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擂台再试探旋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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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阳正一点一点沉下远山。

风裹着热气，吹过长戟丛，带起细碎的嗡鸣。

季允夕立于空地，衣角裹风色，暮山紫飞扬。

她右手握剑，手腕一沉，长剑划出半道弧光，发出破空的锐响。

她那柄剑叫“惊雨飞明剑”。

她手臂稳定，挥刺带着暗劲，收势时，马面裙的褶皱随之颤动，不见半分拖沓。

输给冯魄，她心里憋着一股闷气，面上不见波澜，只是嘴唇抿得很紧。

剑，在她手中翻飞，起初招式分明，每一刺每一撩都带着沙场上练出来的狠劲儿，破风声“呼呼”作响。

渐渐的，剑光愈来愈急，愈来愈快，似是要将白日擂台之上所有的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剑刃斩断空气，剑举之际，带起一阵风扫过地面，卷起细细尘土。

她额角冒出汗珠，细细密密，顺着下颌线滑落，浸入衣襟。

她眼神仍专注，直盯剑尖所指向的虚空。

一套凌厉的剑招使完，季允夕猛地收住，剑尖斜指地面，她胸口微微起伏。

她剑尖恰停在西斜的日光之中，剑身映出她挺拔的鼻梁与紧抿的嘴唇。

气息尚未平复，她眼角余光之中，一道道淡雨色的身影正从骑兵校场那边过来。

季允夕收剑之势未停，她迅速将剑柄转入左手，右手搭上身旁姹紫的缰绳。

马儿打了个响鼻，她翻身上马，裙摆于空中掠过一片虚影，稳稳坐定之时，剑已插回剑鞘之中。

她身姿挺拔，矗立远望，翘尾成一线，目光如炬。

“快看，公主在那儿。”一骑兵道。

“她在看哪里啊？”另一骑兵顺着她目光望去。

“有啥好看的？她肯定是在看那个谁……”又一骑兵。

“铁浮屠那个六爷！”

“对对对，就是他！”

“哎呀，这是连藏都不藏了。”

黄毛用手肘磕了磕虞踶令手臂，看热闹不嫌事大：“快看快看，公主又来我们铁浮屠这边了，我赌她是来找你的！”

话说之前季允夕为避嫌，与冯魄换了视察地点，如今又出现。

“我不知道。”虞踶令开口，眉头皱了一下。

姹紫凑上去，这次季允夕竟没有丝毫阻拦。

“周六。”她声音伴随着马蹄声灌入他的耳中，话语中轻松而非强硬，“与我比试一场，可敢？”

“哦——哟——”众骑兵忍不住叫唤，此起彼伏。

虞踶令拉下缰绳。

他抬眸一刹，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只喉间应了个“嗯”字，便见他调转马头，冲擂台而去。

季允夕双腿轻夹马腹，紧随其后。

擂台边上，二人下马，秋风似水，缠缠绵绵。两人相对而立。

季允夕没有过多废话，眼神一凝，率先动了……

擂台之下“喔——”地炸开了欢呼声。

她没有理会那些嘈杂之声，而是专注于自己身上。她脚下一使劲儿，人跟阵风似的直扑虞踶令面门。

她手中长剑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奔着他咽喉而去。这一剑快而狠，没有半分试探的意思，似乎要直取他性命。

虞踶令反应极快，手中长刀“铿”地抽出。

刀光一闪，准准格挡于剑刃之前。

刀剑相撞，火星“噼啪”地溅……

虞踶令手腕稳得很，受了这么大劲儿，身子只轻晃了下，便立马稳住。

他刀锋一斜，似是要将季允夕的力气通通卸走。

季允夕只觉剑上涌来股浑厚又软韧的劲儿，剑势不由自主偏了些许。

她眸光一凝，心头一紧，连忙变招。手腕一翻，剑尖快而刁，不刺，反冲虞踶令握刀的手腕划去。

同时，她左掌悄抬，拍向他肋下空当。

虞踶令眼神一动。

他使刀回带，刀背“啪”地拍于刺来的剑脊之上，将剑荡开寸许之际，恰巧避开剑锋。

同时，他腰身一拧，险险避过她左掌，刀柄之末顺势撞向她的手肘。

“铛铛铛！”

虞踶令手中刀紧接着劈向她，一刀接一刀，如同黏上了她似的。

他的招式那叫一个实在，要么劈、要么砍、要么撩，只是出手的角度怪得很，还带着一股沉猛的劲儿。

季允夕被逼得只得不停格挡，脚下步子飞速换着，在擂台之上左躲右闪。

该死！

她收了掌，向后退一下，剑随人动，挽起片剑光护在身前。

几个回合下来，季允夕心中急躁更甚。

她能感觉到，虞踶令刀势虽猛，可每回刚要触及她要害时，总会忽然收力或变向，故意让着她似的。

这让她想起白日里冯魄那得意的模样，心中一股无名之火。

“虞踶令！”她格开一刀，猛地后跃半步拉开距离，剑尖指向他，气息有些急。

虞踶令愣了下。

她声音却冷下来，不容拒绝：“收起你那套！刀剑无眼，拿出真本事来！”随后目光尖锐，“不要摆出一副谦让的样子！”

虞踶令动作微顿了顿，对上她固执而又清亮的眼眸，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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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无奈，紧接着，又化为平静，他似乎做好了某种准备，握刀的手紧了紧……

季允夕察觉到，他气息变了。

她不再犹豫，又冲上去打。

这一回，她攻势更急、剑招更密，几乎不防守，只想凭借“快”一字，以进攻打破防守。

长剑于她手中，成了片晃眼的银光，每一招，都奔着虞踶令要害而去，剑风刮得空气“呜呜”作响。

她要将心里那股憋屈的劲儿，全部撒泻于这狂风似的攻击之中。

虞踶令神情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