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窃时回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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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迷彩”的成功，如同在密不透风的囚牢墙壁上，发现了一道细微到几乎不可见的裂缝。林轩没有急于扩大战果，而是以绝对的耐心，继续着他的“潜行”。

他更加勤奋地挖掘流质记忆，不仅是为了加固迷彩，更是为了从中寻找更多关于渊底、关于守望者、关于那场远古灾难的线索。每一次意志扫描降临，他都如同最谨慎的幽灵，将自身意识活动降至最低，完美地隐匿在那层由古老悲鸣与法则残响编织的薄雾之后。

守望者似乎并未察觉这细微的异常，或许对它而言，只要“标本”大体稳定、数据正常，些许微不足道的环境干扰并不值得深究。它的关注点，似乎更多地投向了渊底那更深、更黑暗的区域，仿佛在警惕着之前那短暂苏醒的苍老意念再次异动。

这种默认为林轩赢得了宝贵的空间。

在迷彩的短暂庇护下，他对坐标密文的解析取得了缓慢却坚实的进展。他对那片古老灾难起源地的时空结构、法则乱流、以及可能残留的“外之恶噬”污染特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就像是在脑海中提前绘制一幅危险区域的地图，尽管模糊，却至关重要。

然而，解析越深入，他越发感到自身的无力。

即便完全解析了坐标，知晓了目的地，以他如今这被禁锢于渊底、力量微薄的状态，又如何能跨越这无尽的虚无与时空，去往那里收集青璃碎片？

他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变数。

他想起了那颗焦黑的颅骨，那个同样残留着活性、散发着不屈毁灭意志的“样本”。它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在守望者的禁锢中保持着清醒？它是否知道更多关于渊底、关于逃离的途径？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酝酿。

他需要尝试与外界建立联系，哪怕只是最短暂、最微弱的接触。目标，就是那颗焦黑颅骨！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守望者的禁令高悬，直接探测必然被发现。他需要一种完全不同的、基于渊底本身特性的方式。

他将注意力再次投向那些异变流质，尤其是它们“吞噬”与“记录”的本性。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些流质既然能记录古老的记忆碎片，是否也能…记录并传递即时的、极其微弱的信息？

就像利用水流传递声波，他能否利用流质本身作为介质，传递一道加密的意念？

他开始了新一轮的实验。这次的目标不是引导流质形态，而是极其精细地调制其内部那抵抗死寂时产生的、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将一道极其简单的、重复的意念信息编码进去：

【…共鸣…存在…】

他没有指向任何具体目标，只是将这道编码了信息的波动，通过流质“血管”，极其缓慢地、如同滴灌般注入“蛋壳”外壳，让其融入流质本身循环的波动中，向外扩散。

这是一次赌博。赌的是守望者对这种源于流质自身、极其微弱的底层波动不敏感；赌的是其他“样本”如果具有活性，或许能感知并理解这种独特的“流质低语”；赌的是对方愿意并且能够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渊底那永恒的死寂，如同冰冷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微弱的声响。

就在林轩几乎要放弃这次尝试时——

突然！

在他感知范围的边缘，某个方向（并非焦黑颅骨的方向），传来了一丝极其异常、却并非来自流质的波动！

那是一种…极其缓慢、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空间褶皱！

就像有人在一片凝固的死水上，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一下一下地按压着，产生一圈圈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这褶皱的韵律…竟然与他编码发出的“共鸣…存在…”信息的节奏，有着惊人的相似性！

是回应！

是某个他未曾发现的“样本”，用一种他未曾想过的方式——直接扰动渊底的空间结构——进行了回应！

林轩的心脏（意识核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他强压下激动，立刻集中所有感知力，锁定了那空间褶皱传来的方向。

那似乎是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半透明的胶质状残骸？它悬浮在较远处，几乎与死寂环境融为一体，之前从未引起过他的注意。此刻，它正以其自身为核心，极其缓慢地、一下下地脉动着，引动着周围的空间产生那几乎不可见的褶皱。

这脉动中，传递出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同样被编码在空间褶皱的韵律中：

【…听见…同类…被困…多久…】

成功了！虽然对象并非预想的焦黑颅骨，但他确实联系上了另一个“样本”！

林轩立刻谨慎地调整流质波动，再次发送信息：

【…新来者…寻求…知识…逃离…】

对方的回应缓慢而断续，仿佛每一次脉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

【…逃离…不可能…守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