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秘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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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共伞的那一幕，像一帧被慢放的电影画面，反复在林薇脑海里循环播放。他湿透的肩膀，他扶住她胳膊时微凉的手指，他最后那句平淡的“早点休息”……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心悸。

这种混合着甜蜜、感激和巨大困惑的情绪，持续了整个周末。她试图从他之后的行为里寻找更多蛛丝马迹，但他似乎又恢复了那种高效而冷静的工作模式，仿佛雨中的插曲从未发生。

周一上午，林薇提前到了实验室，准备整理一下周末的数据。没想到沈宇航也在，正歪在椅子上打游戏，等着江辰来开会。

“哟，小学妹，来得真早啊！”沈宇航看到她，暂停了游戏，笑嘻嘻地打招呼。

“宇航学长早。”林薇笑了笑，放下书包。

“怎么样？周末跟老大‘雨中漫步’浪漫不？”沈宇航冲她挤挤眼，语气暧昧十足。

林薇的脸瞬间就红了，支吾道：“学……学长你别瞎说……就是碰巧一起躲雨……”

“得了吧！”沈宇航根本不信，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我可听说了，老大那把宝贝黑伞，可是第一次撑给女生哦！而且，他那天回去就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林薇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追问，“他……怎么了？”是因为淋雨生病了吗？所以她昨天看他脸色才不太好？

沈宇航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却又忽然叹了口气，笑容淡了下去，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可能就是……心情不太好吧。”

他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目光扫了一眼门口，确认没人过来，才用更低的声音说：“小学妹，你别看老大平时一副刀枪不入、无所不能的样子，其实他……也挺不容易的。”

林薇的心微微揪紧了，屏住呼吸听着。

“庆功宴那天晚上，他不是接了个电话后来就有点低气压吗？”沈宇航压低声音，“我估摸着……可能又是家里头来的电话。”

“家里？”林薇轻声重复，心里更加疑惑。家里来的电话，为什么会让他心情不好？

沈宇航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又忍不住想为自家老大说几句：“老大他家……情况有点特殊。他爸妈……嗯……都是那种特别厉害的人物，生意做得很大，对他要求也高得离谱。反正……就是那种典型的，除了成绩和前途，别的都不太关心的家庭吧。”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说得委婉：“听说从小管得就特别严，啥都得做到最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变成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性子？反正我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他跟家里通过几次愉快的电话。每次接完，气压都得低好几天。”

沈宇航说着，又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吧，老大也挺可怜的。除了学习和代码，好像就没别的了。朋友也没几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跟个机器人似的。哦对了，他胃也不太好，就是以前饮食不规律硬熬出来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赶紧找补：“呃……我也就是瞎猜的！说不定那天电话就是说点别的事呢！小学妹你可别到处说啊！让老大知道我在背后嚼他舌根，非削死我不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沈宇航立刻噤声，坐直身体，假装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

江辰推门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样子，目光扫过室内：“都到了？开始吧。”

会议照常进行。

但林薇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了。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江辰。

看着他专注讲解的侧脸，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看着他偶尔无意识按向胃部的手指……

沈宇航的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一扇通往冰山内部的、从未向她敞开过的门。

原来……

他那近乎严苛的自律和对效率的极致追求，背后可能藏着这样的原因？

他那看似不近人情的冷漠，可能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习惯？

他接完电话后的低气压，他偶尔苍白的脸色，他糟糕的胃……这一切，忽然都有了一个模糊却令人心疼的解释。

所以，他并不是天生就没有感情。

只是可能……习惯了用冰层将那些脆弱和不安深深埋藏起来。

所以，他表达关心的方式才会那么笨拙、那么隐晦——递一杯蜂蜜水，推荐一家豆花店，在雨中把伞倾向她，别别扭扭地说一句“谢谢”……

因为他或许，从未被温柔以待过，也从未学过该如何温柔地对待别人。

这个认知，像一股酸涩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林薇之前所有的委屈、不安和猜测。

心底那份因他若即若离而产生的怨怼，悄然转化为了难以言喻的疼惜和一种强烈的、想要保护他的冲动。

她看着他冷静阐述方案的样子，忽然觉得那层坚冰不再令人畏惧，反而让她想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去靠近，去温暖。

会议中途，江辰停下来，拿起桌上的冷水杯喝了一口，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似乎不太舒服。

林薇的心跟着一紧。

她忽然想起自己书包里，好像还有一包苏晓塞给她的、据说养胃的桂花蜜。

鬼使神差地，她趁着江辰低头看资料的间隙，悄悄将那包桂花蜜拿出来，飞快地撕开倒入自己的杯子里，然后拿起桌上的热水壶，冲了满满一杯。

桂花甜蜜的香气缓缓氤氲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那只冒着热气的杯子，轻轻推到了他的手边。

动作很轻，却依旧引起了注意。

江辰的讲解顿住了。

他转过头，目光略带疑惑地落在那个突然多出来的、散发着甜香的杯子上，然后又抬起眼，看向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