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世魔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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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用力吸吮着那甘甜而温暖的生命之泉的赵杰，小小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决定他此世身份的名字——“赵杰”。他的吮吸动作不由得一顿，含在口中的动作也停滞了瞬间。赵杰？前世今生，竟连名带姓分毫不差？这究竟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宿命轮回？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旋即，他便释然了。省去了改名的麻烦，倒也省心省力。他重新投入了“进食大业”，小嘴吧嗒吧嗒，吸吮得愈发用力，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生命元气补个十足。

然而，好景不长。一只带着薄茧、属于成年男性的大手，带着一种初为人父的笨拙新奇和难以抑制的喜爱，轻轻地、试探性地抚摸上了他柔嫩光滑、还带着奶香的小胳膊，甚至还试图捏一捏那肉乎乎的小拳头。

“唔？！”

赵杰的意识瞬间拉响了警报！前世除了那个亦师亦“拐”的老头子，他何曾被一个大男人如此“上下其手”过？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适感和强烈的抗拒瞬间涌起！这感觉，比前世被老头逼着洗臭袜子还要难以忍受！

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吐出那甘甜的生命源泉，仿佛那成了某种束缚的象征。紧接着，酝酿已久的、带着十足委屈、愤怒和抗议意味的洪亮哭声，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毫无预兆地在这温馨的寝殿内炸响！

“哇——！！！”

这哭声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响亮，瞬间打破了方才的脉脉温情。

“哎呀！你看你！” 正沉浸在丈夫深情目光中的赵杨氏（杨巧儿）被儿子的哭声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小家伙小脸涨得通红，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小嘴委屈地扁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立刻心疼不已，带着七分嗔怪三分无奈，娇俏地白了手足无措的丈夫赵建明一眼，“定是你粗手笨脚，把儿子弄疼了！他才多大点？骨头都是软的，哪经得起你这般揉捏？”

南王赵建明，这位在江南行省说一不二、跺跺脚临江城都要抖三抖的实权人物，此刻却被儿子的哭声和自己的爱妻训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讪讪地、带着点无辜和不解，赶紧缩回了那只“惹祸”的手。说来也怪，

小家伙抽噎了两下，挂着晶莹泪珠的长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竟若无其事地重新埋首，精准地找到目标，再次用力地吸吮起来！那专注投入的小模样，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控诉从未发生过。

赵建明看得目瞪口呆，彻底傻了眼！他看看儿子，又看看妻子，再看看自己那只还僵在半空的手，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威严和魅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己的儿子，竟然连老子摸一下都不许？！这……这还有天理吗？！

见丈夫那副呆愣愣、仿佛被雷劈中的模样，赵杨氏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推了推丈夫的胳膊，柔声道：“好啦好啦，儿子吃饱了自然就不闹了。你也累了一天，心神不宁地守在外面，快去歇着吧。这里有翠儿她们看着呢。”

妻子温柔的话语让赵建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望着爱妻苍白中透着红晕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和爱意。

“你才是真正辛苦了一整日的人，快些安歇，莫要劳神。” 他俯下身，在杨巧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轻柔、充满珍视的吻，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唤翠儿进来守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她，万不可自己强撑。”

说完，他目光转向那个正埋头苦干、发出满足吞咽声的小小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趁着小家伙全神贯注于“口粮”，无暇他顾之际，他飞快地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儿子那还带着奶渍、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脸蛋上，“吧唧”一声，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然后带着一丝“偷袭”成功的得意笑容，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赵杨氏目送着丈夫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带着幸福而无奈的笑容。她转过头，正想看看儿子是否吃饱了，却见小家伙不知何时已停止了吮吸，正用一只小胖手，使劲地、带着明显嫌弃意味地擦拭着刚刚被父亲“偷袭”成功的脸颊。那小眉头还微微蹙着，仿佛在擦拭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副一本正经又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噗……” 赵杨氏忍俊不禁，再次笑出声来。她俯下身，无限怜爱地在儿子刚刚擦拭过的、同一个粉嫩的位置，也轻轻地、柔柔地印下了一个吻：“小冤家，他可是你爹爹呢，是这世上除娘之外，最疼爱你的人。哪有儿子嫌弃爹爹的道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儿子这仿佛听懂了她的解释、并且回以灿烂笑容的举动，让赵杨氏瞬间如遭雷击！等她再定睛细看时，小家伙似乎耗尽了力气，小脑袋一歪，已然在她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小胸脯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赵杨氏带着满心的甜蜜和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唤来门外守候的贴身侍女小翠，让她将已然“熟睡”的小世子轻柔地放入早已准备好的、铺着柔软锦缎的精致摇篮里。她自己也感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疲惫袭来，在确认儿子安然无恙后，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倦怠，很快便沉入了深沉的梦乡。

摇篮里，“睡着”的赵杰却悄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婴儿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与年龄绝不相符的深邃与清明。他当然不是真睡。在确认周围彻底安静下来，母亲和侍女都已呼吸平稳后，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调动起这具新生躯体里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纯净得不可思议的气息。

《黄帝内经》——这部曾带给他前世强大力量、也带来无尽“麻烦”的玄奥功法，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开始缓缓运转。

前世，他在那古怪师父的藏书阁中饱览群书，其中不乏武学秘典和道家典籍。他深知一个颠扑不破的至理：武学一途，根基最为重要。而筑基的最佳时机，恰恰是这初生婴儿之时！此时的躯体，未经后天五谷浊气、七情六欲的污染，经脉如同天地初开般纯净、畅通无阻，毫无滞涩。天地间最精纯的先天之气，尚未完全消散，正是引气入体、温养丹田、塑造无上道基的黄金时期！

寻常婴孩，懵懂无知，浑浑噩噩，纵然天资绝世，也只能任凭这先天之气随着呼吸吐纳和后天饮食而渐渐散逸、堵塞，最终沦为凡体。但他赵杰不同！他拥有完整心智、更修炼过此功法的成年人！如此逆天改命的良机，岂能错过？简直是天赐的完美起点！

前世，他自八岁起被那老怪物强行掳走，才开始接触此功法。即便如此，凭借着堪称妖孽的悟性和根骨，以及老头子填鸭式硬灌的各种天材地宝（虽然过程极其痛苦），他硬是在十年间打通了奇经八脉中的任督二脉，将《黄帝内经》修炼至第五层巅峰，只差那该死的“阴阳调和”便能更进一步。而这一世，起点便是这完美无瑕的先天之体！其潜力之大，根基之深厚，远非前世可比！

一丝微弱却坚韧无比的气息，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小心翼翼地在纯净无垢的经脉中缓缓流动。每一次极其轻微的流转，都仿佛在洗涤着这具新生的躯体，温养着丹田深处那一点微弱的生命本源。赵杰心神空明，摒弃了所有杂念，完全沉浸在这重铸道基的玄妙过程中。他知道，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开端，将奠定他未来通往巅峰的基石。

光阴荏苒，如同指间流沙，倏忽间，已是五年过去。

五岁的赵杰，因为常年坚持不懈地修炼《黄帝内经》，并辅以一些温和的筋骨打熬之法（主要是爬树翻墙），身量明显比同龄的孩童高出了小半个头。

他穿着一身用江南顶级云锦裁制的宝蓝色小袍，领口袖口镶着银线绣的祥云纹，腰间系着同色镶白玉的腰带，显得格外精神。一张小脸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粉嫩莹润，五官精致得不像凡间孩童，尤其那双乌黑灵动的大眼睛，顾盼之间，狡黠与聪慧的光芒流转不息，让人一见便心生喜爱。王府上下，从王妃到洒扫的粗使丫头，无不被这位小世子的“美貌”所倾倒，恨不得时刻捧在手心。

这五年间，这位小世子带给南王府的“惊喜”，可谓层出不穷，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他三月能言，开口第一句便是字正腔圆的“娘亲”，乐得杨巧儿抱着他亲了又亲，赵建明更是逢人便夸儿子是“神童降世”。半岁之时，他已能稳稳当当地在铺满厚毯的地上行走，步履之稳，让那些养过孩子的老嬷嬷都啧啧称奇。

周岁抓周宴上，面对琳琅满目的珍宝、书籍、刀剑、算盘、官印等物，他看都没看那些俗物，径直爬过去，一把抓住了角落里一本最不起眼的、王府账房先生遗落的泛黄旧账册，翻看得津津有味，惹得满堂宾客哄堂大笑，赵建明尴尬之余，也只能自我安慰“吾儿将来必是理财能手”。

待到两岁，他已能清晰流利地背诵整篇《三字经》和《百家姓》，甚至还能摇头晃脑地解释几句，令王府聘请的西席先生都自愧不如。桩桩件件，匪夷所思的“神迹”，带给王府上下无数的惊奇与荣耀。南王赵建明夫妇更是将他视作上天恩赐的绝世珍宝，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王府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珍奇玩具，江南乃至帝国各地搜罗来的新奇吃食，只要小世子多看一眼，下一刻便会送到他的面前。

然而，这举世无双的宝贝疙瘩，同时也是令南王夫妇乃至整个王府上下万分头疼、夜不能寐的混世魔王！自打他迈开两条小短腿，能够自由地在王府庞大的建筑群里穿梭奔跑的那一刻起，整个南王府便陷入了永无宁日的“灾难”之中。

今天把王妃精心培育的名贵兰花揪得只剩光杆，美其名曰“帮娘亲修剪”；明天钻进王府厨房，把刚和好的面团捏成奇形怪状的小人，还非要厨娘蒸熟了给父王母妃“品尝”；后天又溜进赵建明的书房，用上好的松烟墨在珍贵的奏章上画王八，气得赵建明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