的树影下，更多的、影影绰绰的红色轮廓，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它们无声无息地移动着，缓慢地，却无比坚定地，再次形成了一个新的、更小的包围圈!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满了她的四肢百骸。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苏婷用命换来的喘息之机，如此短暂。
“完了……”赵晓雯瘫在雪地里，绝望地看着那些逼近的红影，眼神涣散，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陈静直起身，握紧了手中那柄唯一的武器--冰镐。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透出一股绝望中的狠厉。她挡在林晚和赵晓雯身前，像一堵即将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林晚看着陈静那单薄却决绝的背影，看着周围那些越来越近、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红影，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愤怒猛地从心底炸开!不!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苏婷用命换来的机会.….不能白费!
她的目光疯狂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哪怕一丝渺茫的生机!
突然!
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左前方--距离她们最近的那个穿着破烂红嫁衣的怪物身后!
那里，地势似乎陡然向下倾斜!浓密的灌木丛后面，隐约可见一片更深的、如同墨染的黑暗!而且，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冰冷的气流，正从那个方向缓缓吹拂过来，带着浓重的、冰层深处特有的寒气!
是下风口!而且，那后面..….很可能是陡坡或者.....断崖?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闯入林晚的脑海!
"陈静!"林晚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劈裂，她猛地指向那个方向，“那边!往那边冲!跳下去!”
陈静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也看到了那片异常的黑暗和感受到那股寒气。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林晚的意思!那很可能是唯一的、九死一生的机会!总比被这些怪物活活撕碎要好!
“走!"陈静发出一声短促的厉喝，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转身，一把拉起瘫软的赵晓雯，同时将冰镐狠狠掷向距离她们最近、正从枯树后完全探出身来的那个红嫁衣怪物!
冰镐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去!那怪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干扰了一下，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现在!
林晚和陈静爆发出身体里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赵晓雯，朝着左前方那片散发着寒气的、墨染般的黑暗边缘，亡命冲刺!
“嗬--!”
身后，愤怒的咆哮和湿重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涌来!浓烈的腥风几乎扑到她们的背上!
几步的距离，在生死关头被无限拉长!林晚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后颈!
冲!
林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赵晓雯，和陈静一起，朝着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边缘，纵身一跃!
冰冷刺骨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
身体骤然失重!
下方，是令人心悸的、深不见底的漆黑!
“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和刺骨的冰冷，瞬间将林晚彻底淹没!
不是悬崖!
是水!冰冷彻骨、深不见底的寒水!
巨大的冲击力让林晚瞬间失去了方向感，冰冷的水如同无数根钢针，疯狂地刺穿着她的皮肤、肌肉，直透骨髓!肺里的空气被猛地挤压出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她下意识地拼命挣扎，手脚胡乱地划动，想要向上浮去。
混乱中，她的手在漆黑冰冷的水里猛地抓到了什么!
不是水草。
那触感.....坚硬、冰冷、带着某种.…….骨骼的质感?
林晚的求生本能让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同时奋力向上蹬水!
“哗啦!”
她的头终于破开水面!刺骨的冷空气涌入肺部，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她贪婪地呼吸着，同时惊恐地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隐藏在陡峭山壁下的冰湖支流，或者是一个深潭。水面并不宽阔，但四周全是垂直湿滑、覆盖着厚厚冰凌的岩壁，高不可攀。头顶只有一线狭窄的、布满厚重冰挂的缝隙，透下极其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这个冰冷水牢的轮廓。
陈静和赵晓雯也在不远处挣扎着冒出了头，剧烈地咳嗽着，脸上满是惊恐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暂时安全了?那些怪物……似乎没有跟着跳下来?
林晚剧烈喘息着，冰冷的潭水让她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这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死死抓着刚才在水下摸到的东西。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微弱的光线下，浑浊冰冷的潭水中，她抓着的..…赫然是一段白森森的、属于人类的臂骨!
“啊!”林晚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猛地甩开手!
那截臂骨沉入水中。但就在甩开的瞬间，林晚的目光捕捉到了臂骨末端手腕处，似乎缠绕着什么东西。
求生的本能和对未知的恐惧让她强忍着恶心，再次屏住呼吸，头扎进冰冷刺骨的水中!她摸索着，很快再次抓住了那截臂骨并顺着它，摸到了下方连接着的、被厚重沉积物和破烂织物包裹着的上半身骨架。
她的手指颤抖着，摸向那截臂骨的中腕位置。
冰冷的水下触感，是一个坚硬的、环状的金属物，表面粗糙缠满了水草和沉积物。
林晚的心跳如同擂鼓!她用指甲抠掉上面的附着物。
微弱的光线下，一个模糊的、扭曲变形的金属轮廓显现出来--那是一个手工制作的、造型独特的铜质手链!上面依稀可见一个粗糙的、变形的“Z”字刻痕!
“Z”…苏哲!
苏哲的名字缩写!
轰--!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彻骨的寒意瞬间将她吞噬!比这寒潭之水冰冷百倍!苏哲的骸骨..…竟然在这里!在这个冰封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深潭之底!
那么.……上面那些穿着红嫁衣的'雪娘娘'.….到底是什么?
“哗啦!"林晚再次猛地冲出水面，肺部剧烈地起伏，牙齿疯狂地打颤。她看着同样惊恐地看着她的陈静和赵晓雯，嘴唇哆嗦着，想要说出水下的发现，却因为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连串巨大的气泡，猛地从她刚才浮上来的位置下方翻滚涌起!
浑浊的潭水剧烈地翻腾起来。
一个巨大、模糊、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影，缓缓地从深不见底的漆黑水底，无声无息地……升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