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龙骑巡疆,神庙索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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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角楼啊!那可是工部去年才加固过的!怎么会塌?”
“哼,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工部那帮蠹虫中饱私囊,用了劣料!连陛下的宫墙都敢糊弄,简直丧心病狂!”
“啧啧,连宫墙都如此,其他地方呢?这庆国的根基,怕不是早被蛀空了…”
罗网散布的谣言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引爆了本就因正阳门头颅事件而惶惶不安的京都舆论。工部营造不力、贪腐成风的言论甚嚣尘上,矛头虽未直指庆帝,但那崩塌的宫墙,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庆帝的脸上,将他“掌控一切”的假象撕得粉碎!无形的恐惧毒藤,在京都的土壤里疯狂滋长。
皇宫深处,御书房。
“废物!一群废物!”庆帝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紧闭的殿门内回荡。名贵的砚台被狠狠砸在地上,墨汁四溅,如同泼洒的污血。他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跪伏在地、抖如筛糠的工部尚书和禁军统领。“皇城角楼!朕的宫墙!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塌了!还差点砸死朕的侍郎!你们告诉朕,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安全的?这京都,是不是哪天连朕的寝宫也要塌下来?!”
“陛…陛下息怒…”工部尚书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带着哭腔,“臣…臣已彻查,角楼所用木石、工役记录皆无问题…那崩塌…崩塌得蹊跷啊…”
“蹊跷?”庆帝一脚踹翻御案,堆积如山的奏章轰然散落,“罗网!除了叶宇那个逆子的罗网,谁能在皇城里搞出这种鬼蜮伎俩!查!给朕掘地三尺!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一只揪出来,凌迟处死!”
他状若疯魔,连日来的挫败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被角楼崩塌彻底点燃。正阳门上那颗无面头颅带来的阴影尚未散去,宫墙崩塌又狠狠践踏了他作为帝王的尊严和掌控力。他感觉自己如同被困在蛛网中央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那无形的丝线都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殿门被无声推开。老太监洪四庠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平稳:“陛下,户部右丞张大人…在朝会上,突发癔症。”
庆帝猛地转身,血红的眸子死死盯住洪四庠:“癔症?什么癔症?”
洪四庠垂着眼睑:“张大人痛哭流涕,当众嘶喊…说太子殿下当初如何通敌卖国,他良心不安…未及说完,便口吐白沫,昏厥过去,太医束手无策,言其心神崩溃,恐…恐成废人。”他顿了顿,补充道,“事发前,张大人府上小妾曾为其熬煮参汤。”
“柳三娘…”庆帝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户部右丞!那是他刚刚提拔上来、用以制衡户部尚书的亲信!罗网的毒牙,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刺进了他刚刚构筑的权力核心!下毒于无形,操控人心于股掌…这种防不胜防的手段,比千军万马更令人胆寒!
他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冰冷的龙椅上,狂暴的怒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角楼崩塌是示威,户部侍郎发疯是警告…叶宇在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他:这京都,这朝堂,早已不是他庆帝说了算!阴影无处不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身边人的生死,都在那逆子的掌控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京都,丞相府密室。
摇曳的烛火将赵高苍白阴柔的脸映照得半明半暗,如同戴着一张诡谲的面具。他面前的水晶盘中,盛放着三样东西:一小块从工部侍郎崔元礼鞋底刮下的、沾染了特殊磷粉的泥土;一根几乎无法察觉的、淬有“醉生梦死”残毒的银针;还有一枚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玉简——影枭从陈萍萍书房暗格里窃取到的、关于监察院对荒北火药异常成分的绝密分析副本。
“工部营造神话破灭,户部新贵当众崩溃,陈萍萍的底牌也亮了出来…”赵高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枚黑色玉简,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弧度,“柳三娘的‘醉生梦死’,效果比预想的还要美妙。鬼手鲁的‘九曲连环锁’,更是神来之笔。影枭…做的不错。”他身后的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京都这潭水,够浑了。”赵高的指尖停留在水晶盘上,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但还不够烫。庆帝这条老狗,被逼到墙角才会真正发疯。而疯狗…才会不顾一切地去咬人。”他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让罗网在京都的‘棋子’们动一动。把太子通敌、二皇子余孽作乱、朝臣贪墨的证据,挑些‘合适’的,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尤其是…那位一心想着为父报仇的太子妃兄长。”
“是!”阴影中传来低沉应和。
赵高端起一杯殷红如血的西域葡萄酒,对着烛光轻轻摇晃,看着那粘稠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妖异的痕迹。“主上在荒北铸剑,吾等在京都…只需让这炉火烧得更旺些。待到庆帝引来的‘狼’与神庙的‘虎’撕咬在一起…”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唇边留下一抹猩红,如同嗜血的微笑,“便是龙骑出鞘,定鼎天下之时。”
皇宫,观星台。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庆帝独自一人站在高台边缘,明黄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却丝毫不能带来暖意。他俯瞰着脚下这座庞大而陌生的京都,灯火璀璨的表象下,仿佛潜藏着无数噬人的阴影。角楼崩塌的烟尘似乎还在眼前,户部侍郎凄厉的哭嚎犹在耳边。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朕…错了吗?”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干涩沙哑,“朕只是想守住这李氏江山…叶宇…你为何要逼朕至此…”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际,身后观星台空旷的中心,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石子,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一股浩瀚、冰冷、完全超越凡俗武道认知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降临!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啸的寒风都为之停滞!
庆帝骇然转身!
扭曲的空间中心,一道身影缓缓浮现。来人同样覆盖着一张惨白的无面面具,但身上的灰白长袍质地却非人间所有,流转着淡淡的星辉。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眼——两点深邃的幽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灵魂,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只有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与…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凡人的帝王。”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庆帝脑海中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威严,“汝之供奉,不足。”
庆帝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他强忍着跪伏的冲动,艰难道:“尊使…朕已竭尽所能…”
“六百童男女,心头精血。”神庙使者的声音打断了庆帝的解释,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凿在庆帝的灵魂上,“七日之内,备齐。于‘星坠之地’开坛引路,诛灭荒北异端。”使者缓缓抬起一只覆盖在星辉袍袖下的手,指尖一点幽紫色的光芒凝聚,化作一枚非金非玉、刻满玄奥符文的令牌,悬浮在庆帝面前。“持此‘星引’,献祭完成,自会指引方向。若误时辰…南庆李氏,血脉断绝。”
令牌入手,冰冷刺骨,那幽紫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脉动,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六百童男女…心头血!庆帝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已非帝王权术,而是踏入魔道的深渊!
神庙使者不再多言,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缓缓变淡,连同那恐怖的威压一同消散。只留下庆帝一人,僵立在冰冷刺骨的观星台上,手中那枚“星引”令牌,幽紫的光芒映照着他惨白如纸、扭曲变形的脸,如同恶鬼。
他死死攥紧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青筋暴起。令牌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掌心,那幽紫的符文光芒似乎能渗透皮肤,带来一种灵魂被玷污的粘腻感。六百个鲜活的生命,六百颗跳动的心脏…只为换取一次诛杀叶宇的机会?代价之残酷,远超他作为帝王的底线。
寒风卷起他龙袍的下摆,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低头,看着脚下这座他守护了一生的城池。万家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勾勒出京都繁华的轮廓。这每一盏灯火的背后,都可能是一个家庭,一个孩子…
“朕…没有选择…”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叶宇的阴影无处不在,罗网的毒牙已抵近咽喉,神庙的意志更是如同天道般不可违逆。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进一步…是永堕无间!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彻底的疯狂和偏执取代。帝王的尊严?仁君的虚名?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生存威胁面前,一文不值!
“为了大庆江山…为了朕的皇权…”庆帝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散,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决绝,“些许蝼蚁的性命…算得了什么?!”他攥紧那枚如同心脏般脉动着的“星引”令牌,幽紫的光芒照亮了他眼中彻底沉沦的黑暗。
“叶宇…你这逆子!这一切…都是你逼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