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切割声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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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岐啊。”老支书挤到他跟前,布满老茧的手拍在他肩头上,“当年你蹲在我家灶房说‘要让云岭的果子自己说话’,我还当你说戏文呢。”他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今早摘的,给你直播泡壶茶——咱村的茶,往后也得卖个好价钱。”
沈昭岐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粗粝的纸纹。
他望着晒谷场中央新挂的“云岭农联合作社”红布,阳光穿过槐叶在布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像极了前世他在地下室啃冷馒头时,从破窗户漏进来的光。
那时他总想,若能重来一次,定要把被资本碾碎的尊严,一块砖一块砖地砌回来。
“今天起,我们不靠施舍。”他举起话筒,山风卷着他的声音撞向四周的青山,“我们自己定价。”
镜头后,苏曼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她快速剪辑着画面:李会计颤抖的手指划过章程,二柱婶把筐里的苹果举得老高,老支书往沈昭岐手里塞野菊花。
最后定格在沈昭岐的侧脸,阳光在他鼻梁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的亮:“中国农民,终于有了议价权。”她给视频标上标题时,指尖在“终于”两个字上顿了顿——这两个字,她等了整整十五年。
秦氏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秦知语盯着电脑屏幕,光标在“发布”按钮上悬了七分十七秒。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云岭农联合作社完成工商注册。
她想起昨夜在冷链系统里把“云岭”标记为“战略扶持”时,周执端进来的咖啡凉了又热,杯底压着张便签:“老爷子晨练时摔了,医生说情绪不能激动。”
但此刻她的鼠标还是往下移了。
“叮”的一声轻响,《严正声明》的文档被拖进回收站。
她点开内部系统,手指在“供应商白名单”里快速输入“云岭农联”,备注栏跳出光标时,她鬼使神差地敲下:“独立运营,不干预,只保障基础物流支持。”
“秦总。”
周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抱着一摞文件,目光扫过她屏幕上的新条目,喉结动了动。
秦知语以为他会劝,毕竟今早老爷子的血压计还在报警,但他只是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转身时从西装内袋摸出个U盘:“备份文件,我加密存了。”
秦知语望着他的背影。
这个跟了她七年的副手,总在她摔碎咖啡杯时默默扫净碎片,在她熬大夜时调暗顶灯。
此刻他的脚步比往日轻了些,像怕惊碎什么。
二十公里外的云岭村,沈昭岐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林晚的消息跳出来:“查了冷链记录,你这三车苹果走的是秦氏专用通道。”他倚着老槐树坐下,阳光透过叶缝落在手机屏上,把“秦氏”两个字照得发白。
前世此时,秦知语正让人往他药里加安眠药;此刻她却在给云岭的冷链开绿灯。
他摸出烟盒又放下——这是重生后第三次想抽烟,前两次分别是在听证会上看到秦知语替他挡酒,和昨夜李会计说“合作社章程是按你教的改的”。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他回完消息,抬头正撞进小栓子的视线。
那孩子举着个青苹果跑过来,苹果上还沾着晨露:“昭岐哥,我娘说这是今年第一个果,要给最厉害的人!”
沈昭岐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酸涩混着清甜在舌尖炸开,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旧伤还在疼,可新长的皮肉里,已经有了嫩芽在拱。
当晚七点,沈昭岐的直播间准时亮起。
他没穿常穿的粗布衫,而是套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工装,左胸绣着“云岭农联”的红标。
“今天要宣布个新计划。”他举起手机对准身后的晒谷场,镜头里掠过老槐树、红布标、还有正在装货的三轮车队,“百村直连,我们要让全国的农户,都能自己握着秤杆子。”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红色弹窗在他视网膜投影上绽开:【产地直连权限完全解锁,激活“独立供应链孵化”功能】。
他望着弹幕里刷成海洋的“农联必胜”,想起重生前夜那个暴雨夜——那时他蜷缩在地下室,听着电视里秦知语宣布“沈昭岐永久退出娱乐圈”,雨水从天花板滴在他手背上,冷得像刀。
而此刻,他的手背贴着直播间的暖光,烫得人心慌。
秦知语是在凌晨两点翻开那封辞职信的。
泛黄的信纸边缘卷着毛边,是她十五前亲手塞进他化妆间的。
信里写着“公司有更好的规划”,落款是她的签名,当时她觉得那两个字笔锋刚硬,像把护着他的刀。
此刻她盯着签名,突然发现“秦知语”三个字的最后一捺,当年竟洇了墨——许是签的时候手在抖。
她摸出钢笔,在信纸背面写下:“对不起,来得太迟。”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极了戏校后台那盏煤油灯的噼啪声。
那时她举着灯,他替她别头花,说“小语的虎牙真好看”。
风穿窗而入,信纸轻轻颤了颤,像一声迟了十五年的回应。
陕西洛川的果农老张头,此刻正蹲在自家果园里擦秦腔戏袍。
戏袍是女儿从县城快递来的,说是“有个大主播要穿秦腔行头来卖苹果”。
他抖开戏袍,金丝绣的牡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袖口还别着张便签:“明儿见,给咱洛川的苹果,唱段最响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