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花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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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街心花园的花盆打碎后,露出一截戴戒指的断指。

>戒指内圈刻着“S”,法医鉴定手指属于十年前失踪的护士苏晓。

>记者方思哲最早报道此案,却总在关键线索出现时转移话题。

>快递员陈默总在花园徘徊,帽檐压得很低,手臂有旧伤疤。

>企业家周慕海捐建了花园,他新建的医院正在申请器官移植资质。

>当警方追查到一个废弃诊所时,方思哲突然曝出周慕海的黑料。

>审讯室里,方思哲微笑:“最黑暗的秘密往往藏在最光鲜的地方。”

>顾明猛地想起,当年报道苏晓失踪案的记者署名,正是方思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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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雨,总是不讲道理。方才还只是山岚间游荡的薄雾,转眼就织成了细密冰冷的网,兜头罩下,将整座山城洇染成一片迷蒙的灰青色。嘉陵江浑浊的水汽裹挟着两岸高高低低的楼宇,沿着陡峭的坡道一路弥漫上来,无声地浸透了矗立在坡顶的街心花园。

林晚单薄的身体在湿滑的石阶上晃了一下,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臂徒劳地在湿冷的空气中挥舞,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只捞到一把虚无。沉重的单反相机脱手飞出,像一块笨拙的石头,直直砸向旁边石栏上那个半人高的陶土花盆。

“哗啦——!”

碎裂声异常清脆,甚至盖过了林晚摔在冰冷石板上的闷响和膝盖传来的锐痛。泥土、碎石和着雨水四散飞溅,几株被精心照料、开得正艳的三角梅狼狈地倒伏在地,花瓣零落,沾满了泥污。

“晚晚!”几个同学惊慌失措地围拢过来。

林晚撑着手臂想站起,目光却像被钉子钉住,死死地凝固在那一堆狼藉的泥土和陶片之间。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泥土深处,赫然露出半截东西。灰白,僵硬,末端带着一种被水长期浸泡后的、令人作呕的浮肿感。

那是一截手指。人类的食指。

它以一种怪异的、被强行折断的姿势蜷曲着。更刺目的是,那根异常肿胀的指根上,紧紧箍着一枚戒指。戒圈是粗粝的银色,式样古朴沉重,在周遭灰暗的泥土和雨水映衬下,竟幽幽地反射出一点微弱却冰冷的光,像一只窥伺的、不怀好意的眼睛。

冰冷的雨滴顺着林晚煞白的脸颊滑落,混着她瞬间涌出的生理性泪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恐惧像冰锥,狠狠凿穿了她的四肢百骸。周围同学的惊呼和抽气声仿佛隔着厚厚的玻璃传来,模糊而遥远。

世界,在她打碎那个花盆的瞬间,裂开了一道通往深渊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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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敲打着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的窗玻璃,留下蜿蜒的水痕。空气里弥漫着老式暖气管散发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的劣质咖啡因,还有一股若有似无、却顽固地钻进鼻腔的消毒水气息——那是从法医中心那边飘过来的。

顾明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却像鹰隼一样锐利,死死盯在面前摊开的几张现场照片上。照片中央,那截灰白色的断指,那枚造型粗犷的银戒指,在闪光灯下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细节。尤其是戒指内侧,那个用极其精细的工艺刻下的小小的字母——“S”。字母的笔画边缘,甚至能看到长期佩戴摩擦留下的光滑痕迹。

法医老张推门进来,腋下夹着薄薄一叠报告,眼镜片上蒙着一层水汽。他走到顾明桌前,把报告“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老顾,结果出来了。”老张的声音带着通宵工作后的沙哑,“和初步判断吻合。女性,左手食指。切割面相当粗糙,像是反复用不太锋利的工具……锯下来的。死亡时间,”他顿了顿,推了下眼镜,“十年以上。软组织腐败程度和骨质变化都指向这个区间。更具体的技术分析还在做,但十年,跑不了。”

“十年…”顾明低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烟盒的边缘。十年,足以让多少线索湮灭在尘埃里?他目光扫过报告上附着的戒指特写照片,“这个‘S’,是关键。”

“嗯,”老张点头,“戒指材质普通,但内侧的刻字很特别。磨损程度显示死者生前长期佩戴。可能是名字缩写,也可能是某种……有特殊意义的标记。”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年轻的女警小吴探进头,脸色有些紧张:“顾队,信息库比对有初步反馈了!筛选了十年内本市的女性失踪人口记录,结合戒指上的‘S’字母和手指形态特征,高度吻合的……只有一个人。”

顾明猛地坐直身体:“谁?”

“苏晓。”小吴清晰地吐出名字,“十年前,在市第三人民医院工作的护士。报案记录显示,她于十年前,也就是2015年4月15日下班后失踪,从此杳无音信。当时她22岁。家属报案时,提到过她手上戴着一枚家传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她的名字缩写‘S.X.’。但当时的调查…最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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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第三人民医院…”顾明咀嚼着这个名字和单位,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上心头。一个年轻护士的失踪,最终变成花盆里沉默十年的断指。他拿起桌上那张放大的戒指照片,那个小小的“S”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查!当年所有的卷宗,接触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漏掉!重点查她失踪前的工作情况、人际关系,特别是……和那枚戒指有关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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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心花园现场拉起的警戒线在湿冷的雨风中微微飘荡,像一道苍白的伤口,切割开围观人群攒动的身影和嗡嗡的低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雨水、还有一丝若有似无、被雨水稀释过的血腥气混合而成的怪异味道。

顾明站在警戒线内,雨水顺着他警用雨衣的帽檐滴落,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花园的每一个角落。花盆碎片已经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装袋,泥土也被筛过一遍,除了那截断指和戒指,没有更多直接物证。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转盘中心那个巨大的、此刻空荡荡的石墩上——那里原本摆放着那个破碎的花盆。

“顾队!”一个声音穿过雨幕传来。

顾明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肩头已被雨水打湿大半的年轻男人正试图挤过人群。他手里举着录音笔,另一只手护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单反相机。雨水顺着他略显凌乱的额发流下,镜片后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记者特有的锐利和急切。

“顾警官,我是《晨报》的方思哲!关于这起花盆藏尸案,能向您了解点情况吗?”方思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市民都非常关注,一个存在了几十年的地标,竟然隐藏着如此骇人的秘密!”

顾明微微蹙眉。方思哲的名字他有印象,是本地跑政法线的记者,笔锋犀利,报道过不少大案。他点了点头,示意警戒线旁的警员放行。

方思哲快步走到顾明身边,雨水沿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顾队,现场只发现了这一截手指吗?有没有其他部位或者凶器的线索?十年…这么长的时间,凶手为什么选择用这种方式‘保存’它?”他的问题像连珠炮,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探究,但顾明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紧张,又像是某种被压抑的兴奋。

“案件正在侦查初期,具体细节不便透露。”顾明公事公办地回答,目光却紧锁着方思哲的脸,“方记者似乎对十年前的事情很感兴趣?”

方哲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瞬间的眼神变化。“职业敏感吧,顾队。十年前…这城市也发生过不少悬案。我只是觉得,这截手指的出现,像一把钥匙,可能打开一扇尘封已久的门。”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刻意的引导,“您说,凶手把东西藏在最热闹的花园中心,是不是一种…挑衅?或者,是对某种‘秩序’的嘲弄?”

挑衅?嘲弄?顾明咀嚼着这两个词,没有接话。他注意到方哲握着录音笔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就在这时,顾明眼角的余光瞥见警戒线外人群的缝隙中,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深蓝色的快递工装,戴着一顶洗得发白的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骑在一辆同样破旧的电动车上,停在人群外围,像一尊凝固的雕像。雨水打湿了他的工装外套,勾勒出单薄的身形。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伸长了脖子张望,只是静静地“看”着警戒线内的方向,姿势僵硬。

顾明的心头莫名地动了一下。那是一种长期刑侦工作培养出的直觉——那个身影的“静默”,在喧嚣的围观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突兀。

方思哲顺着顾明的视线也望了过去,随即像是为了打破沉默,快速说道:“哦,那是负责这片区的快递员,好像叫陈默。挺孤僻的一个人,平时话很少。”

顾明“嗯”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在那个叫陈默的快递员身上。他看到陈默似乎察觉到了被注视,猛地低下头,随即拧动电动车把手。破旧的车子发出一阵低吼,笨拙地调转方向,迅速消失在雨幕和坡道下方交错的街巷深处,只留下一个仓惶的背影。

“顾队?”方思哲的声音唤回顾明的注意力,“关于受害者的身份……”

“无可奉告。”顾明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冷硬,“有新进展,警方会适时通报。”他不再理会方思哲,转身走向技术组的同事,低声交代:“留意一下那个快递员,陈默。查查他的背景,尤其是近期的活动轨迹,特别是和这个花园有关的。”

雨水还在下,冲刷着破碎的花盆留下的印记,也冲刷着人心浮动的城市。顾明感到,这起案件牵扯出的丝线,正开始向黑暗的深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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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会议室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映出几张照片:苏晓生前穿着护士服、笑容温婉的证件照;那截可怖的断指特写;那枚刻着“S”的粗犷银戒;以及一张老旧的名片扫描件——“圣心诊所,主治医师:周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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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站在幕布前,指尖的烟燃了长长一截烟灰,他恍若未觉,声音低沉地梳理着脉络:“苏晓,十年前市三院护士,失踪。断指确认为她左手食指,死亡时间十年以上。关键物证,这枚戒指,内侧刻‘S’,经查为苏晓家传物。她失踪前最后被目击离开医院的时间,是2015年4月15日晚8点左右。”

他切换了一张城市地图,标记出几个点:“苏晓租住的老旧小区在城西;市三院在城中;而这个‘圣心诊所’……”他的激光笔红点重重地落在地图上一个靠近江北的区域,那里如今是一片待拆迁的老工业区,“当年在江北工业区边缘,注册法人就是周慕海。诊所经营时间很短,大概在苏晓失踪前半年左右就注销了。注销原因不明。”

“周慕海……”副队长老赵沉吟着接话,“这个名字现在可是如雷贯耳。周氏集团的掌门人,本市着名的慈善家,‘感动山城’人物。他捐建的项目里,就包括发生案件的——街心花园翻新工程。时间点,恰好也是在十年前,苏晓失踪后不久。”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这个关联太直接,也太敏感。

“还有,”顾明摁灭了烟头,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查到,周慕海名下的‘慕海国际医院’,最近正在积极申请一项高规格的资质——人体器官移植资质。投入巨大,志在必得。”

“器官移植?”一个年轻刑警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苏晓是护士…那截断指…还有那个废弃的诊所…难道…”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顾明打断了他,但语气同样沉重,“动机、证据链,都远未闭合。周慕海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力,意味着我们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证据必须确凿到无可辩驳。”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两条线,同步推进。

一,深挖‘圣心诊所’!当年在那里工作过的医生、护士、哪怕是清洁工,只要还活着,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查它的底细,为什么突然注销,和苏晓的关联!

二,周慕海那边,外围秘密调查。他的社会关系网,尤其是十年前那段时间的动向,与医疗系统、特别是器官移植领域的交集。行动要快,更要稳!”

会议结束,气氛却更加压抑。顾明独自留在会议室,盯着幕布上苏晓和周慕海的两张照片。一个如花的生命凋零在十年前,一个如今站在财富和声望的顶端。而那座翻新的街心花园,像一座华丽而冰冷的纪念碑,矗立在两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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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工业区旧址弥漫着一股衰败的钢铁与机油混合的陈旧气味,在连绵阴雨后发酵得更加刺鼻。锈蚀的管道如同巨兽的骸骨,扭曲攀爬在废弃厂房的墙壁上。顾明带着小吴和另一名刑警老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瓦砾地上,走向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当年“圣心诊所”的所在。

眼前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墙体被雨水和时光浸染成污浊的灰黑色。窗户大多破碎,像空洞的眼窝。一块字迹模糊的招牌斜挂在门框上方,“圣心诊所”几个字几乎难以辨认。门没有上锁,虚掩着,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顾明示意了一下,小吴和老李一左一右警戒,他率先推门而入。

一股浓重的灰尘、霉菌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福尔马林又混杂着腐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痒。光线昏暗,只有从破窗透进来的天光,勉强照亮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一楼是个空旷的接待区,几张破烂的椅子翻倒在地,地上散落着发黄的纸张和碎玻璃。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

“顾队,这边!"小吴捂着口鼻,指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每一步都扬起片灰尘。二楼格局相对清晰,几个房间门都开着。顾明推开其中一扇门,手电光柱刺破黑暗。

房间不大,中央放着一张锈迹斑斑、沾满可疑深褐色污渍的铁制手术台!台面冰冷,污渍的形态令人触目惊心。墙角立着一个同样布满污垢的玻璃药柜,柜门碎了,里面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玻璃器皿和塑料管。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边一个倾倒的金属器械推车,上面还卡着一把.…形状奇特、带有锯齿边缘的小型骨科锯。锯刃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锈迹,但锯齿的形状让顾明瞬间联想到了法医对断指切割面“粗糙、反复锯切”的描述。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

“顾队,你看这个!"老李在另一个房间喊道。那像是个简陋的办公室。老李正从一张破桌子的抽屉里,小心地夹出几页被老鼠啃噬过边缘的纸张。纸张发黄变脆上面是手写的潦草记录。顾明凑近,借着手电光,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字迹:

“2015.4.10..肾源.配型.RH阴性..急."

“2015.4.14.供体..运输....冰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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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4.15.…尾款…….现金..清洁.….”

记录戛然而止。4月15日!正是苏晓失踪的那一天!“供体”、“处理”、“清洁.”.….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顾明的神经。

“RH阴性...…”小吴的声音带着颤抖,“苏晓的血型….档案里就是RH阴性血!稀有血型!”

铁证如山!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废弃诊所,竟是一个进行非法器官摘取和买卖的魔窟!而苏晓失踪的时间点,与记录上所谓的“处理”高度吻合。那个“供体”,那个需要“清洁"掉的……难道就是她?!

顾明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捏得发白。周慕海!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脑海里。诊所的法人,花园的捐建者,如今风光的器官移植医院申请者..…条由贪婪、鲜血和罪恶铺就的道路,在尘封的废墟中狰狞地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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