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秋季点兵沙场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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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上，风，刮得正紧。

后来，虞弓立于点将台最高之处，玄色军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他眉头皱着，一双眼沉得厉害，望向远方时，目光深不见底。

他身后“克许大将军”的赤色旗帜，正簌簌地动着，旗角上的玄龙，栩栩如生。

“擂鼓。”他开口，声音不算响亮，却盖过营地里的嘈杂。

三通鼓敲完，四面旌旗如同树林似的，动起来了。

前军的白幡、左军的青旗、右军的赤帜，按五方阵形于教场上排开，刀枪映着秋阳，亮得晃瞎人的眼。

虞弓顺着台阶往下而去，靴底碾过干硬的沙砾，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走到将台中央，目光扫过前排站得笔直的将官。

“许国来犯边境，”他抬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有些发白，“今日我奉圣旨北伐！”

秋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乱了，他却没察觉，口中接着道：“前军充当先锋，申时拔营，沿桑乾古道往西走；左右两军护住粮道，中军跟着我一同出征。”

话音刚落，风忽然停了。

几万将士的呼吸声，都藏在秋虫的叫声里，听不真切。

虞弓顿了顿，突然拔出剑。

银白色的剑身划破秋光，映出他抿紧的唇线：“军法如山重，违抗命令的，斩。”他将剑尖下垂，指向远处的地平线，“待凯旋那日，我与诸位坐于许国的城头上，痛饮！”

“喏——！”回应声如同秋潮似的，漫过整个沙场。

虞弓收剑入鞘，转身时，玄袍下摆扫过一蓬枯黄的野草……

他望着各营纷纷整队的身影，秋阳落于他肩上，将那片玄色染得发烫。

远处，传来军吏清点盔甲兵器的吆喝声，粗哑，却有力。

他深吸一口气，秋风带着沙砾，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终究还是要走了。

这一步踏出去，汴京的宫墙、故园里的木樨花，都成了身后模糊的影子。

只有手中的长剑，还有身前的千军万马，才是此时此刻，最实在的重量。

曾经那个常傻乐呵的少年，终究变得不再爱笑。

风月楼里边那个白衣仙子，是否会因为他的不在而不习惯？

罢了，皆是空想。

木樨，白色秋花。

大军自枳国军营浩浩荡荡出发。

虞弓骑于高头大马之上，目光坚毅，他望向前方无尽的沙漠……

沙漠风沙，如刀刃般割在将士们的脸上，行军不过数日，军中便弥漫着疲惫的气息。

粮食问题愈发严重，那掺沙的麸面使得不少将士腹痛腹泻，战力锐减。

陈志望着那些身形消瘦、脚步虚浮的士兵，心急如焚，又怒不可遏。

“王大奋这老匹夫，如此贪墨军粮，简直是陷我军于不义！待日后回朝，定要参他一本。”陈志忍不住低声咒骂，情绪激动得面色涨红。

杨焊清赶忙拉住他，沉稳地劝道：“此时切勿冲动，当务之急是如何带领将士们克服眼前困境。如今身处大漠，粮草补给困难，我们需从长计议。”

与此同时，王大奋的儿子王草，正与小妾莲儿在营帐中寻欢作乐。

王草丝毫不在意军中的艰难，只知搂着莲儿嬉笑，对外边儿士兵们的疾苦充耳不闻。

而在队伍之中，王大奋镇定自如，他不怕贪墨之事暴露，因为他迟早会让杨陈二人上他的贼船。

又行了几日，大漠的酷热让将士们干渴难耐，然而水源却愈发难找。

杨焊清向虞弓禀报道：“殿下，斥候来报，前方数里都未寻到水源，将士们水袋中的水也所剩无几了。”

虞弓剑眉紧皱，思索片刻后说道：“传令下去，全军节省用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饮用。

杨爱卿，你与陈志速去探寻附近有无地下水脉，若实在不行，便寻找仙人掌等耐旱植物，以解一时之渴。”

杨焊清与陈志领命而去，二人带着一队士兵四处寻找。

陈志心急如焚，一路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

“若是再找不到水，将士们可如何是好？”陈志边走边念叨。

杨焊清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沙地，一边说道：“莫急，越是此时，越要冷静。沙漠中或许会有隐藏的水源，我们仔细找找。”

终于，在一处低洼之地，杨焊清发现了沙地颜色的异样，他赶忙招呼众人挖掘。不多时，果然渗出了些许清水。

陈志见状，激动得差点落泪：“是水！这下将士们有救了！”

他们赶忙将这个消息传回去，虞弓下令全军在此处驻扎，挖掘水井，补充水源。

经过一番忙碌，将士们纷纷围聚在新挖出的水井旁，小心翼翼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清水。

然而，前路难行，困境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