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进混沌秘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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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念头闪过的瞬间，天宫内的星光仿佛骤然黯淡了一瞬。并非光芒消失，而是所有的光，都被一道悄然出现在云胤道人身侧的身影所“吞噬”。
那是一位身着朴素黑袍的老者。
他身形佝偻，仿佛承载了万古的沧桑，面容枯槁，布满了如同干涸大地般的深刻皱纹。周身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带着腐朽与终结意味的死气，仿佛一盏在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的残灯。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星空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块即将归于虚无的顽石。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者，却让秦双瞬间瞳孔骤缩，浑身的仙力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绷紧！
因为，在那浓郁的死气之下，她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熟悉、却又凌厉到令她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剑气！那剑气并非刻意散发，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逸散，带着最纯粹的毁灭雷霆意蕴，偶尔一丝气息流泻，便让周遭的星空微微扭曲，仿佛承受不住其锋芒！
更重要的是，这股剑气……与当日隔空一剑、轻易抹杀深渊魔主的那道无上剑光，同出一源！
是他！那天出手之人！
秦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原以为出手的是宗主或是某位隐世的太上长老，却万万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寿元将尽、死气沉沉的老者！
“十二祖。”云胤道人对着老者微微躬身，语气带着罕见的恭敬。
十二祖！
这个称谓，让秦双心神再震！逍遥道宗传承万古，祖师之下，辈分极高者皆以“祖”称之。能被宗主称为“十二祖”，其辈分之高、资历之老，恐怕还在玄玑子师叔祖之上！乃是宗门真正的活化石，底蕴中的底蕴！
那被称作十二祖的老者，浑浊的眼眸缓缓转动，最终落在了秦双身上。那目光看似黯淡，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直接看到秦双的内景天地，看到那世界树，看到那悟道茶树，看到那功德金光轮，甚至看到她灵魂最深处的混沌衍变道种。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秦双感觉自身的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但她道心坚定，并未慌乱，而是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弟子秦双，拜见十二祖。”
十二祖并未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带着追忆，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逍遥道宗无比辉煌的过去，也看到了某种寄托的未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顽石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云胤，你之前所问，吾已决定。”
云胤道人神色一肃：“十二祖，您当真……”
“寿元不足百年，道境无望。”十二祖打断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枯守洞府，坐化归墟，非吾所愿。吾这一身残存的上清境巅峰修为，这一手自混沌雷法中悟出的‘寂灭雷剑’，与其带入坟墓，不如……为宗门，出最后一份力。”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秦双身上，那浑浊的眼中，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的亮光，如同灰烬中最后跳跃的火星：“此子，混沌道体，内蕴世界，功德加身，杀伐果断，更难得的是……有一颗守护之心。乃吾宗亘古未见之异数，是希望所在。”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宣誓，又如同最后的嘱托：“就让吾，为他护道吧。”
话音落下，不等云胤道人多言，也不等秦双反应过来，十二祖那佝偻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虚幻，仿佛化作了一道最为纯粹的阴影。下一刻，那道阴影如同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滑过星空，在秦双尚未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已彻底融入了她脚下……她的影子之中！
刹那间，秦双只觉自身的影子仿佛“活”了过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死寂、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般雷霆剑意的气息，与她自身的影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影子深处，多了一道沉寂的、如同沉睡火山般的恐怖存在。那道存在与她心意隐隐相连，却又保持着绝对的独立，仿佛一个最忠诚、最强大的守护之灵，隐匿于光暗之间。
一位……上清境巅峰的绝世剑仙，甘愿燃烧最后百年寿元，化为影子，为她护道！
这份厚赐，这份决绝，这份沉甸甸的期望与守护，让秦双心神剧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护道之情，比山更重，比海更深！
云胤道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与伤感，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与决断。他看向秦双，沉声道：“秦双，十二祖乃吾宗上古时期便已存在的擎天巨柱，一身‘寂灭雷剑’神通，曾斩落域外魔神，威震诸天。他能为你护道，是你天大的机缘，亦是宗门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期望！切莫辜负！”
秦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澎湃激荡，朝着自己影子的方向，亦是朝着虚空，深深一拜，声音坚定而清晰：“弟子秦双，谢十二祖护道之恩！必不负老祖厚爱，不负宗门期望，勤修不辍，早登大道，护我逍遥，万世永昌！”
影子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是对她回应的认可，随即便彻底归于沉寂，再无丝毫气息外露，仿佛真的只是一道普通的影子。
但秦双知道，从此刻起，她的安危，将与这位仅存百年寿元、却拥有上清境巅峰恐怖战力的十二祖，紧密相连。这是荣耀，是护身符，更是……一份必须用辉煌未来去回报的沉甸甸的责任！
“去吧。”云胤道人挥了挥手，“混沌秘境已为你开启，把握机缘，安全归来。”
秦双重重点头，再次一礼，握紧了手中的混沌秘符，转身，一步踏出了问道天宫。
她立于仙域之巅，回头看了一眼脚下那浩瀚无垠、生机勃勃的逍遥仙域，又感受了一下脚下那道沉寂而强大的影子，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
前路未知，危机并存，但她无所畏惧。
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宗门深处、那混沌秘境入口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