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界墟的混界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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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虎嚼着最后一块酱牛肉,油汁顺着手指缝往下滴,他使劲舔了舔,还不忘抱怨:“这西北方向的路也太糙了,硌得脚底板生疼,早知道穿双厚底鞋了。”

“谁让你非要穿那双新布鞋显摆,”苏清颜递给他块布,“擦擦手,油乎乎的,等会儿碰到啥脏东西,洗都洗不掉。”

宋悦薇的全息屏一直亮着,屏幕上那个巨大的“问号”光点越来越清晰,边缘的彩色光芒像流水似的淌动,“快到了,”她指着前面的废墟,“这地方叫‘界墟’,看着像被拆过的村子,能量场里全是‘丝线’,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估计是‘界限’出了问题。”

“界限出问题?”赵虎把布扔了,“意思是分不清你我他?还是分不清里外?”

刘子洋握紧青铜徽章,徽章表面有点涩,像是蒙了层灰,“分不清界限,比记混事儿更麻烦。你是你,我是我,这是最基本的界,要是连这都混了,人就成一团浆糊了。”

他们刚走到界墟的墟口,就见个穿灰布褂的老头蹲在墙根,对着墙说话,声音却是个年轻姑娘的:“娘,我饿了,想吃糖葫芦。”

“他嗓子咋回事?”赵虎指着老头,“一个大老爷们,咋发出小姑娘的声?这比迷忆泽记混事儿邪门,这是变声了?”

老头自己却没察觉,还在继续说,声音又变成个壮汉的:“知道了知道了,等会儿就给你买,你这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旁边一个挑水的汉子路过,听见这话,突然放下水桶,对着老头喊:“爹,你咋抢我媳妇的话?刚才那声‘想吃糖葫芦’,明明是我媳妇昨天跟我说的!”

“我没抢啊,”老头一脸懵,“我就是想说我想吃俩包子,咋说出来是糖葫芦?”

“他说的话,是别人的念头?”苏清颜皱眉,“这比迷忆泽记错事儿还离谱,这是把别人的想法当成自己的了?”

宋悦薇调出全息屏,屏幕上的老头被无数根细丝线缠着,丝线的另一头连在周围的人身上,旁边标着“思维界限模糊”、“语言中枢混淆”。“看见没?他的思维和别人的思维被‘线’缠在一起了,想说自己的话,结果把别人的念头说出来了,这不是变声,是‘界限’被搅混了,分不清自己和别人的想法。”她指着远处的屋子,“你看那屋里,俩媳妇在纳鞋底,一个说‘这针脚太密’,另一个手里的针却跟着变密;一个说‘线不够了’,另一个的线轴真的空了,她们的动作和想法都串线了。”

刘子洋往墟里走,果然见个汉子在劈柴,嘴里喊着“劈左边”,斧头却往右边砍,旁边一个小孩正喊“右边有虫子”;屋檐下,一个老婆婆想拿扫帚,手却伸向了旁边的扁担,而拿扁担的汉子正念叨“该扫地了”。

“整个墟的人的思维和动作都串线了?”赵虎看得直咋舌,“这比界墟的记忆混乱还头疼,记忆乱了顶多认错人,这是连自己的想法都保不住,说的做的都是别人的,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还不知道线在谁手里。”

苏清颜掏出小陶瓮,里面装的是新调的“定界露”——用皂角、薄荷和晨露熬的,据说能清理纠缠的“线”,“试试这个,看能不能把串错的线分开点。”

她往那个说想吃糖葫芦的老头身上倒了点,淡绿色的液体沾在他衣服上,老头打了个激灵,张嘴想说啥,顿了顿,才说出来:“我想吃俩包子,肉的。”

“成了!”苏清颜眼睛一亮,又往那个劈柴汉子身上倒了点,汉子喊“劈左边”,斧头果然往左边砍了,旁边的小孩愣了愣,自己嘟囔:“右边有虫子,关他啥事。”

“这定界露比固忆露管用啊!”赵虎高兴了,“清颜你这手艺真是神了,啥邪门玩意儿都有对应的药,以后熵组织再弄出啥新花样,你直接开个‘除邪堂’,保准门庭若市。”

“少贫嘴,”苏清颜白了他一眼,“这玩意儿只能暂时把缠在一起的线松开点,跟梳头发似的,刚梳顺,风一吹又打结了,得找到那缠线的源头,把它拆了才行。”

他们走到墟中心的老戏台,看见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戏台中央,手里拿着个线轴,轴上缠着无数根细丝线,五颜六色的,他正往外放线,丝线飘到空中,像蜘蛛网似的散开,落在墟里的人身上,那些人立马就开始串线——你说我的话,我做你的事。

“又是熵组织的杂碎!”赵虎举着激光切割器就想冲,被刘子洋按住。

黑袍人慢慢转过身,兜帽下的脸像被揉皱的纸,五官都挤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声音却像好几个声音叠在一起,嗡嗡的:“来得挺快啊,时序坪的时间、回环滩的循环、叠影峪的重影、回声谷的余响、崩解崖的解离、形变涧的易形、幻质墟的虚物、迷忆泽的错忆……现在轮到界墟的界限了,你们觉得,哪个最让人绝望?”

“界限这玩意儿,最是没用,”没等刘子洋说话,他又自己接话,声音换成了赵虎的语气,“你是你,我是我,分那么清干啥?你的想法给我,我的动作给你,大家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热闹?熵组织要的就是这个,让你们在混乱的界限里忘了‘自己’,变成一团烂泥,谁也离不开谁,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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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那个刚被定界露救过来的老头:“你看他,刚才还能说自己的想法,再过会儿,定界露失效了,保准又开始说别人的,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想吃糖葫芦的小姑娘,穿花衣裳、扎小辫,多有意思?”

“有意思你妈个头!”赵虎急了,举着切割器就冲过去,“人活着就靠这点界限,没了界限,跟畜生有啥区别?你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黑袍人往旁边一闪,放出几根丝线,缠向赵虎,“尝尝这个,‘混界丝’,能让你的想法变成我的,我的动作变成你的,让你举着刀砍自己,还觉得是在砍我,多好玩?”

丝线刚碰到赵虎,他举着的切割器突然转向自己的胳膊,“我操这啥玩意儿!”他使劲想把刀挪开,手却不听使唤,“洋哥!快救我!”

苏清颜赶紧往赵虎身上泼定界露,丝线被淡绿色的液体一沾,立马缩了回去,赵虎的手才恢复控制,他把切割器扔到一边,摸着胳膊,吓得脸都白了:“这丝太邪门了!能控制人的动作!”

“不止动作,”黑袍人笑得更得意,声音又换成了苏清颜的,“还能控制想法,让你觉得杀人是对的,救人是错的,让你把青铜徽章扔了,把同伴卖了,让你从里到外变成熵组织的人,还觉得是自己愿意的。”

他又放出几根丝线,这次是朝着宋悦薇,“让你也尝尝,把刘子洋当成熵组织的人,用你的全息屏炸他,怎么样?”

宋悦薇赶紧躲开,丝线擦着她的衣角飞过,落在旁边一个小孩身上,小孩突然对着自己的娘喊:“你是坏人!我要打你!”

“这丝连小孩都不放过!”苏清颜气得发抖,“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人性?”黑袍人的声音又换成了刘子洋的,冷冰冰的,“熵组织就是要毁掉人性,那玩意儿是界限的根源,有了人性,就有善恶、有你我、有对错,太麻烦。毁掉它,大家都变成一团混沌,想吃就吃,想杀就杀,多自由?”

“我让你自由!”刘子洋举着青铜徽章冲过去,红光像潮水似的涌向黑袍人,“你的混界丝对我没用!”

红光罩住黑袍人,他身上的丝线“滋滋”作响,像被烧断的头发,纷纷掉落,五官也慢慢分开,露出里面干瘦的脸,跟之前的紊序者、循环者差不多,“不——”他惨叫一声,举起线轴想砸刘子洋,被刘子洋一脚踹在胸口,线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丝线一碰到地,就变成了普通的棉线。

随着线轴破碎,墟里的混界丝纷纷断裂,那些还在串线的村民动作一顿,眼神逐渐清明。说想吃糖葫芦的老头摸着肚子,嘟囔:“我刚才咋想穿花衣裳了?”;劈柴的汉子看着自己的斧头,挠挠头:“我刚才咋想劈自己?”;拿扫帚的老婆婆和拿扁担的汉子互相看了看,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就……好了?”赵虎捡起切割器,还心有余悸,“刚才那丝缠上来的时候,我真觉得砍自己是对的,这感觉太吓人了。”

“混界丝最歹毒的地方就在这,”宋悦薇调出全息屏,屏幕上的丝线全断了,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光点,“它不是强迫你,是让你‘愿意’,从根上改变你的认知,比暴力控制更可怕。”

村民们慢慢回过神,互相说着刚才的怪事,有的说自己突然想钻进鸡窝下蛋,有的说觉得自己是头牛,想耕地,还有的说看见石头在跟自己说话,要自己把它搬回家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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