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棋局初布：顾长生的“躺平”新境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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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月光如水，越过窗棂，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铺开一片银霜。顾长生推门而入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被月色浸透的深沉夜色里。

他没有点灯。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能清晰地看见床榻上那道安详静卧的身影。凰曦夜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两道浅浅的弧形阴影，平日里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与威严，此刻尽数消融在了平稳而轻柔的呼吸声中。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也比往日舒展了许多。

顾长生在床边站了很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融入了夜色的雕像。

他的身体站在这里，灵魂却仿佛还停留在昊天阁那座巨大的智慧陵墓中，反复回味着《逆命者书》上那几行足以颠覆乾坤的金色文字。

界外来客。

唯一之匙。

原来，他从不是一个意外。他的到来，是这个绝望的世界，在被宿命的锁链勒紧喉咙、即将窒息的最后一刻，发出的最微弱、也最执着的一声跨越了宇宙的呼救。

而他，听见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沉重与炽热的情绪，在他的胸膛里翻涌、冲刷，最终沉淀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着凰曦夜，目光中再没有了之前的迷茫与无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容纳整片星空的平静。

她不是需要被拯救的囚徒。

她是与他一同打破这座囚笼的、唯一的战友。

拯救她，便是拯救世界。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如此不容置疑，像一道贯穿了灵魂的闪电，将他过去所有的困惑与挣扎，尽数劈得粉碎。

他缓缓地，在床沿坐下，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主线任务已更新。」

「任务名称：碎心之秘。」

「任务目标：探寻万载之前‘天心碎裂之殇’的最终真相，寻获‘碎心琉璃’中所隐藏的……净化之法。」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回响，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带着一种冰冷的、命令式的意味。它更像是一个平等的、郑重的告知。仿佛在说：棋盘已经为你摆好，棋子也交到了你的手上，接下来，该如何落子，由你决定。

顾长生笑了，无声地。

是啊，该如何落子？

直接冲出去，告诉世人他们信奉了万载的法则是错的？告诉薪火传承者，他们守护的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不。

那不是破局，那是送死。他会被瞬间碾成齑粉，而那微弱的希望火苗，也将被毫不留情地掐灭。

这个世界，是一座被“牺牲”这一法则固化了万年的巨大冰山。任何试图用蛮力将其撞碎的行为，都只会导致自身的毁灭。想要融化它，只能用火。用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却能从内部持续燃烧的火。

他，顾长生，就是这唯一的火种。

而他最好的伪装，就是他一直以来，最擅长扮演的角色。

一个胸无大志、只想安逸度日的……女帝的夫君。

一个“躺平”的废物。

这四个字，在这一刻，于顾长生心中，被赋予了全新的、充满了锋锐杀机的意义。

他的“躺平”，不再是逃避，而将是最好的保护色，是最深沉的伪装。他要在这张由整个世界所有势力交织而成的大网中心，以一种所有人都看不懂的姿态，悠闲地躺下。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只无害的、攀附于女帝身上的菟丝花，从而对他放下所有的戒备。

而在这份“躺平”的伪装之下，他将开始布置一场，颠覆整个世界的棋局。

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一幅巨大的、无形的沙盘，在他的意识深处缓缓展开。

棋盘，是整个大乾王朝，乃至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