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卖惊魂:茭白炒肉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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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都是疯子.…”林晚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浑身脱力,喃喃自语。她终于明白了那份外卖异样肉质的来源。胃里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
“林晚,”陈国栋的声音异常严肃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环节需要你。赵大友只承认张超是意外死亡后的毁尸灭迹,拒不承认谋杀。我们需要目击者或者关键物证直接指证他当晚去过现场或者有预谋。目前最直接有力的证据,就是刘强埋尸的行为,这指向赵大友的教唆和毁灭证据罪,但要定谋杀,证据链还不够完整。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需要你出庭作证。作为那份异常外卖的发现者、投诉者,以及最关键的------刘强埋尸行为的目击证人!你的证词,对于将赵大友和刘强绳之以法至关重要!"
法庭作证?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这意味着她要站在所有人面前,亲口说出那晚看到的一切说出那袋东西,甚至....间接地说出自己可能吃过什么。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她能想象到法庭上那些聚焦的目光,想象到事后可能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想象到赵大友那双隐藏在眼镜片后、可能充满怨毒的眼睛...
“我....我……"她声音发颤,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想退缩。
“林晚!"陈国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恐惧的力量,“想想张超!想想赵鹏!想想所有可能被端上餐桌的..….真相需要被说出来!正义需要见证者!我知道这很难,非常难,但此刻,你是唯一能站出来、把最后一块拼图放上去的人!警方会全力保护你,法庭也会保护证人的隐私和安全。你只需要说出你亲眼所见的事实!"
陈国栋的话像重锤,一下下敲打在她被恐惧冰封的心上。张超扭曲的尸块,赵鹏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些可能毫不知情地吃下……的食客..…一股混杂着愤怒、悲哀和微弱勇气的热流,艰难地冲破了恐惧的坚冰。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多了一丝决绝的微光。她对着手机,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
“好.…...我去。"
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巨大的国徽高悬在审判席上方,散发出庄严肃穆、不容侵犯的威压。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旁听席上坐满了人,记者、受害者家属、被告家属,还有一些神情漠然的陌生人。
林晚坐在证人席上,感觉自己是风暴中心最脆弱的一片叶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带着好奇、审视、同情,或许还有.……她不敢深想的恶意。她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双手紧紧交握放在膝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压垮她的紧张和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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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响起:“请证人陈述你所知道的与本案有关的事实。"
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她开始讲述。从那份味道怪异的茭白炒肉丝说起,她的投诉,她的怀疑,以及那个决定命运的傍晚,她如何跟踪外卖员刘强,如何在后山洼地亲眼目睹他埋下那个沉重的黑色塑料袋的过程。她描述了刘强的电动车特征、他的动作、那个袋子的形状、铁锹铲土的声音..…..每一个细节,她都强迫自己清晰准确地复述出来。当说到那袋子“隐约透出人形弯曲的轮廓”时,旁听席上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是张超的母亲。林晚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
检察官适时地出示证据:警方挖掘现场的勘验照片(避开了过于血腥的部分)、刘强的辨认笔录、以及林晚手机里那份指向“老张家常菜”的订单和投诉记录截图。冰冷的物证链,与她颤抖却清晰的证词相互印证。
轮到被告赵大友的辩护律师提问了。那是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他站起身,走向林晚,脸上带着职业化的、近乎刻意的温和微笑。
“林晚同学,别紧张。"律师的声音很温和,却像冰冷的蛇信子让林晚瞬间绷紧了神经,“你刚才说,你是在'昏暗’的光线下,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看到了那袋子的'轮廊’,并且'感觉’它像人形,对吗?”
“是..…是的。”林晚警惕地看着他。
“感觉?"律师微微挑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性,“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清楚袋子里的具体内容物,对吗?你无法百分百确定里面就是尸体,对吗?那晚天色那么暗,距离那么远,会不会.....只是一个装满普通垃圾的袋子,因为你的恐惧和先入为主的怀疑,被你的大脑'加工’成了更可怕的东西?"
旁听席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他是在质疑她证词的可信度!是在暗示她因为那份外卖的阴影而产生了幻觉!
“不!我看得很清楚!”林晚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拔高,带着丝破音,“那个形状!还有他埋的时候那种.....那种小心翼翼的、害怕被人发现的样子!那不是扔普通垃圾!而且后来警察挖出来的.……"她猛然想起法庭纪律,不能直接说出法医结论,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憋得通红。
“哦?"律师捕捉到了她的停顿眼中精光一闪,“警察挖出来了什么?你看到了吗?法医报告显示那是人体组织,但那是法医的专业判断。你,作为一个高三学生,在那样昏暗遥远的条件下,仅凭一个轮廓,就如此笃定那是尸体,并且因此进行了报警?这份'笃定’,是否掺杂了你对那份外卖中肉质异常的过度联想和恐惧呢?毕竟,你投诉的理由是'疑似'劣质肉,而非其他,对吧?
他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林晚证词中最脆弱的部分——主观性。旁听席上的议论声更大了。林晚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慌乱,她下意识地看向公诉人席,检察官沉稳地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稳住。
“我.…….我当时闻到一股很怪的味道!”林晚急中生智,想起了那个让她作呕的细节,“一股.….甜腥味!和一般垃圾的臭味不一样!还有.……还有那种感觉!看到那个袋子形状的感觉,和我吃到那块怪肉时的感觉……一样可怕!那不是联想!那是……..那是直觉!是身体本能的警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执拗。
律师似乎还想追问,审判长敲了敲法槌:“辩护人,请注意提问方式,不得进行诱导性询问和对证人进行无端猜测。证人已就其感知到的情况进行了陈述。
律师耸耸肩,带着一丝未尽全功的不甘坐了回去。
林晚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衬衫。她如释重负又疲急不堪地微微喘息,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就在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旁听席前排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在旁听席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人。
是赵鹏。
那个据陈国栋所说,因为长期遭受霸凌而精神濒临崩溃的男孩。他穿着一件过大的灰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瘦削的下巴。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影子,与周围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就在林晚的目光触及他的瞬间,赵鹏似乎有所感应。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头。
帽子阴影的缝隙里,林晚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空洞得如同废弃的枯井,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虚无。
然后,就在林晚的心脏因这双眼睛而骤然停跳的刹那,赵鹏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拉了一下。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肌肉无意识的、僵硬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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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那一瞬间,林晚却从那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嘴角弧度里,感受到了一种比毒蛇的凝视更冰冷、更粘稠的东西——一种纯粹的恶意。
像一道无声的闪电劈入脑海!林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百骸都僵硬了。她猛地低下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几乎要破膛而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是他!那晚埋尸的虽然是刘强,但赵大友是为了他!他全程都知道!他知道他父亲做了什么!他知道那些肉去了哪里!他甚至可能就在现场!他刚才那个眼神..….那个眼神!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在法庭上面对律师的质询时强烈百倍千倍!她想喊,想指着他告诉法官和所有人,这个男孩眼底深藏的恐怖,但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理智告诉她,赵鹏只是受害者,他没有参与犯罪,他此刻出现在这里,作为家属旁听是合法的...但直觉,那来自灵魂深处的、被那双空洞眼睛激活的直觉,却在疯狂尖叫着危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在冰窟里。
审判还在继续,法官的声音、律师的辩论、法槌的敲击声...…..都变成了遥远而模糊的背景噪音。
林晚的感官世界里,只剩下旁听席角落里,那顶灰色连帽衫下散发出的、无声的、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一波波地侵袭着她,让她如坠冰窟。
法槌落下,沉闷的响声如同巨石投入死水,在寂静的法庭里激起-圈无形的涟漪,然后迅速归于更深的死寂。
"全体起立!"书记员的声音带着程式化的穿透力。
林晚像被无形的线猛地拉扯了一下,机械地跟着众人站起来。膝盖有些发软,她不得不微微扶住面前的栏杆才能站稳。
审判长肃穆的声音回荡在高高的穹顶下,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被告人赵大友,犯故意杀人罪,情节极其恶劣,手段特别残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侮辱尸体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犯生产、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元。
…被告人刘强,犯帮助毁灭证据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生产、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元。
死刑!十五年!冰冷的判决词砸下来,带着终结的沉重。旁听席瞬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声浪--张超母亲撕心裂肺的恸哭,赵大友妻子瘫软在地的哀嚎,记者们压抑的惊呼和快门声..…混乱嘈杂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林晚的耳膜。
她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赵大友被法警架着拖离被告席,他面如死灰,眼神涣散,似乎还想挣扎着回头寻找什么,最终只留下一个佝偻绝望的背影。刘强则像一摊烂泥,几乎是被法警拖着走的,裤裆处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林晚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死死盯在旁听席那个角落。
赵鹏也站了起来。在一片混乱和悲号中,他显得异常安静。灰色的连帽衫依旧罩着他,像一层隔绝人世的茧。他没有哭,没有喊,甚至没有看向被带走的父亲。他的脸微微侧着,朝向证人席的方向。
隔着一排排混乱的人头和攒动的身影,林晚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依旧是死水般的空洞,没有悲伤,没有愤怒,仿佛刚才宣判的与他毫无关系。
然而,就在法警将赵大友彻底带离法庭门口的那一瞬间,林晚清晰地看到,赵鹏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更像是在某种巨大压力下,皮肤和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短暂得如同幻觉。
但林晚看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那不是解脱,不是悲伤,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
法警示意林晚可以离开了。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法庭,穿过长长的、铺着冰冷大理石地砖的走廊。身后是法庭里依旧喧嚣的声浪,身前是通向出口的、光线惨白刺眼的通道。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回到阳光下,回到人群里,用那些熟悉的、喧嚣的日常冲散心底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冰冷和恐惧。
推开厚重的法院玻璃大门,午后的阳光兜头泼洒下来,明亮得有些刺眼。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世界的喧嚣和活力。林晚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尘埃和汽车尾气的空气涌入肺部,却丝毫没能驱散那寒意。她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就在此时,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不是电话,也不是熟悉的APP推送。是一条短信。一个极其陌生的、没有任何归属地显示的号码。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没有任何称呼,没有任何标点,像一句冰冷的诅咒,突兀地出现在那里:
“你以为的正义,只是我们的食材清单。”
嗡----
林晚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抽干,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涌回心脏,撞击得她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她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每一个笔画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扎进她的神经末梢。
食材清单...食材清单...
那份茭白炒肉丝诡异的粉腻感、铁锈般的腥气、刘强埋尸时拖拽的沉重袋子、法医描述的厨房里属于张超的残留物.……无数恐怖的碎片像决堤的洪水,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轰然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她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冰冷的水泥台阶上,屏幕朝上,那条来自地狱的短信,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诡异的光。
是谁?!赵鹏?还是……别的什么人?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车水马龙的喧器仿佛瞬间被拉远、扭曲,变成模糊的背景噪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租住的小屋的。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她内心的惊涛骇浪。那个号码她尝试回拨过,只有空洞的忙音。她甚至颤抖着手想给陈国栋发信息,但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手指,勒得生疼。万一是赵鹏…万一警方找他问话,会不会刺激到他?万一…….那条短信本身就是种警告?一个预告?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钢筋水泥冷漠的轮廓。这万家灯火之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她以为自己揭开了地狱的一角,却不知自己早已被拖入了更深的深渊。
胃里空空如也,却翻腾着强烈的恶心感。林晚撑着发软的双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那个小小的、贴满了卡通贴纸的旧冰箱。她需要喝点冰水,压下喉咙口那股灼烧般的恶心。
手指握住冰箱门的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用力拉开了门。
冰箱内部惨白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里面不多的几样东西:几盒牛奶,几个水果,还有……一小块用透明保鲜膜仔细包裹着的、暗红色的东西,就放在冷藏格最显眼的位置。
林晚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不是她买的肉!她从不买这种散装的、没有任何标签的肉块!
保鲜膜包裹得很紧,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暗红肉块上纵横交错的、油腻的白色脂肪纹理。更让她头皮瞬间炸裂、全身血液冻结的是保鲜膜的外面,端正地贴着一张小小的、打印出来的白色标签纸。
标签纸上,清晰地印着她的照片!是她在学校光荣榜上的那张证件照,笑容青涩而拘谨。
照片下面,是两行打印的黑色宋体字:
食材:林晚
处理日期:07.24
嗡--!
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倒映着冰箱惨白灯光下那块贴着“林晚”标签的暗红肉块,和那行冰冷刺骨的日期。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致如同被利刃切断气流般的抽气声,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眼前猛地一黑,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后脑,她软软地、无声无息地向前栽倒下去。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箱冰冷的金属门框边缘,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的金属边缘,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