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应天府兵变;靖王逼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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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脸色一沉,挡在床榻前:“二哥说笑了,父皇刚醒,经不起惊扰,我只是按陛下之前的旨意行事。”

“旨意?”赵瑜冷笑一声,对吴谦使了个眼色。吴谦立刻上前,掏出那份伪造的柳乘业与瑞王的通信,扬声道:“这就是你的旨意?勾结柳乘业,意图谋害父皇,夺取皇位!”他把信纸扔在地上,又掏出联名状,“朝中半数官员都已联名弹劾你,你还敢狡辩?”

赵珩躺在床榻上,意识模糊地听着争吵声,视线里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对峙,喉咙里想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赵瑜见状,立刻走到床前,一把攥住赵珩的手腕——皇帝的指尖冰凉,无力地蜷缩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赵瑜凑到赵珩耳边,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胁迫,“老九勾结外人,要害您,您快下旨,让儿臣清君侧,传位于儿臣!”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捏着赵珩的手指,对着旁边的太医和宫人厉声道:“你们都看清楚了!陛下这是同意了!快,拟旨!”

太医吓得浑身发抖,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柳乘业怒喝一声:“赵瑜,你敢逼宫!”他想上前阻拦,却被赵瑜的亲卫拦住,兵器相撞的声音在寝殿里炸开。

瑞王看着眼前的混乱,终于意识到赵瑜的计划远比他想象的更狠、更快——他不仅调动了军队,伪造了证据,还想借着父皇微弱的意识,强行夺取传位的旨意。而此刻,宫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岳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殿外:“王爷,禁军已被控制,报国寺的锐士也已入城!”

赵瑜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死死攥着赵珩的手腕,对着吴谦高声道:“写!就写‘朕病危,瑞王谋反,传位于次子赵瑜,着其即刻登基,清剿逆党’!”

寝殿内,烛火摇曳,映着赵珩浑浊而绝望的眼神——他想反抗,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江山,被儿子用最狠厉的手段夺走。而殿外,士兵的呐喊声、百姓的议论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宣告着京城的天,彻底变了。

赵瑜的话音刚落,殿内忽然响起一声笑——低低的,从瑞王赵琪喉咙里滚出来,不是慌乱,而是带着淬了冰的嘲讽,越笑越大声,震得烛火都跟着剧烈摇晃,药味里仿佛都掺了丝狠戾。

他缓缓直起身,挡在床榻前的背影不再谦卑,反而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凌厉。转头时,眼底的平静彻底碎裂,只剩一片猩红的狠厉,像被惹急了的狼,死死盯着赵瑜:“本来……不打算跟你撕破脸的,二哥。”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齿间似要迸出火花,“是你逼我的。”

话音未落,他抬眼,对柳乘业递去一个极快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慌乱,只有“按计划行事”的决绝,快得如同烛火的一闪,却被柳乘业精准捕捉。

柳乘业浑身一震,瞬间领会,二话不说转身就冲。玄色官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桂花糕碎屑,又踢到了倒在门后的小太监,他却顾不上半分,脚步急促如擂鼓,刚冲出寝殿,就从袖中摸出一个青铜小管——那是早已备好的信号器,管身刻着细密的纹路,里面填着硝石和硫磺。

他狠狠将青铜小管往宫道的青石板上一磕!“嘭”的一声闷响,一道猩红的火光直冲夜空,拖着长长的橘色尾焰,划破墨色的天幕,在高空炸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花,细碎的火星簌簌落下,照亮了半个京城的轮廓,连皇宫的琉璃瓦都被映得泛着红光。

这道信号弹太过醒目,京城各处的王府几乎同时有了动静——

荣王赵琛的府邸朱门被猛地撞开,他身披亮银甲,腰间挎着一柄鎏金弯刀,身后跟着两百余名精装亲兵,皆是顶盔掼甲,手里的长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皇宫方向!随本王入宫!”赵琛一声大喝,翻身上马,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溅起细碎的石子,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裕王赵璋的府门前,三辆战车轰然启动,车轮碾过路面发出隆隆声响。他站在最前面的战车上,手里举着一面绣着“赵”字的玄色大旗,身后的家丁护卫队提着砍刀、长矛,呐喊着跟在战车后,尘土飞扬地冲向皇宫。

惠王赵琨素来低调,此刻却也打开了府门,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着劲装的死士,每人腰间都别着短弩,脚步迅捷如豹,避开街头的人群,朝着皇宫方向疾奔。

顺王赵璘、寿王赵祺、昌王赵翊的府邸也相继有了动静——有的调遣私兵,有的带着心腹谋士,甚至有直接提着兵器亲赴皇宫的,显然都在等这道信号。瑞王从未真正安分,所谓的“低调”不过是伪装,早已暗中联络了所有对赵瑜不满的兄弟,约定以猩红信号弹为号,共讨“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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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赵瑜看着窗外炸开的血红色火光,脸色瞬间煞白,攥着皇帝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你……你早就勾结了赵琛他们?”

瑞王赵琪冷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二哥以为,就你会笼络人心?你忙着逼宫,却忘了,这京城的王爷,不止你我两个。”他转头看向床榻上意识模糊的赵珩,声音冷得像冰,“今日,要么你死,要么……咱们一起,让父皇看看,他的儿子们,到底谁更有资格坐那把龙椅!”

殿外,马蹄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越来越近,像潮水般朝着皇宫涌来,彻底打破了深夜的寂静——赵瑜的逼宫计划,非但没能成功,反而点燃了导火索,将这场夺嫡之争,推向了最血腥的混战。

宫门前的厮杀声震彻夜空,却没持续多久——赵瑜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那些气势汹汹的弟弟们,不过是撞进陷阱的猎物。

荣王赵琛的骑兵刚冲到西角门,马蹄就踩中了暗埋的绊马索。“咻”的一声脆响,数十根浸过桐油的麻绳从青石板缝隙里弹起,死死缠住马腿,冲在最前面的亲兵连人带马摔在地上,长枪脱手飞出,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火星。赵琛猛地勒住缰绳,银甲护心镜被飞溅的石子砸出凹痕,他刚拔剑,城楼上就响起周岳的冷喝:“荣王殿下,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亲兵冲不进来!”

话音未落,城楼上的弩箭如雨般射下——不是致命的铁箭,而是裹着麻药的木箭,箭头上涂着熬制的曼陀罗汁液。亲兵们纷纷中箭,身体发软倒在地上,赵琛挥剑格挡,左右两侧已涌来数百名巡防营士兵,手里拿着缠着棉布的铁棍,闷响连连地砸在亲兵盔甲上,不见鲜血却招招制敌,片刻间,荣王人马便被缴械制服。

裕王赵璋的战车刚撞向皇宫正门,城门内侧忽然落下两道千斤闸,“轰隆”一声砸在地面,扬起漫天尘土,正好卡在第二辆与第三辆战车之间。前一辆战车的士兵刚跳下来,就被埋伏的禁军围了——这些禁军本是柳乘业调来的,早已被赵瑜策反,领头校尉冷笑:“裕王殿下,王爷早料到你会来,特意备了‘迎客礼’!”战车后的护卫队瞬间溃散,赵璋被两名士兵架着胳膊,玄色大旗掉在地上,被马蹄碾得稀烂。

惠王赵琨的死士刚摸到宫墙下,墙头上忽然亮起数十盏孔明灯,火光把墙面照得如同白昼。“惠王,你的死士身手不错,可惜眼神不好。”沈从安站在墙头上,身后立着十余名了望哨——他们都是赵瑜训练的暗哨,夜里靠灯笼信号传递消息。他指着墙根下的黑影:“那里埋着硫磺粉,你们再动一下,我就下令点火了!”赵琨脸色煞白,看着墙根下隐约可见的黄色粉末,知道反抗无用,只能束手就擒。

顺王赵璘、寿王赵祺、昌王赵翊刚到皇宫外围,就被周岳的右营锐士拦住。锐士们排成密集方阵,长矛如林竖起,形成无法突破的屏障。“三位殿下,王爷有请!”李威举着“瑜”字令牌上前,“别让弟兄们动手,丢了皇家颜面。”

半个时辰后,所有王爷都被押到寝殿外的庭院里。他们或被绑着胳膊,或被缴了兵器,衣衫凌乱,满脸不甘,唯独瑞王赵琪还站在床榻前,死死盯着赵瑜。

赵瑜缓缓走出寝殿,玄色锦袍沾着些许尘土,却依旧气度威严。他抬手示意士兵松绑,走到庭院中央的石台上,目光扫过弟弟们,声音洪亮如钟:“诸位弟弟,本王知道你们不服。”

他看向瑞王,嘴角勾着嘲讽:“老九,你以为勾结兄弟们就能扳倒本王?你错了——从父皇病重起,本王就布好了局。你们的私兵数量、调动路线、甚至联络暗号,本王通过宫中眼线和王府暗探,早已了如指掌。”

又看向荣王和裕王:“二哥知道,你们也想争皇位。可你们想想,父皇昏迷,雍王失踪,按祖制,本王是嫡次子,本就该继承大统!老九心怀不轨,谋害十弟和十三弟,还想借着父皇的病掌控朝政,你们跟着他,不过是被当枪使!”

赵瑜的声音忽然柔和,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你们都是大衍的王爷,是本王的亲兄弟。本王登基后,不会为难你们——荣王喜欢兵权,本王就封你为镇北将军,统领北疆兵马;裕王擅长理财,本王就让你管户部;惠王喜欢读书,本王就建一座藏书楼给你,搜罗天下典籍。”

他顿了顿,眼神凌厉起来:“可若是有人执迷不悟,非要跟着老九谋反,那就休怪本王不念兄弟情分!”说着抬手指向寝殿,“父皇就在里面,意识已经清醒了大半。待会儿,本王会让太医和宫人作证,让父皇亲口下旨传位于本王。你们现在归顺,将来都是开国功臣;若是反抗,就只能是逆党!”

王爷们面面相觑,愤怒渐渐被犹豫取代。荣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裕王低头看着被碾烂的大旗,寿王和昌王悄悄后退半步——他们不是不怕赵瑜,而是更怕“逆党”的罪名,更心动于那些富贵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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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瑜怒吼:“你胡说!是你伪造证据,是你逼宫!兄弟们别信他的鬼话!”

可没人再听他的。赵瑜看着弟弟们动摇的神色,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意——他要的不是杀戮,而是让这些弟弟们彻底臣服,用最省力的方式,坐稳这江山。庭院里的烛火映着他的身影,像一尊掌控一切的帝王,而那些曾经野心勃勃的王爷们,此刻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赵瑜的话音刚落,庭院里就炸了锅——没人接他的话,只有一片压抑的怒视和反驳,像滚烫的油浇在冰上。

荣王赵琛猛地攥紧拳头,银甲摩擦出刺耳声响,怒喝一声:“二哥少来这套!什么祖制?你不过是仗着兵多,逼宫谋逆罢了!”裕王赵璋捡起地上的断旗,狠狠砸在地上,旗子裂开的布纹像一道嘲讽的伤口:“别拿富贵收买我们!你伪造证据、软禁父皇,当我们都是瞎的?”

顺王赵璘、寿王赵祺、昌王赵翊也跟着附和,声音此起彼伏:“我们宁肯当‘逆党’,也不做你谋朝篡位的帮凶!”“老九说得对,你就是个伪君子!”惠王赵琨虽没说话,却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抗拒,没有半分动摇。

赵瑜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像被寒霜冻结。他盯着眼前一张张不服的脸,原本柔和的眼神骤然变得狠厉,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玄色锦袍下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如骨。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就黑得像泼了墨,连声音都淬着冰:“好!好得很!”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王无情!”他猛地抬手,指向除了瑞王之外的所有弟弟,对士兵厉声下令,“来人!把他们全部押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

士兵们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冲上前。荣王想拔剑反抗,刚抬起胳膊就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手腕被粗糙的麻绳捆住,勒出深深的红痕;裕王挣扎着踢倒一名士兵,却被更多人围上来,按在地上,额头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其他王爷也没能幸免,有的被架着胳膊,有的被反剪双手,挣扎的怒骂声、士兵的呵斥声、衣物摩擦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搅乱了庭院的死寂。

瑞王赵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就知道,赵瑜的洗脑不过是自欺欺人,这些弟弟们虽有野心,却也没丢了最后的骨气。

赵瑜的目光扫过被押着往外走的弟弟们,最后落在瑞王身上,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一步步走到瑞王面前,压低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戾:“老九,看到了吗?这就是跟本王作对的下场。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庭院里的烛火被夜风搅得狂舞,刚押走王爷们的士兵们屏住呼吸,纷纷后退,在两人之间让出一片空旷的青石板地。月光透过云层,洒在瑞王赵琪身上,他一身素衣早已被尘土染得凌乱,却猛地抬手,握住腰间佩剑的鎏金剑柄——那是一柄玄铁锻造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光影里泛着冷光。

“呛啷——”一声锐响刺破寂静,长剑出鞘时带起的气流扫过地面的桂花糕碎屑,剑身映着漫天烛火,像淬了一层碎金,雕刻在剑脊上的“琪”字纹路随着动作闪过一道寒光。瑞王手腕一翻,剑尖稳稳抬起,直指靖王赵瑜的眉心,剑刃上的寒气逼得周围的烛火都微微偏移。

他的手臂绷得笔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虎口处青筋突突跳动,眼底的嘲讽早已褪去,只剩一片燃着的决绝,连声音都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来吧。”

赵瑜瞳孔骤缩,盯着那柄离自己眉心不过三尺的长剑,脸上的怒火瞬间化为阴鸷的狠厉。他缓缓抬手,握住自己腰间的佩剑——那是父皇赏赐的龙泉剑,剑身更宽,剑刃泛着幽蓝的光。“唰”的一声,长剑出鞘,他手腕一沉,剑尖斜指地面,划出一道火星,随即猛地抬起,与瑞王的剑尖遥遥相对,两剑之间的空气仿佛被寒光冻住。

“找死!”赵瑜冷笑一声,玄色锦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握剑的手稳如磐石,眼底翻涌着杀意,“今日便让你知道,谁才配做这大衍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