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望丰村的枯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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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像初春的第一缕阳光,冲开了周围的枯槁雾:“没意思?算了?你懂个屁!日子是难,但难就不过了?地里长草,就不能除草?天旱,就不能找水?孩子读书难,就不能帮他一把?你所谓的‘省事’,就是把人变成行尸走肉,连挣扎一下的勇气都没了!”

“挣扎?”颓丧者摊了摊手,“挣扎有啥用?不过是多受点罪。你看这村子,以前多有干劲,现在呢?还不是成了这副模样。这就是命,改不了。”他突然往丰饶石上吐了口唾沫,唾沫落在石缝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枯槁雾瞬间浓了好几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绝望了:有个年轻人把家里的农具全扔到了井里,说“砸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有个老太太把准备给孙子交学费的钱撕了,说“读啥书,跟我一样,混吃等死”;周先生把黑板砸了,说“教啥教,误人子弟,不如一起醉死”;老李头居然捡起块石头,往自己脑袋上砸,嘴里还说“死了好,死了清静”。

“瞧见没?”颓丧者笑得越来越得意,“这就是所谓的希望,一戳就破。人啊,认清现实最重要,别瞎折腾,折腾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苏清颜突然举起陶瓮,把滋芽汤往丰饶石上泼去,汤里的丰收记忆碎片像种子一样渗进石缝里,发出微弱的绿光。祈年坛周围的枯槁雾开始变淡,地里的枯麦似乎动了动,有片叶子居然泛出了点绿意。

“你敢!”颓丧者怒吼着扑向苏清颜,手里的拐杖突然伸直,变成一把枯骨做的剑,剑身上缠着灰黑色的雾气,直刺苏清颜的胸口。

刘子洋挡在苏清颜面前,青铜徽章的绿光凝成一面盾牌,枯骨剑砍在盾牌上,“咔嚓”一声断了,碎成无数骨片,落在地上变成了粉末。“你的废话对我们没用。”

颓丧者的眼窝更深了,像是要把光都吸进去:“有点意思,居然能抗住绝命石的力量。不过没关系,这村子的人已经没救了,就算你们把石头毁了,他们心里的‘没盼头’也除不掉,改不了了。”

赵虎早就绕到丰饶石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石缝切了下去:“改不改得了,你说了不算!”

“咔嚓”一声脆响,丰饶石彻底裂开,里面的枯槁雾像被放出的囚鸟,“呼”地一下冲上天空,然后慢慢消散。随着石头的碎裂,周围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些,风里居然带了点湿润的水汽。

老李头突然扔掉手里的石头,看着裂开的丰饶石,老泪纵横:“我咋能这么想……当年蝗灾那么难,都挺过来了,现在这点旱算啥……我这就组织人去修水渠,去河里挑水,就算浇活一分地,也是好的……”周先生也放下了酒葫芦,捡起地上的粉笔头,在黑板上重新写:“读书有用”,虽然手还在抖,但字迹很认真。

颓丧者看着慢慢恢复生气的村子,气得浑身发抖,最后像根被烧尽的柴禾,“啪”地一声散成了一堆灰,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你们等着……熵组织……会让你们知道……绝望是杀不死的……”

“检测到枯槁雾浓度下降75%,”宋悦薇的屏幕上,希望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虽然还很平缓,但确实在动,“但还是很低,估计得个把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钻进骨子里的丧气,得慢慢熬才能散。”

苏清颜把剩下的滋芽汤倒进祈年坛周围的土地里,汤水流过的地方,干裂的土地慢慢湿润,居然冒出了些细小的绿芽。老李头拄着拐杖,吆喝着村里的人去修水渠;周先生把学生叫回教室,虽然只有三个孩子回来,但他还是认真地讲起了课;那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站起来,说“我去做饭,吃完饭去地里看看,说不定还能救点麦子”。

刘子洋站在祈年坛上,看着远处有人扛着锄头下地,有人推着独轮车去河里挑水,虽然动作缓慢,脸上还有挥之不去的疲惫,但眼里已经有了点光,像黑夜里的星。他知道,望丰村的希望回来了,虽然还很微弱,但只要有人肯相信“日子能好起来”,这微弱的光就能燎原。

李货郎赶着马车过来,车板上放着几桶刚从河里打来的水,水清澈见底,还带着点凉意。“老李头让我给你们送点水,说谢谢你们给村子回了点魂。”

刘子洋拿起一个水瓢,舀了瓢水喝,一股清甜的味道从喉咙流到心里,像久旱逢甘霖。他知道,这水不仅能解渴,更能滋润那快要枯死的希望,只要希望还在,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望丰村的烟囱里升起了久违的炊烟,虽然稀稀拉拉,但总算有了烟火气。有人在地里点起了火把,连夜浇水;教室里的灯也亮了,周先生在给三个孩子讲《悯农》,声音不大,却能传到很远。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东南方向,那里的“勇气指数”正在断崖式下跌。“看来熵组织又换招数了,这次是想让人变成胆小鬼?”

赵虎把激光切割器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胆小鬼也不怕,咱们给他们壮胆!”

苏清颜把新做的盼丰糕装进背包:“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需要点念想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望丰村,祈年坛上,老李头带着人在修复丰饶石,虽然石头裂了,但他们用水泥一点点填补,像在缝补破碎的希望。远处的田地里,火把的光像流动的星河,照亮了干涸的土地,也照亮了人们脸上的专注。

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招还多,让人懒,让人疑,让人散,让人冷,让人断了传承,让人堵了路,让人没了盼头……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能好起来”,愿意动手去改变,这仗就必须打下去。

李货郎赶着马车往村外走,车板上的水桶随着颠簸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墨宝驴似乎也精神了许多,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刘子洋靠在车板上,看着天边的月亮慢慢爬上来,月光洒在荒芜的田地里,居然也镀上了层银辉,不像之前那么死气沉沉。他想,这世界上的希望,就像这月亮,有时候会被乌云遮住,但只要等,总会出来的。

枯槁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在哪个角落磨着新的刀子,下一个村子,下一场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但他不急,日子是一天天过的,仗是一场场打的,只要心里的那点盼头不灭,手里的劲不松,就总有打赢的那天。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应和,加快了脚步。马车在月光下颠簸着,往东南方向走去,车后留下一串水痕,很快被夜风吹干,但那点重新燃起的希望,却留在了望丰村,留在了每一个重新拿起锄头、拿起粉笔的人心里。

祈年坛上的丰饶石虽然还裂着,但老李头让人给它搭了个棚子,防止被雨淋。有个孩子偷偷在石缝里插了朵野菊花,黄灿灿的,在月光下特别显眼,像个小小的宣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暖暖的,带着股子“还能再拼一把”的劲儿。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望丰村的地里会多几个浇水的身影,教室里会多几个读书的孩子,而他们,也会踏上新的旅程。

这仗,还得打。但那点藏在骨子里的盼头,也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