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不良帅的收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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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瘫在冰冷龙椅上，呕出的第三口心头精血浸透了玄黑龙袍前襟，那抹暗红在十二章纹上诡异地晕染开，如同帝国垂死的图腾。传国玉玺静静躺在血泊旁，新裂的纹路贪婪吮吸着帝王精血，边缘渗出妖异的暗金光泽。

玉玺裂，国运崩。

殿外残阳如血，将京都巍峨宫墙的影子拖得老长，如同蛰伏的巨兽匍匐在地。而真正的巨兽，早已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这座千年帝都的心脏——阴影中的不良帅袁天罡，正缓缓合拢五指，冰冷的青铜面具下，嘴角勾起一丝掌控生死的弧度。

暗室，阴影织网。

皇宫深处，一处连庆帝心腹太监陈萍萍都未必知晓的密室内，空气凝滞如铅。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冷的光，勉强照亮中央巨大的沙盘——那是整个京都的微缩投影，街巷、宫墙、城门、禁军驻地，纤毫毕现，甚至标注着每一处哨卡轮换的精确时辰。

袁天罡负手而立，青铜面具在幽光下泛着千年玄冰般的冷硬。他无需灯火，帝京的每一道阴影都是他的眼睛。指尖在沙盘上空虚划，无形的罡气牵引着代表各方势力的微小旗帜，无声挪移。

“天速星。”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金石的力量。

“属下在！”角落阴影里，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瞬间凝实，单膝跪地，气息收敛得如同不存在。

“戌时三刻，朱雀大街，巡城司副指挥使周通，醉酒失足，坠入护城河。”袁天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其职，由‘我们的人’顶上。”

“诺！”天速星的身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

“天藏星。”

“属下听令！”另一个方向，一道更模糊的影子应声。

“亥时初，户部尚书王崇明府邸书房，密匣第三格，‘通敌’信函需现于明日早朝御史案头。”袁天罡指尖轻点沙盘上王崇明府邸的位置，“同时，确保王大人‘意外’发现其独子与东夷城‘余孽’往来的‘证据’。”

“遵命！”

一道道命令，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不良人三十六天罡校尉的暗线，早已在罗网多年渗透的基础上，如同剧毒的藤蔓，缠绕住了京都每一个权力节点。恐惧与把柄，是袁天罡手中最锋利的双刃。背叛的代价，是身败名裂，是满门皆诛；而“弃暗投明”的回报，则是罗网许诺的滔天富贵与荒北新朝的从龙之功。

宫墙之外，夜宴惊魂。

京都最顶级的销金窟“摘星楼”，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丝竹靡靡。名义上是太子为安抚惶惶人心而设的夜宴，实则暗流汹涌，人心如沸。往日里意气风发的京都顶级权贵们，此刻却个个食不甘味，强颜欢笑。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酒香脂粉气，更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来自荒北，更来自那无处不在的阴影。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太子端着金樽，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威严，试图提振士气：“诸位！父皇洪福齐天，神庙神威莫测！区区荒北叶宇，逆天而行，不过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只要我等同心协力…”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噗嗤！”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太子身后，一名刚刚为他斟满美酒的心腹侍卫，身体猛地一僵，眉心一点红痕骤然绽放。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眼中的神采便迅速黯淡，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手中价值连城的玉壶“啪”地摔得粉碎！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整个喧嚣的宴会厅！丝竹骤停，舞姬僵立，所有欢声笑语如同被利刃斩断！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名侍卫眉心那一点刺目的红，以及缓缓流淌下来的、温热的鲜血。

紧接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十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宴会厅的梁柱阴影、屏风之后、甚至宾客的座位下无声无息地浮现！他们身着统一的漆黑劲装，脸上覆盖着制式的、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黑色面具——罗网标志性的“夜枭”面具！他们手中并未持任何兵刃，但那无声出现的方式，那冰冷刺骨、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目光，比任何刀剑都更具威慑力！

为首的一名罗网头目，缓步走到宴会中央，无视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太子。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权贵煞白的脸，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

“奉不良帅令谕，问诸位一句。”

“南庆将倾，枯木难支。诸位是欲效忠旧主，随这朽木共葬？”

“还是…识天命，归新朝？”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头。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有人想呼喊侍卫，却发现所有出口都已被同样的“夜枭”无声封锁。摘星楼外，本该守卫森严的太子亲卫，此刻毫无声息。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每一个人的心脏。

沉默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噗通！”

掌管京都半数粮仓的漕运总督李万财第一个瘫软在地，肥胖的身躯抖如筛糠，涕泪横流：“归…归顺！我李家…愿效忠叶皇！献…献上京都粮仓分布图及…及所有钥匙！”他几乎是爬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染着汗渍的帛书和一个沉甸甸的锦袋，高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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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跪，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兵部侍郎赵谦，愿献京都布防图及禁军调动密令！”

“工部左侍郎钱有道，愿献皇城密道全图及各处机关详解！”

“户部右侍郎孙守财，愿献国库秘库所在及开启印鉴！”

“吏部考功司主事周正…愿献所有官员考评密档及…及罪证备份！”

“噗通！”“噗通！”“噗通！”

跪地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往日高高在上的权贵们，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为了活命，为了家族延续，毫不犹豫地将南庆最后的核心机密当作投名状，疯狂地抛向罗网的黑衣人。那些帛书、印信、钥匙、令牌…堆在罗网头目的脚下，迅速堆积成一座小山。每一份，都足以将摇摇欲坠的南庆根基再狠狠剜去一块！

太子孤零零地站在主位前，看着眼前这荒诞而绝望的一幕，看着那些平日里对自己卑躬屈膝的臣子，此刻如同躲避瘟疫般远离自己，争先恐后地献媚于敌人。他手中的金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琼浆玉液溅湿了华贵的袍角，他却浑然不觉。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皇城深处，暗夜无声。

子夜，万籁俱寂。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整个京都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唯有皇城各处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如同垂死者微弱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