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赵祺身死;赵瑜意图弑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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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舆图上的南疆地界,却被赵瑜的身影挡住,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而此时的镇南关,沈砚正盯着工匠刚改良的火铳枪管,指尖拂过刻着的膛线——这是他根据现代枪械原理优化的设计,射程和精度都比之前提升了三成,身后的炮台上,新铸的大炮正被士兵们固定,震天雷的引信也换成了更稳定的慢燃绳,没人知道,千里之外的京城,一个自负的掌权者,已将轻视化作了致命的杀机。

镇南关的了望塔上,沈砚世子刚用改良的膛线火铳击穿远处靶心,铅弹溅起的尘土还没落地,身后就传来暗影卫轻得几乎无声的脚步声。

“世子。”暗影卫单膝跪地,托着沾尘的蜡丸,语气恭敬。

沈砚世子漫不经心抬手接过,指尖捏碎蜡皮时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展开绢布扫了两眼,嘴角的弧度却慢慢拉大,眼里没有半分震惊,反倒盛着浓得化不开的嘲讽。

绢布上的血雨腥风——瑞王伏诛、诸王入狱、赵瑜窃居龙椅、调兵欲伐靖安郡,甚至那句“斥火器为奇技淫巧,不足为惧”,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呵,”沈砚世子低笑出声,指尖弹了弹绢布上的字迹,语气慵懒又带着点狠戾,“赵瑜这头,挺硬啊。”

他想起两年前四大藩王联军压境,萧焕笑他火铳是“小孩子玩的烟花”,孟珏嘲讽大炮“笨重如废铁”,结果呢?火铳阵撕开步兵防线,大炮轰塌坚城,震天雷炸得骑兵哭爹喊娘。如今赵瑜重蹈覆辙,还比藩王们更狂,居然敢血洗皇族后就急着动靖安郡,简直是嫌自己死得慢。

“世子,赵瑜已调动三万京畿卫戍军,驻扎临江府,还派了使者挑拨王爷与您的关系。”暗影卫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担忧。

“慌什么?”沈砚世子收起绢布,随手塞进腰间暗袋,转头看向城下操练的火器营——士兵们正按他制定的流程快速装填火药,火铳队列整齐如刀切,远处炮台上,黑洞洞的炮口泛着冷光。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想打,那便打。正好让这位‘暂代朝政’的王爷见识见识,他口中的‘奇技淫巧’,怎么把他的三万大军送回老家。”

“传我令。”他语气沉稳,没有半分慌乱,“暗影卫给父王递消息,就说赵瑜送了份‘大礼’来,让父王安心坐镇靖安城,看好家里的摊子;三大关隘进入二级戒备,火铳营每日加练两轮,炮队校准炮位,震天雷按十比一的比例分发各哨卡;另外,给临江府的京畿军‘送份见面礼’——让斥候把咱们的火铳试射视频(用炭笔绘制的连续画稿),悄悄送到他们营里,看看赵瑜的兵见了,还能不能睡得安稳。”

暗影卫忍着想笑的冲动,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沈砚重新拿起火铳,瞄准远处的靶心,又是“砰”的一声,铅弹再次精准击穿靶心。他看着硝烟缓缓散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赵瑜,你的自负就是你的催命符,敢轻视现代火器的威力,那就准备好承受灭顶之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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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王府的书房里,檀香袅袅,沈伯山正对着南疆舆图摩挲着胡须,案上的青瓷茶杯还冒着热气。暗影卫推门而入时,他头也没抬,接过蜡丸的动作熟稔得很——这两年,儿子沈砚的暗影卫早已成了王府传递消息的关键。

捏碎蜡皮,展开绢布,沈伯山的目光扫过字迹,眉头没皱一下,反而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浓。从瑞王伏诛、赵瑜窃位,到三万京畿军压境,再到那句“斥火器为奇技淫巧”,每一条信息都没让他生出半分担忧,反倒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的精光。

“好小子,这赵瑜倒是比萧焕那几个草包还狂!”沈伯山将绢布拍在案上,声音洪亮,带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敢看不起我家砚儿的火器?当年四大藩王的骨头还没凉透呢!”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拍在应天府的位置,又滑到临江府,最后落在镇南关、苍梧关、黔南关的连线上,眼神里满是笃定:“砚儿两年前能用火铳、大炮把四大藩王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对付一个自负的赵瑜,绰绰有余!”

想起儿子这些年的折腾——改良火铳、铸造大炮、搞军屯商路,从一个不起眼的南疆小吏之子,硬生生把靖安郡打造成铁桶一块,沈伯山的胡须就翘得更高,满是欣慰:“当初我就说,砚儿的法子虽奇,却最是管用!现在看来,我这儿子,比我当年强十倍!”

“传本王令。”沈伯山转身,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第一,王府库房所有粮草、铁器,优先供给三大关隘,让砚儿的火器营、炮队只管敞开了用;第二,通知十个郡县的乡绅,就说赵瑜要打过来了,想抢咱们的好日子,愿意参军的,一概优先编入靖安军,军饷翻倍;第三,给砚儿回个信,就说本王在靖安城给他坐镇后方,让他尽管放手去干,哪怕把临江府的京畿军全埋了,本王也能给他兜住!”

暗影卫躬身应诺,刚要退下,沈伯山又补充道:“对了,告诉砚儿,赵瑜想挑拨咱们父子?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只管往前冲,家里的事,有本王!”

书房里的檀香飘得更远,沈伯山重新看向舆图,眼神里满是胸有成竹——有儿子的火器在手,有靖安郡的铁板一块,别说三万京畿军,就算赵瑜倾巢而出,他也有底气让对方有来无回!

镇南关中军帐内,炭火噼啪作响,南疆舆图上的红标记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沈砚刚坐定,帐门被掀得猎猎作响,苏凛、苏虎、苏熊、秦风、陆川、李奎、周霆祖孙几人依次而入,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满室都是铁血杀伐之气。

“见过世子!”众人单膝跪地,声震帐顶。

“免礼。”沈砚指尖敲了敲案上密报,语气带着几分嘲讽,“赵瑜带三万京畿军扎在临江府,还瞧不上咱们的火铳队,正好给咱们送战功来了。”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黑风口、白羊坡、红石滩三地:“苏凛,你坐镇中军统筹调度,确保军令畅通;苏虎带部配合火铳队,守白羊坡,清剿漏网之鱼;苏熊去炮位侧方布防,防敌军近战突袭。”

“秦风,你带轻骑绕后,专袭临江府粮道,不用硬拼,拖慢他们推进速度就行;陆川,盯着敌军将领,打乱他们指挥;李奎,率部列阵正面,顶住敌军首轮冲锋。”

周霆上前一步:“世子,老夫愿带儿孙守黑风口!”沈砚点头:“周老坐镇黑风口中枢,周虎、周豹、周雄分守隘口三边,凌云、凌峰随祖父左右,历练支援;火铳队分三队,一队守黑风口制高点,二队护炮位,三队随机动兵力补位,优先解决敌军弓弩手。”

众将眼神发亮,齐声应诺:“遵世子令!”

沈砚扫过众人战意昂扬的脸,嘴角勾起冷笑:“记住,按部署来,让赵瑜知道,南疆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必胜!”呐喊声震得帐顶落尘,炭火火星被气流卷得漫天飞舞,映得众人脸上的斗志愈发浓烈。

众将刚应声领命,沈砚抬手示意稍候,沉声道:“传凌霜、青禾。”

帐外脚步声轻得几乎落地无声,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掀帘而入——凌霜身着玄色劲装,衣摆绣着暗金色鸢鸟纹,腰间短铳与淬毒匕首并佩,长发束成利落的发髻,眉眼间透着肃杀之气;身后青禾一身同款劲装,只是纹样略浅,手持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正是她的徒弟兼副统领。如今的青鸢卫,早已从当年连凌霜在内仅十九人的小队,扩充为三百名精通隐蔽术的精锐女子部队,专司各类诡秘任务。

“属下凌霜、青禾,见过世子!”二人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砚指尖点在舆图上临江府军营的位置,眼神锐利:“青鸢卫擅长隐秘行事,此次给你们两项核心任务。凌霜,你带一百五十人,潜入临江府京畿军大营,优先刺杀敌军主将和参谋,破坏他们的指挥中枢;若遇机会,烧了他们的军械库。”

“属下遵命!”凌霜眼底寒光一闪,刺杀正是青鸢卫的拿手好戏。

沈砚又看向青禾:“青禾,你领一百五十人,分批次探查临江府周边的粮草库、援军路线,用暗号传递精准情报;另外,盯着赵瑜派来的使者,若他敢去靖安城挑拨,直接在路上‘处理’掉,做得干净点,别留痕迹。”

青禾躬身应道:“请世子放心,保证不留半点蛛丝马迹!”

“记住,”沈砚语气凝重,“行动务必隐蔽,避开正面冲突,得手后立刻撤离,别暴露青鸢卫的部署。”

“明白!”二人齐声应诺,起身时身形一晃,已悄然退至帐门,掀帘的瞬间,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毫无声息地消失在帐外。

帐内众将见状,皆暗自心惊——有青鸢卫这柄“暗刃”在,京畿军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战更是胜券在握!

青鸢卫的身影刚消失在帐外,帐内已恢复寂静——苏虎等人早已领命离去,各自筹备战事。沈砚的目光落在案角一封未拆的文书上,封面“赵瑜”二字透着虚张声势的威严。

他拿起文书,指尖漫不经心地撕开封蜡,扫过里面“暂代朝政、令沈砚献郡归降”的字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随手将文书扔回桌上。

“赵瑜?”他低笑出声,语气里满是轻蔑,“一个抢了龙椅却没名分的假皇帝,也敢觊觎靖安郡?”

指尖重重敲在文书上,眼神锐利如刀:“呵,不自量力。”

帐外寒风卷着沙尘掠过,吹动案上的舆图,沈砚望着临江府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送上门的战功,他没理由不收。

暮色沉沉,官道上尘土飞扬,三万京畿卫戍军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前行,队伍拉得绵延数里,旗帜蔫蔫地垂着,连风都吹不起半点气势。

士兵们个个面色蜡黄,嘴唇干裂,腰间的粮袋早已空瘪,不少人手里攥着半块干涩的粗粮饼,啃一口能噎得直瞪眼,更多人则弯腰在路边挖野菜,哪怕是带着苦味的婆婆丁,也被抢着塞进嘴里。“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一个年轻士兵腿一软栽倒在地,手里的野菜撒了一地,旁边的同伴想拉他,却也浑身无力,只能喘着粗气摇头。

“都给我起来!快点赶路!”将领周凯骑着马,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地抽下去,却没多少力道——他自己也饿得眼冒金星,坐骑的马蹄都有些虚浮。副将凑过来,声音沙哑:“将军,粮车已经空了三成,剩下的粮草顶多够撑两天,再找不到补给,弟兄们怕是走不动了。”

周凯皱眉看着眼前的乱象:队伍走走停停,前队刚挪两步,后队就有人掉队,士兵们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连兵器都扛得歪歪扭扭,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叹息声。“能怎么办?”他烦躁地扯了扯缰绳,“赵王爷只催着赶路,说靖安郡粮草充足,到了就能补给,可这都走了半个月,连个像样的驿站都没遇上!”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士兵瘫坐在路边,有气无力地喊着:“将军,实在走不动了……再不吃东西,就算到了镇南关,也没力气打仗啊!”

周凯看着手下士气低落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这还没遇上敌军,就先断了粮草,这靖安郡的仗,怕是不好打。可他不敢违逆赵瑜的命令,只能咬着牙呵斥:“都给我起来!再坚持两天,到了临江府就能补给!谁敢再掉队,军法处置!”

可这话没人当真,士兵们只是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起身,脚步依旧拖沓。暮色渐浓,队伍在一片荒郊野岭扎营,篝火寥寥,连炊烟都少得可怜,只有偶尔传来的饿肚子的呻吟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帐外传来青鸢卫轻细的脚步声,一名女子护卫悄无声息地入内,将一卷线报递到沈砚面前。

沈砚展开线报,目光扫过“京畿军粮草耗尽,士兵挖野菜充饥,士气低迷”的字句,眉梢微微一挑,随即低笑出声,语气里满是戏谑与难以置信:“就这?”

他把线报扔回案上,指尖点着纸面,摇了摇头:“赵瑜是真蠢还是假蠢?三万大军出征,连粮草都凑不齐就敢往外派,这是送人头还是来搞笑的?”

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佩服:“我是真的服了——合着他眼里的‘平叛’,就是让一群饿肚子的兵来送死?”

帐外的风卷着沙尘拍在帐门上,沈砚看向临江府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原本还想好好部署一番,没想到对手这么不经打,这胜仗来得怕是比预想中还要容易。

沈砚摩挲着下巴,想起线报里京畿军饿肚子的惨状,笑意更浓,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纯纯没脑子!”

他抬手敲了敲案上的舆图,眼神里满是不屑:“连出征最基本的粮草都算不明白,还敢想着削藩夺权?就这脑子,就算真坐稳了龙椅,怕是用不了半年,天下就得乱成一锅粥——到时候各路诸侯起兵,他哭都找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