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渊核遗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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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 远古龙骸那充满了无尽愤怒、不甘和一丝忌惮（对镇渊令）的咆哮，如同滚滚雷霆，在深渊之底久久回荡，震得无数渊底秽物瑟瑟发抖，不敢靠近分毫。
渊核之内。
没有想象中的浊气滔天，也没有狂暴的能量乱流。
林轩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他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全身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肌肉撕裂，经脉寸断，丹田内的浊丹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崩溃。
剧痛！深入骨髓、灵魂的剧痛！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但他活下来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四周。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空间。穹顶高远，如同倒扣的巨碗，散发着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灰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光芒的来源，是穹顶之上镶嵌的无数颗大小不一、如同星辰般的灰白色晶石。
空间的底部，并非岩石或泥土，而是一种光滑如镜、非金非玉的灰白色物质，触手冰凉坚硬。整个空间异常空旷，唯有中央区域，矗立着一座造型奇特的建筑。
那是一座巨大的、由同样灰白色材质构成的…祭坛。
祭坛的基座呈九边形，层层叠叠向上收缩。祭坛的顶端，并非平台，而是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灰白色旋涡！旋涡的中心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未知的虚空，散发出浓郁的空间波动！这旋涡的形态，与之前外面的入口旋涡极其相似，但更加巨大、更加稳定，散发出的空间气息也更加玄奥深邃！
祭坛周围的地面上，铭刻着无数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巨大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缓缓流转、变化，散发出一种镇压寰宇、稳固空间的磅礴力量！正是这些符文的力量，才在这恐怖的渊底深处，撑开了这片相对稳定、隔绝了外界无尽浊气的奇异空间！
“这里…就是渊核？” 林轩艰难地喘息着，心中震撼莫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空间与外界的噬灵渊底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精纯而平和的能量，虽然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浊气属性，却异常温和，非但没有侵蚀性，反而对伤势有着微弱的滋养作用。更重要的是，那股无处不在、压迫神魂的恐怖龙威，在这里被彻底隔绝了！
“咳咳…” 识海中，断剑残魂极其微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好…好一个…镇渊空间…此地…空间本源…稳固…是…疗伤…的…宝地…” 它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显然在之前的意志交锋和守护中损耗过巨，再次陷入深度沉眠。
林轩心中稍安。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全身的剧痛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异常艰难。他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珠，打量着这片奇异的空间。
祭坛是绝对的核心。那缓缓旋转的巨大空间旋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吸入其中，碾成齑粉。祭坛周围流转的巨大符文，蕴含着难以理解的空间法则，仅仅是感知其存在，都让林轩的神魂感到阵阵眩晕。
在祭坛基座的一侧，他看到了自己刚才掷进来的镇渊令。它静静地躺在地上，表面的金光已经彻底内敛，恢复了古朴无华的模样，但依旧散发着一种沉稳厚重的气息。
除了祭坛，空间的其他地方异常空旷。穹顶的灰白晶石如同星辰般洒下柔和的光。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穹顶的“星光”，形成一片静谧而神秘的景象。
“必须…尽快疗伤…” 林轩收回目光。他现在的状态太糟糕了，比坠入噬灵渊时还要严重数倍！身体濒临崩溃，浊丹受创，神魂更是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若非残玉持续散发的温热护住心脉，他早已毙命。
他尝试运转《噬灵真解》。丹田内那枚布满裂痕的暗金浊丹极其缓慢地旋转起来，如同濒临熄灭的炭火。丝丝缕缕微弱的吞噬之力散发开来，小心翼翼地吸纳着空间内那精纯平和的灰白能量。
这灰白能量果然奇异！它进入体内，非但没有带来任何负担，反而如同温润的泉水，缓缓滋养着残破的经脉和血肉，抚慰着剧痛的神魂。虽然修复的速度极其缓慢，但胜在温和而持续，没有反噬之忧。
林轩心中稍定。他艰难地控制着吞噬之力，不敢贪多，只求稳定。同时，他尝试沟通黑渊指环，想取出一些疗伤丹药。但意念一动，便感觉神魂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与指环的联系也变得极其微弱不稳。显然，他的神魂伤势太重，连开启储物空间都变得异常困难。
他只能放弃，专心致志地引导着空间内的灰白能量，一点一滴地修复着残破的身体和受创的浊丹。每一次微小的修复，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和深沉的疲惫。
时间在这片静谧的渊河空间中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几天。林轩身上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断骨在能量的滋养下开始缓慢接续。丹田浊丹的裂痕虽然依旧存在，但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光芒也稳定了不少。最让他欣喜的是，侵入体内的那丝龙骸毁灭能量，终于被彻底炼化、吸收！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缕，却让他新生的血肉骨骼中，蕴含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极其坚韧的龙元特性！
他缓缓坐起身，虽然依旧虚弱，但总算脱离了濒死的状态。他看向中央那座巨大的祭坛，目光落在那缓缓旋转的灰白色空间旋涡上。
“出路…就在这里吗？” 他喃喃自语。青璃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回响：“渊核…有出路…用镇渊令…”
他挣扎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向祭坛。脚下的灰白色地面冰凉坚硬。越是靠近祭坛，那股浓郁的空间波动和符文的镇压之力就越发清晰，让他感觉身体沉重，呼吸都有些困难。
终于，他走到了祭坛基座旁，弯腰捡起了那枚古朴的镇渊令。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与这祭坛的气息隐隐呼应。
他抬头，仰望着祭坛顶端那缓缓旋转的、深邃的灰白色空间旋涡。旋涡无声地旋转着，如同通往未知宇宙的通道，散发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出路，就在眼前。
如何使用镇渊令？
这旋涡之后，又通向何方？
是生路，还是另一处绝境？
林轩握着冰冷的镇渊令，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力量，以及残玉那微弱的温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方是什么，他都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