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人松杀人事件前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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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晚自习结束,我目睹好友被拖进美人松林。

>校方坚称她逃课失踪,警察查无踪迹。

>直到我在校史馆发现1943年的日军实验档案:那些吃人的美人松,需要定期吞噬少女维持休眠。

>守校人吴伯在月光下低语:“今晚满月,该喂树了。”

>我的照片出现在树洞祭坛时,藤蔓缠住了脚踝。

>挣扎中摸到树干渗出鲜血,里面传来好友的声音:“晚晚,快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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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狠狠砸在走廊的窗户上,流淌的雨水扭曲了窗外漆黑的夜色,像一张被泪水濡湿的脏污玻璃纸。高三教学楼里,死寂得可怕。白炽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更衬得这方空间如同被遗忘的孤岛。我,林晚,握着冰冷的金属簸箕,机械地清扫着本不该由我独自负责的值日区域。垃圾的腐味混合着潮湿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晚晚——”

声音尖利,撕裂了雨幕的咆哮,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扎进我的耳膜。是雨婷!陈雨婷!我猛地抬头,簸箕“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心脏在那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我猛地扑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雨水在玻璃上疯狂流淌,模糊了一切。

“雨婷!”我的喊声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徒劳地拍打着冰冷的玻璃。视线艰难地穿透水帘和浓稠的黑暗,投向学校后山那片黑黢黢的、令人莫名心悸的美人松林。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靠近树林边缘的泥泞中疯狂扭动、挣扎。是雨婷!她穿着昨天那件浅蓝色的校服外套,此刻却被污泥浸染得一片污浊。几条深褐色的、活物般的藤蔓,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滑腻感,死死缠住了她的腰和双腿,正以一种非人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拖向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松林深处!她的双手绝望地在湿滑的泥地上抓挠,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痕迹,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被风雨和恐惧撕扯得不成调的呜咽。

“放开她!”我嘶吼着,拳头砸在玻璃上,指关节传来钝痛,却毫无作用。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四肢百骸,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骨髓。我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冲向楼梯口,鞋底在湿滑的地面打滑,几乎摔倒。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冲出去!拦住那些东西!救下雨婷!

教学楼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地一声甩上,冰冷的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瞬间湿透了单薄的校服,寒意刺骨。我踉跄着冲向操场边缘的后山入口,泥水飞溅。那片美人松林在雨夜中黑得如同凝固的墨块,比往常更加阴森迫人。高大的松树一棵挨着一棵,扭曲的枝桠在风雨中狂乱舞动,发出“呜呜”的怪啸,仿佛无数痛苦的灵魂在挣扎呻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浓烈的松脂气味,甜腻得令人反胃,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

“雨婷!陈雨婷!”我的声音在狂暴的风雨和松涛声中显得微弱而绝望。我冲进树林边缘的泥泞空地,那里正是我刚才在楼上看到的景象——几道深深的拖痕,从操场边缘一直延伸进浓密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松林深处。

拖痕的尽头,泥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样东西。

是我的手机挂饰。一只小小的、透明的玻璃松鼠。它躺在冰冷的泥水里,沾染着污迹。这是雨婷生日时我送她的。

心脏骤然沉入冰窟。我颤抖着弯腰捡起它,冰冷的玻璃硌着掌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雨婷的体温。我猛地抬头,视线投向拖痕消失的方向——那片黑暗、密集、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窥视的松林深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张了张嘴,想再喊,喉咙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脚下仿佛生了根,再也不敢往前踏出一步。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那甜腻腥气的空气,那扭曲舞动的枝桠……它们像活物一样对我散发着无声的警告和纯粹的恶意。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又冷又涩。我死死攥着那只冰冷的玻璃松鼠,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步步后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直到后背重重撞上操场边冰冷的铁丝网,金属的寒意透过湿透的衣服直刺肌肤,才让我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僵直中稍稍挣脱出来。我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远处亮着惨白灯光的值班室方向,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不见了…她被抓进去了!那些树藤!松林里!”我语无伦次,浑身湿透地撞开值班室的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值班的张老师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镜滑到了鼻梁下,惊愕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林晚?怎么回事?慢慢说!谁不见了?”

“陈雨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就在后山!美人松那边!我亲眼看见…看见有藤蔓缠住她,把她拖进去了!”我摊开掌心,那只沾满泥污的玻璃松鼠在值班室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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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的脸色瞬间变了,先是震惊,随即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透出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混杂着怀疑和一种极力压制的、更深的惊惶。他快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外面,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呼啸而入,卷起桌上的纸张,也带来了那片美人松林在黑夜中发出的、如同鬼哭般的呜咽松涛声。他眯着眼,努力朝后山方向望去,但窗外只有一片被暴雨搅得混沌的黑暗。

“你看清楚了?”张老师猛地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声,值班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灯管的嗡鸣。他转过身,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发青,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加强的严厉,“林晚,这种玩笑不能开!雨那么大,天又黑,你看花眼了很正常!陈雨婷那孩子…唉,最近心思有点活泛,说不定就是借这天气溜出去玩了!”

“不是溜出去!”我激动地反驳,指尖深深掐进冰冷的掌心,“我亲眼看到的!藤蔓!活的藤蔓!拖着她往松林里拽!就在那片空地上!有拖痕!还有这个!”我把挂饰举到他眼前。

张老师瞥了一眼挂饰,眉头皱得更紧,眼神却避开了我:“一块小挂件能说明什么?掉在泥巴地里很正常。后山?那美人松林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区域,多少年了,从来没出过事!那些树,干干净净的,哪来的什么吃人藤蔓?林晚,你是高三学生,压力大,我理解。但想象力太丰富,影响学习就不好了!”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像是在说服我,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赶紧回宿舍换衣服!这事我会报告上去,但肯定是你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也别到处乱说,引起恐慌对谁都不好!”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驱赶意味。冰冷的绝望混着被质疑的愤怒,堵在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那甜腻腥气的味道,雨婷最后那绝望的眼神,还有黑暗中扭动的藤蔓……它们如此真实,真实得刻骨铭心。可在张老师口中,却成了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最终只能死死咬着下唇,带着一身冰冷的雨水和无法言说的恐惧,一步步退出了值班室。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个不断循环的冰冷噩梦。校方的通告冷冰冰地贴在公告栏最不起眼的角落:“高三(7)班陈雨婷同学,于X月X日晚自习后擅自离校,至今未归。疑似逃课。请广大师生引以为戒,严格遵守校规校纪……”下面盖着鲜红的公章,像一滴凝固的血。

班主任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公式化的惋惜和严厉的告诫:“…陈雨婷同学的行为,给班级、给学校抹了黑!高三关键时刻,心思要放在学习上!她的家长已经报了警,警察也在全力寻找。大家不要胡乱猜测,更不要传播不实信息,影响备考氛围!林晚,”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尤其你,作为她好友,更要稳住心态,安心复习!”

警察来过两次。第一次,一个年轻的警官,眼神锐利,详细询问了我看到的一切。我一遍遍复述那晚的恐怖景象——扭曲的藤蔓,绝望的挣扎,被拖入黑暗的身影。他认真地记着笔记,眉头紧锁,反复确认:“你确定是‘活’的藤蔓?不是你看错了树影或者被风吹动的普通藤条?”

“不是!”我几乎喊出来,指甲掐进手心,“它在动!缠住她!拖着她走!像蛇一样!”

他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说会去后山查看。第二次,他再来时,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晚同学,”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无奈,“我们仔细勘查了后山美人松林区域,包括你说的那片空地。泥土确实有翻动和拖拽的痕迹,但暴雨冲刷得太厉害,无法提取有价值的线索。至于你说的…藤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植物组织的残留。那片林子我们也初步走访过,地形并不复杂,没有发现陈雨婷的踪迹。”他看着我苍白的脸,补充道,“当然,我们还会继续搜寻,扩大范围。你也别太有心理负担,安心学习。”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切割着我的心。没有证据。没有痕迹。只有我一个人的“疯言疯语”。

周围的空气也变了质。起初是窃窃私语,在我经过时戛然而止,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然后是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在教室里,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我听见的声音议论开了:

“啧啧,压力太大了吧?幻视幻听都出来了?”

“就是,还藤蔓吃人?美人松多好看啊,我看她是恐怖片看多了。”

“说不定…是她自己把陈雨婷气跑了,编个故事转移视线呢?她们最近不是老吵架吗?”

“谁知道呢…反正离她远点,感觉精神有点问题……”

这些声音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神经。我试图辩解,但迎上的只有疏远、怀疑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我成了那个“不祥”的人,那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连最好的朋友也消失了,像被这片土地无声地吞噬。孤独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日夜缠绕着我,勒得我喘不过气。美人松林在阳光下依旧葱茏美丽,松针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无助和绝望。但那晚的腥甜气味,那诡异的拖痕,还有雨婷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一个没有晚自习的阴沉下午,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我避开所有人,像一缕幽魂,溜进了位于旧教学楼顶层的校史陈列馆。这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纸张和木头腐朽的灰尘气味,一排排深褐色的老式木质玻璃展柜沉默地矗立着,像一座座微缩的坟墓。大部分展品都蒙着厚厚的灰,记载着这所学校平庸而冗长的历史——某某领导视察,某某校友捐赠,某某届毕业合影……乏善可陈。

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一张张泛黄模糊的照片。突然,脚步钉住了。一张被随意塞在角落展柜里、没有装裱的老照片,像一块不起眼的补丁,贴在介绍“校园绿化建设成就”的展板下方。照片背景是几棵异常高大、形态扭曲的松树,虬结的枝干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侵略感,正是后山的美人松!照片下方有一行模糊的印刷体小字,像是从某份文件上剪贴下来的:

“昭和十八年(1943年),满洲第731防疫给水部特殊林木培育观察点(滨江中学附属区域)”。

731?防疫给水部?这些词像冰锥一样刺进我的脑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我急切地左右张望,确认偌大的陈列馆里只有我一个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我屏住呼吸,颤抖着手,轻轻掀开了那个沉重、布满灰尘的木质展柜顶盖。一股更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旧账册、发黄的奖状卷轴,还有一个厚厚的、硬壳已经破损的牛皮纸文件夹。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文件夹抽了出来。纸页又脆又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翻开封面,首页赫然是几个触目惊心的日文大字,下面附着潦草的中文翻译:

**《特殊培育树种“美松壹型”生理需求及维持方案(绝密)》**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下面的几行文字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眼底:

>…该树种经特殊诱导变异,具备超强环境适应性及初级自主捕食能力…其根系可分泌强效神经麻痹毒素…树体需定期补充特定生物活性物质以维持休眠状态…实验证明,处于青春发育期的雌性人类个体,其生物电及内分泌物质对该树种维持休眠状态效果最佳…补充周期约为月相满月之时…

青春发育期的雌性人类个体…补充周期约为月相满月之时…

轰!

仿佛一个惊雷在脑中炸开!雨婷的脸瞬间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晚被拖拽的身影!不是幻觉!不是逃课!是…是喂树!这美丽的、被学校当作风景象征的美人松林,竟然是当年731部队留下的、需要吞噬少女才能维持“休眠”的怪物!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呕吐出来。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那沉重的文件夹。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照片背面似乎有字。我颤抖着翻过那张老照片。

一行更加潦草、更加触目惊心的中文小字,像垂死者的挣扎,歪歪扭扭地写在照片背面发黄的硬纸上:

>它们醒了!树根在动!在吸…血!必须…喂…否则…全城…都…死!吴…守好…秘密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怖。吴?守校人吴伯?那个沉默寡言、腿脚不便,常年住在学校角落小平房里的老人?

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那些树..需要“喂”!而今晚...我猛地抬头,透过陈列馆布满灰尘的高窗望向外面--铅灰色的云层缝隙中,一轮惨白、巨大、带着不祥圆晕的月亮,正悄然爬上天际!满月!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骤然停止跳动了一瞬,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没顶。雨婷..下一个会是谁?那些树...今晚会再次醒来“进食”!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我手忙脚乱地将那份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文件夹塞回展柜,砰地一声合上沉重的柜盖,灰尘簌簌落下。转身就向门口冲去,脚步在空旷死寂的陈列馆里激起空洞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薄冰上,随时可能坠入无底深渊。

冲下摇摇欲坠的旧楼梯,推开吱呀作响的沉重木门。傍晚的空气带着深秋的寒意,迎面扑来,却丝毫无法冷却我体内奔涌的恐惧。那轮满月已经升得更高了些,惨白的光晕将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青灰色之中,建筑物的影子被拉得又长又扭曲,如同蛰伏的怪兽。

我必须回宿舍!锁上门!躲起来!

我几乎是狂奔着穿过空旷的操场。平日里熟悉的景象在惨淡的月光下完全变了模样,透着说不出的阴森。目光不受控制地扫向远处那片美人松林--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黑黢黢的轮廓比白天显得更加高大、更加密集。月光只能照亮树冠的顶尖,下面则是深不见底的浓黑。风穿过松林,发出“呜….呜…”的低啸,不再是白天的沙沙声,更像是无数低沉痛苦的叹息和呻吟,一阵阵地钻进耳朵里。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操场边缘靠近后山入口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凝固了。那人影佝偻着背,一动不动,面朝着美人松林的方向,像一尊凝固的石像。

是吴伯!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

月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清辉,勉强勾勒出他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如同风干树皮般的脸。他的眼睛,浑浊的眼珠在月光下却反射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幽光,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的松林。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像是在无声地念诵着什么。一阵风吹来,带来他断断续续、低沉沙哑、如同梦呓般的声音,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时辰...到了..该..喂树了"

喂树!

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陈列馆里那份绝密档案上的冰冷文字、照片背面那潦草绝望的警告,与眼前这阴森的一幕瞬间重合!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守校人!他是看守这些吃人怪树的“守秘人”!他就是负责在满月之夜…“喂树”的人!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要尖叫出声。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深深陷入脸颊的皮肉,身体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想要逃离的本能而剧烈颤抖着。不能被他发现!绝对不能!

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力气控制住颤抖的双腿,强迫自己一点点、无声地向后挪动。目光死死锁在吴伯那如同鬼魅般的背影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一步,两步..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冰冷黏腻

终于,我挪到了足以转身逃跑的距离。就在我准备不顾一切狂奔的刹那--

吴伯的头,极其缓慢地,以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僵硬角度,朝着我藏身的方向,转动了大约四十五度!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他半张侧脸。那浑浊的眼珠,冰冷地、精准地,穿透了操场边缘的黑暗,!牢牢地钉在了我身上!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诡异、无法形容是笑还是其他什么的弧度。

“嗬...”一声模糊的、仿佛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气音,飘了过来。

“啊--!

积压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再也无法控制,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要朝着灯火通明的宿舍楼方向,亡命狂奔!身后,那片美人松林发出的呜咽声,似乎更响、更急了,如同无数饥饿的喉咙在摩擦。

我像一颗被恐惧发射的子弹,撞开宿舍楼沉重的玻璃门,冲进旁着惨白灯光的走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耳膜,咚咚作响,几乎要炸开。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不能待在这里!宿舍根本挡不住!吴伯那个眼神..他知道我发现了!他一定会来找我!那些树..那些需要“喂”的树...今晚的目标,会不会已经..变成了我?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脑海:雨婷!她是在哪里被盯上的?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宿舍!她的床铺!也许...也许还有没被清理掉的东西!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支撑着我几乎瘫软的身体。我扶着墙壁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一步步挪向雨婷所在的宿舍。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推开虚掩的宿舍门,里面一片死寂。其他舍友大概都去上晚自习或者图书馆了。

雨婷的床铺靠着窗,收拾得很整齐,被褥叠得方方正正,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悲伤气息。我扑到她的书桌前,手指颤抖着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本课本、一些文具、一个空了的发圈盒..没有日记本,没有特别的纸条。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目光绝望地扫过桌面,最后落在角落那个小小的、廉价的塑料相框上。里面嵌着一张照片--是我和雨婷,上个月秋游时,在美人松林边缘那片开满野菊花的空地上拍的。照片里,阳光很好,我们俩肩并肩,笑得没心没肺。景,是几棵高大挺拔、郁郁葱葱的美人松,它们的枝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青翠美丽。

这张照片!我的心猛地一沉!校史馆那份档案!需要“喂”的祭品...似乎都在美人松前留下过影像!这是标记?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就在我盯着照片,巨大的恐惧感再次攫紧心脏的瞬间--

嗡!

书桌上的台灯,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光线骤然暗下去,又猛地亮起,发出刺耳的电流嘶鸣!

“谁?"我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惨白的灯光和我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但一股极其阴冷的、带着浓重湿气和腐朽泥土味道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门口方向席卷而来!仿佛有一扇通往地底深渊的门,在我背后无声地打开了!

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跑!必须立刻离开这间宿舍!离开这栋楼!

我抓起那个小小的塑料相框,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么做,转身就冲向门口!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

啪嗒!

一声轻响。一个东西从被我抓起的相框背面滑落,掉在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那是一张照片。

一张崭新的、边缘锐利的彩色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那片美人松林。在惨淡的月光下,树林显得更加幽深诡秘。

照片的正中央,赫然是我自己!林晚!照片里的我,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校服外套--和雨婷失踪那晚穿的颜色一模一样!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镜头或者说,直勾勾地盯着此刻正低头看照片的我!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我从未在晚上去过那片松林!更从未拍过这样一张照片!

一股无法形容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寒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照片里那个“我”空洞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相纸,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直刺我的心脏!

陷阱!这是一个标记!是“喂树”的标记!下一个祭品.….是我!

巨大的恐惧瞬间化为求生的本能。我猛地抬头,冲向宿舍门!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门把手的瞬间一

砰!

宿舍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从外面猛地撞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纹丝不动!被锁死了!或者...被什么东西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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