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三年之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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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便是‘陨星古界’的一块核心碎片。”玄昀老祖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与凝重，“传闻在比太古更为久远的纪元，曾有一个辉煌到极致的‘星灵古界’，其内修士不修金丹元婴，专修星辰法相，引星力淬体，凝法相通天。后来古界崩毁，大部分湮灭于时空乱流，唯有一些核心碎片残留。这里，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向秦双：“你已至炼虚，下一步便是凝聚自身‘法相’。法相乃是修士自身之道与天地法则共鸣所化的实质显影，是通往合道境的桥梁。寻常修士凝聚法相，多依托自身灵根属性或主修功法。但你的‘万象衍变道’包罗万有，根基太过特殊，寻常法相难以承载其意。此地残留的星辰法相凝聚之道，以及这片古界碎片本身蕴含的古老星辰本源与残缺法则，或能给你启发，助你凝聚出独一无二的‘万象法相’。”

星辰法相！万象法相！

秦双心中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了一条清晰的前路。她的道，的确需要一种足够包容、足够强大的法相来显化！

“不过，此地亦是大凶之地。”玄昀老祖告诫道，“古界崩毁时残留的怨念、煞气，以及一些因法则残缺而异变的古老存在，皆潜藏其中。更需警惕的是，此地时间与空间法则混乱，有时一瞬千年，有时千年一瞬，陷入某些区域，可能永世难出。你在此地需步步为营，以感悟为主，勿要强求，更不可久留于一地。”

“弟子明白。”秦双郑重点头，她能感受到这片古界碎片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沉淀了万古的死寂与疯狂。

玄昀老祖将秦双送至古界碎片边缘一块相对稳定的悬浮巨石上，道：“老夫便在此为你护法，非生死关头，不会出手。能否寻得机缘，凝聚法相，皆看你自身造化。记住，你只有三年时间。无论成败，三年后的今日，必须回到此地。”

三年！在这时间混乱的古界碎片中，三年可能弹指一瞬，也可能漫长如永恒。

“是，老祖！”秦双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身形一动，施展“化山河”遁术，融入脚下巨石的脉络，下一刻便已出现在那片苍凉死寂的古界大陆之上。

双足踏上暗青色的古老土地，一股沉重、蛮荒、带着岁月腐朽气息的威压瞬间笼罩全身。此地的天地压力，比妖域更甚，灵气几乎枯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稀薄却精纯无比的星辰之力，以及各种混乱、冲突的残缺法则碎片。

她尝试运转功法，发现灵力恢复极其缓慢，但神识在接触到那些星辰之力与残缺法则时，却异常活跃。“万象衍变道”的混沌气旋自主加速旋转，如同贪婪的饕餮，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吞噬、解析着周遭一切可被理解的能量与法则信息。

她小心地前行，目光扫过那些倾颓的建筑。这些建筑风格奇特，多以巨大的星辰石垒砌而成，上面雕刻着早已失传的星图与符文，即便残缺，也隐隐能与周天星辰产生一丝微弱的共鸣。

数日后，她在一处半塌的、类似祭坛的圆形建筑中心，发现了一幅保存相对完整的壁画。壁画描绘的并非具体事物，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空中央，是一个由无数星辰光线勾勒出的、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人形仿佛本身就是一片宇宙，举手投足间引动周天星斗运转。

“这便是……星辰法相的某种意境显化？”秦双心神沉浸其中，仿佛看到了远古的星灵修士，如何引星力入体，将自身化作宇宙核心，凝聚无上法相。

她于此地盘坐数日，结合自身“万象衍变道”，不断推衍。她的法相，绝不能是简单的星辰聚合，而应是包罗她所悟一切——风雷、山河、离火、雷霆、混沌、寂灭、太虚……的终极显化！

继续深入，她遭遇了古界中的危险。有时是突然从地底涌出的、由精纯煞气与古修士残念凝聚的“煞魔”，无形无质，专攻神魂；有时是游荡在废墟之中的、由残缺法则异变而成的“法则妖灵”，形态诡异，神通莫测。

秦双将此次古界之行视为纯粹的磨砺，不动用太虚混元伞等强力底牌，仅以自身修为、武道意志以及新悟的各种意境对敌。她以“紫霄雷意”净化煞魔，以“寂灭道韵”消融妖灵，以“化山河”遁术在危机四伏的废墟中穿梭。她的战斗技巧越发纯熟，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愈发精妙。

这一日，她循着对星辰之力波动的感应，来到了一片巨大的环形山谷。山谷中央，并非地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坑洞之中，并非黑暗，而是流淌着如同银河般璀璨的、液化的星辰之力！磅礴精纯的星辰本源气息从中散发出来，让秦双体内的混沌气旋都为之雀跃。

然而，守护这“星辰源眼”的，是山谷四周八尊高达千丈、早已失去灵光、却依旧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岩石巨像！这些巨像形态各异，或持剑，或托塔，或拈花，或怒目，虽然残破，但其上残留的法则纹路，表明它们曾是某种强大的守护阵法核心。

而在星辰源眼的正上方，虚空之中，悬浮着一具庞大无比的真龙骸骨！这真龙骸骨不知陨落了多少岁月，龙骨依旧晶莹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其骨骼之上，天然生长着无数玄奥的星辰纹路，仿佛它生前便是一头执掌星辰之力的星界龙族！

龙骸盘踞在源眼之上，仿佛在汲取着星辰本源，又像是在镇压着源眼。一股若有若无的龙威与星辰威压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屏障。

秦双能感觉到，这星辰源眼对她凝聚法相有巨大好处，那真龙骸骨上蕴含的星辰龙纹，更是无价的参考。但无论是那八尊似乎随时可能复苏的岩石巨像，还是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真龙骸骨，都让她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她隐匿气息，仔细观察。发现那八尊岩石巨像并非完全死物，其核心处有微弱的能量流转，与下方的星辰源眼以及上方的真龙骸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那真龙骸骨，虽然威压尚存，但并无生命气息，更像是一种本能的镇压与汲取。

“不能强攻，否则可能打破平衡，引发不可测的后果。”秦双心道，“需以巧破之。”

她沉思良久，目光落在了自己初步炼化的“混沌源核碎片”以及那卷《星辰寂灭篇》残卷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形成。

她悄然退至山谷边缘，寻了一处隐蔽的断崖盘坐。她先是以神念引动混沌源核碎片的一丝本源，以其混沌、包容、衍化的特性，模拟出与那星辰源眼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本质的气息。

然后，她开始低声吟诵《星辰寂灭篇》残卷中记载的、那段阐述星辰归于寂灭的古老神文。这神文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意境的引动，带着让万物终结、让星辰回归本源的寂灭道韵。

她将自身“万象衍变道”的意蕴融入其中，使得这寂灭道韵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带着一种“回归”与“轮回”的意味。

她以混沌气息为引，以寂灭神文为桥，将自己的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星辰源眼以及上方的真龙骸骨。

起初，毫无反应。

但随着她持续不断的吟诵与意境渗透，那星辰源眼流淌的星光，似乎微微滞涩了一瞬。那具真龙骸骨上天然生长的星辰龙纹，也仿佛被触动，散发出微弱的回应光华。

有效！

秦双精神一振，更加专注。她并非要夺取，也不是要破坏，而是以一种“同化”与“共鸣”的方式，告诉这片区域的古老存在，她并非入侵者，而是与它们同源、甚至更接近本源的大道追寻者。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双的神魂之力消耗巨大，脸色渐渐苍白。但她始终坚持，将自身对“万象衍变”的理解，对混沌的感悟，对寂灭的认知，以及对星辰的向往，毫无保留地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传递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又仿佛是数年。

那八尊岩石巨像核心处的能量流转，悄然发生了一丝改变，对她的敌意似乎在减弱。

而那具盘踞的真龙骸骨，其空洞的眼眶中，竟骤然亮起了两团微弱的、如同星辰般的光芒！一股更加清晰，却不再充满排斥，而是带着一丝审视与认可的龙威，缓缓弥漫开来。

紧接着，下方的星辰源眼仿佛被彻底激活，磅礴的星辰之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璀璨的星河光柱，冲天而起，并非攻击，而是将盘坐于断崖的秦双，连同她周身散发的混沌与寂灭道韵，一同笼罩！

秦双只觉得浑身一震，浩瀚精纯的星辰本源之力疯狂涌入体内，与她自身的混沌气旋、风雷元婴、山河意境、离火本源、雷霆核心、寂灭道韵、太虚意蕴……所有的一切，开始发生一种奇妙的共鸣与融合！

她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地。

她仿佛看到了宇宙初开，混沌分化，星辰诞生，又见证星河寂灭，万物归墟……生与死，创造与毁灭，存在与虚无……一切的对立都在她的“道”中找到了平衡与统一。

在她的识海深处，那混沌气旋疯狂旋转、膨胀，其内部，风雷化作边界，山河成为骨架，离火悬照中央，雷霆穿梭其间，混沌填充本质，寂灭勾勒轮回，太虚支撑空间……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境，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开始水乳交融，共同构筑一个雏形！

一个模糊的、却蕴含着无尽可能性的……法相雏形，正在孕育！

而外界，笼罩她的星辰光柱愈发璀璨，映照得整个环形山谷如同白昼。那八尊岩石巨像微微颔首，仿佛在朝拜。那真龙骸骨眼中的星光明亮到了极致，发出一声穿越万古岁月的龙吟，其骸骨之上，一道凝练的、蕴含着其毕生星辰龙力本源的印记，悄然飞出，融入了秦双眉心的光柱之中！

三年之期，将至。

悬浮于古界碎片边缘的玄昀老祖，缓缓睁开双眼，望向环形山谷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叹。

“混沌为基，万象为象，纳星龙本源……此女法相若成，前途不可限量！”

他知道，秦双的机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成与败，皆在她自身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