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情绪波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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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那触电般的触碰和随之而来的微妙尴尬，像一缕挥之不去的幽香，萦绕在实验室的空气里，也萦绕在林薇的心头。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紧绷。

交流变得格外“高效”和“简洁”，几乎只剩下必要的工作指令和数据核对。目光接触被心照不宣地降到最低限度，仿佛都在刻意回避任何可能引发联想的瞬间。

然而，越是回避，那份潜流般的悸动就越是清晰。

林薇发现自己会不受控制地留意他的手指——那双骨节分明、操作键盘时灵活精准的手。也会在他偶尔不得不靠近指点屏幕时，心跳莫名加速，屏住呼吸。

她不确定江辰是否也是如此。他看起来依旧冷静自持，但那份冷静之下，似乎多了一层更厚的冰壳，将她隐隐探出的触角无声地推开。

这种状态持续着，直到周四下午。

林薇有一门必修的专业课《传播学理论》要进行小组讨论。这门课她和苏晓以及另外两位同学一组，负责分析一个经典案例。讨论地点约在了图书馆一楼的开放讨论区。

下午三点，她准时到了讨论区。组员们还没到齐，她先找了个位置坐下，摊开资料做准备。

这时，同系的学长陈昊走了过来。陈昊是大他们两届的师兄，成绩优异，为人热情，在院里人缘很好，之前也曾在专业问题上给过林薇一些指导。

“林薇？这么巧，你也在这讨论？”陈昊笑着打招呼，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你们组这次分析的案例是‘星火电台’那个吧？那个案例很有意思，我去年也做过深入分析。”

“陈昊学长。”林薇礼貌地笑了笑，“是啊，觉得切入点很多，正有点不知道怎么取舍呢。”

“那我可得多嘴几句了，”陈昊来了兴致，拿出平板电脑，“我当时重点从受众心理和传播渠道变革的角度切入的，发现了一些挺有趣的关联……”

两人就着案例讨论起来。陈昊思维活跃，知识面广，讲起自己的见解时神采飞扬，确实给了林薇不少启发。他们聊得投入，偶尔还会因为某个观点不同而争论几句，气氛轻松而热烈。

林薇完全沉浸在了学术讨论中，暂时将实验室里那些微妙的情绪和压力抛在了脑后。

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讨论区不远处的楼梯拐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江辰刚从楼上借阅处还书下来，准备返回实验室。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讨论区，恰好看到了那相谈甚欢的一幕——

林薇和一个陌生的男生坐得很近，男生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正对着她侃侃而谈。而林薇也微微仰着头，听得十分专注，脸上带着他熟悉的、思考时的那种光亮，甚至不时点头，露出赞同或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他曾在她解决某个项目难题时见过。

但现在，她是因为另一个男生的话而露出这种表情。

江辰的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那幅画面上停留了大约两三秒。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书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收紧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径直走下楼梯，离开了图书馆，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下午五点，项目会议时间。

林薇结束小组讨论，匆匆赶到实验室时，江辰已经在了。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实验室里的气压似乎比平时更低一些，空气有些凝滞。

“学长，我来了。”林薇放下书包，小声说道，心里还因为刚才的讨论有些兴奋。

江辰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屏幕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发出比平时更急促、更用力的声响。

林薇愣了一下，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她小心翼翼地在自己座位坐下，打开电脑，等待他布置任务。

然而，江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会议。他依旧沉默地对着代码，眉头紧锁，侧脸线条绷得有些冷硬。

这种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薇忍不住主动开口：“学长，我们今天……”

“昨天的评估报告，”江辰忽然打断她，声音冷硬，没有一丝温度，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屏幕，“第17页，关于色彩一致性的统计分析，方差计算方式错误。结论无效。”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那份报告她检查了很多遍，怎么会……

她连忙点开文件：“哪里错了？我用的就是标准的方差公式……”

“标准？”江辰终于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挑剔和冷意，“数据预处理时进行了归一化，后续分析必须采用调整后的加权方差公式。这种基础错误也会犯？你的统计学基础需要回炉重造。”

他的语气极其严厉，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嘲讽。

林薇的脸瞬间白了，被他突如其来的苛责打得措手不及，心里涌起巨大的委屈和不解。这个细节他之前并没有强调过，而且即使有误，也远没到需要“回炉重造”的程度……

“我……我之前不知道需要调整……”她试图解释。

“不知道不是借口。”江辰冷冷地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缓和，“项目要求的是精准，不是‘不知道’。全部重算。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更正后的结果。”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回头，继续用力地敲击键盘，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林薇僵在原地，手指冰凉，心里充满了困惑和难受。

他今天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刻薄和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