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往昔今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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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嵬军,其名与南宋着名爱国将领岳飞的精锐部队同名。虽然时代不同,但大劫之后,这支冠以背嵬军之名,由河西流民组成的武装力量,却有着与历史上那支战功赫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岳家背嵬军相同的战斗力和凝聚力。
背嵬军组建初期,张居正还只是河西一个聚集地公推出来的首领,为了生存,为了给后人一个希望,不得已之下,他带着手下一群饥寒交迫,瘦骨嶙峋的流民开始反抗北境和河西本地势力的盘剥。曾经的河西地区,底层人民可谓是生活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即便自己是位居高位的今天,他还记得当时因为缺医少药,他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夭折的。那时的河西,天灾人祸,十年九旱,民不聊生,但众多势力还是要来盘剥,抢走他们这些流民手中仅剩的粮食。那一年,天灾再度降临,河西大旱,几乎全年无雨,整个河西的底层民众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就是在那一年,他的妻子离他而去了,悲愤中的他,喊出了流传几千年,仍旧铿锵有力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三百流民出征,三年间,他们打下了河西半州之地,队伍也从最初的三百流民,变成了五万精兵。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
他的这位妻子本来是北境一位实权人物的女儿,一个偶然的围城战,在血与火之中,两人就这样邂逅了。做为用来换取赎金的人质,张相夫人竟然爱上了这位从底层走出来的流民武装的将领,她不顾张居正的反对,擅自抬高了自己的赎金,甚至在被赎回后,还会偷偷为张居正提供资金粮草和情报,甚至偷偷向张居正的队伍走私大量的武器装备。北境内战期间,此女的家族遭遇大变,张居正率一万当时还叫河西军的流民部队千里奔袭,救下了她的一家,本就爱慕张居正的罗家小女便顺理成章的嫁给了张居正,在她的协助下,张居正的队伍实行精兵简政的政策,广泛的吸收流民,开垦土地,休养生息,并与分裂后的北境势力进行贸易,是张居正成为河西最大势力的最大功臣之一,基于此,这位张居正的贤内助也让很多人记住了她的名字,隐帅---罗良玉。在此之后,罗灵玉主张部队改编,重新启用新的番号。时值乱世,河西的生存条件本就极端恶劣,每年的收成也就堪堪能养活张居正治下的民众,再养一支不事耕作的庞大军队,对于后勤和民众的压力实在太大,那么不如整编一支精锐部队,这样既可以保证军队的战斗力,还大大减轻了后勤和民众的压力,同时还要能牢记自己这些军人是依靠河西的父老省吃俭用供养起来的,那些殷殷的期盼,就像大山一样压在所有军人的肩头,让他们一刻都不敢忘记自己的初心,这便是背嵬军的由来。
背嵬军成立之初不过八千人,而后才逐渐壮大到三万人,而背嵬军初期的统帅,并非是张居正,而是罗良玉。张居正曾称赞自己这位夫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此后,张居正逐渐取代了罗良玉在背嵬军中的位置,而罗良玉则退居幕后,用自己的方式辅佐丈夫。再后来,张居正与西行的姜慕焱相识,两人惺惺相惜,相约打一架,谁赢了谁是大哥,输的人就归入赢的人的势力,一场决定背嵬军和北府兵命运,甚至决定黑殇城未来命运的大战,便在张居正和当时还是扶摇境的姜慕焱之间展开,结果就是姜慕焱一招险胜。自此姜慕焱有了逐鹿天下的资本。整整十年间,张居正率领背嵬军与姜慕焱率领的北府兵南征北战,打下了青州的一州之地,功成之后,张居正退出了行伍,转而步入政坛,其夫人也交出兵权,做起了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然而谁也忘不了,一次次的血战,与北境,与冰海,与海兽,三万背嵬军出河西,最后只有不足三千人存活下来,而河西其他的部队后来也被打散,分散充实到各个部队。
“那时,老夫没料到他临阵晋升到扶摇境后期,姜慕焱这个老混蛋,算计老夫,诓老夫给他卖命。”张相开始说的吹胡子瞪眼,说到最后竟然开始开怀大笑,“那个老小子,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总是冲在最前面,这就是身先士卒吧。记得有一次海兽上岸,他第一个冲上去了,老夫担心他有个闪失,赶紧追了上去,要知道,有的海兽体型庞大,力大无穷,堪比人类的九品甚至扶摇境,而且数量巨大。等老夫冲到他身边,发现他在哭,没错,他哭了,后来老夫问他,他说他也怕啊,但是不能不冲啊,不然军心就散了。原来他也怕啊。”
“看来年少之时,张相与姜城主感情很好。”赵肆笑着说。
“感情好谈不上,只是那时都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又不甘被这世道所制,总觉得自己能闯出一个未来,于是那些峥嵘岁月总是忘不掉,特别是打了胜仗,开疆拓土而回,黑殇城总是满城沸腾,那时,享受完万千人疯狂崇拜的目光后,老夫与那老小子总会入夜偷偷跑去夜场,老夫面相不错,那老小子长得也还说的过去,到哪里都受欢迎,哈哈哈,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说到兴奋处,张相以酒当茶,竟然一饮而尽,然而饮尽杯中茶,他的眼神却有些黯淡,“后来,东方大陆的势力划分已经日渐明明晰,向北是北境多个势力组成的联盟势力,极北之地是棒国人和倭人遗民组成的冰海的势力范围,东北是屹立世间无数岁月的白山黑水,向西是日渐强大的唐国,东边是无尽的海洋,继续开疆拓土就是穷兵黩武,黑殇需要休养生息,所以......”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赵肆轻声说道。
“不,那老小子没有学那明太祖,只是把宋太祖那套又玩了一遍。”张相声音带着些失落,“我与夫人交出了兵权,但这老小子不愿我离开,于是把我困在了内阁,以前还活着的老兄弟,有的辞了官回了河西,有的安然的做了富家翁,其余还在军中的河西所属,纷纷被打乱分插在各处,就算他自己的北府兵,都被他打散重新整编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所有上位者的共性,历史上皆是如此,张相不必介怀。”赵肆递给白伊一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世道如此,一个稳定的帝国,不是靠兄弟感情维持的。”
“小友所讲,老夫自然明白,只是后来,他的夫人开始生病,他一筹莫展,身为森罗万象境的超品强者,竟然没有任何办法,那时起,他就变了。”张相叹息道,“他开始再次开启战争机器,到处搜罗天材地宝,为他夫人续命,想当初,他的夫人是多么贤惠善良的人,如果她知道为了救自己一命,需要付出很多条生命,她一定会早早的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两年,黑殇城内忧外患,外部势力渗透严重,边军里的野心者蠢蠢欲动,甚至有过河西老卒劝老夫取而代之。”
“竟有此事?”白伊一拍案而起,还要说些什么,却被赵肆阻止了。
“白司首就不要问是谁问过老夫了,都过去了,老夫也断然拒绝了,因为老夫不想我们老哥俩一起打下的这片疆土,断送在这些野心勃勃之人的手中。”张相面色沉痛,一时间,好像失去神采,“我老了,老夫长那老小子七岁,老夫今年五十有三了,这些年来,曾经受过的伤在夜晚总会隐隐作痛,彻夜难眠,想来老夫寿数已到。老夫没有那个去争权夺利的想法,老夫只想田园山水,与夫人安度晚年,权利也好,金钱也罢,人死两空,不如陪着自己心爱之人安静的度过剩余岁月。”
“张相深明大义,然而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便今天张相选择中立,待到那些乱臣贼子成了事,或是引起大乱,让外部势力入主,张相你觉得作为黑殇城军政两界都有影响力的您,可以独善其身吗?最终是什么结果,我想,张相比我要明白。”白伊一盯着张相,眼神灼灼,“城主自夫人重病后确实做了些荒唐事,特别是夫人过世后,城主悲伤过度,一度不理政事,但城主总有走出悲伤的一天,而在这之前,黑殇需要您这样有足够分量的栋梁出来主持大局,整肃宵小。”
“白司首,城主这几年有失民心啊。”张相眼神灼灼的看着白伊一,沉声道,“老夫知道你今天的来意,是让老夫站队,站在你这边。老夫也知道你的手中有一份对老夫来说很重要的筹码,是老夫那个本该死了的幼子吧。”
“张相原来什么都知道。”白伊一心中一惊,但是面上确是波澜不惊,“不知张相有何想法。”
“他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这些年,他母亲早就为他哭干了眼泪,朱袅袅是不是告诉过你,老夫和夫人十分疼爱这个儿子,她说的没错,老夫长子愚鲁,不堪大用,又身有残疾,当官做生意都不行,也只有做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了,而老夫独女早年便与情郎私奔到唐国,除了报一报平安,老夫快五年没见过她了,只有胜文,是唯一可以继承家业之人。朱袅袅给你这张底牌很不错,但,”张相忽然顿住,从缅怀又变成了极度冷静,“老夫不可能为了小儿的性命,把张氏满门的身家性命都赌上,今时老夫已不是当年只是热血上头,无所顾忌出去拼杀的年纪了,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系于老夫一身,那也是无数个家庭,无数个父亲、母亲、孩子,所以我不会赌,也不会选边站。胜文以后会有他的人生,现在他可能觉得老夫绝情,但有一天他会理解我。”
“为何张相总是将事情想到最坏,以我监天司的实力,加上张相的威望与实力......”白伊一眼见张相拒绝,情绪有些激动。
“白司首!”张相打断了白伊一的话,“老夫心意已决,白司首请回吧。”说罢就要唤人送客。
“张相,可听过细胞改造方舱?”赵肆突然开口道。
“什么?”张相目光如矩,紧紧盯着赵肆。
“我想张相一定听过细胞改造方舱,繁荣纪元末期的科技产物,它可以完全修复张相多年来身体内累积的暗伤,还能至少为张相延寿十年。”赵肆淡淡的说道,“我想,没有暗伤的张相,再多十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尝试突破扶摇境冲击森罗万象境,那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此话当真?”张相霍然而起,一股半步森罗万象境的威压自他体内喷薄而出,竟然直接将身前的案几击的粉碎。白伊一见状急忙展开威压勉力护在赵肆身前,与之抵抗。
“三天,只要材料足够,张相你应该知道,小子手里掌握了繁荣纪元几乎全部的科技成果,还有清月宗的遗产与白山黑水的馈赠。”赵肆全然不怵几近失态的张相,“张相可敢一赌。”
“小友见谅,老夫失态了。”张相迅速挥散威压,向二人抱拳道歉,白伊一则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半步森罗万象境,果然恐怖如斯,“如果三天之后,小友可以造出细胞改造方舱,老夫愿意改变立场全力相助白司首,小友所需材料列一个清单,老夫会全力搜罗,但如果不成,就莫怪老夫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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