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漠北大军的消息;稳赚不赔的买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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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看着父王笃定的眼神,又扫了眼帐外疲惫的士兵,终于泄了气,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纸:“行!就按他的条件来!但我跟他去交易,要是他敢耍花招,我当场就剁了他!”
右贤王点点头,拿起案上的笔墨:“好,你去。记住,别跟他置气,把口粮换来才是正事——等咱们的人吃饱了,到时候谁是肥羊,还不一定呢。”
帐内的怒气渐渐散了,只剩下酥油茶的余温和木盒里残留的饭香。巴图攥着拳头,心里暗自发狠:沈砚,这次暂且忍你,等我拿下应天府,定要让你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十里坡的晨雾还没散透,淡白的水汽裹着口粮的香气飘在半空。沈砚靠在乌骓马的鞍上,指尖转着马鞭,十名护卫笔直地站在他身后,脚边摆着三箱敞着盖的木盒——酱香排骨饭还冒着细白的热气,牛肉罐头的油光在晨光里晃眼,连空气里都飘着勾人的肉香。
马蹄声从雾里闯出来,巴图领着二十名漠北骑士冲过来,勒马时缰绳扯得马打响鼻。他翻身下马,看都不看沈砚,一把将沉甸甸的银袋和块头不小的铁矿样品摔在地上,银袋落地时“哗啦”响,铁矿砸得尘土溅起,他咬着牙:“沈砚,东西带来了,你的口粮呢?”
沈砚慢悠悠翻身下马,靴底踩过沾着露水的草叶,走到银袋前弯腰捡起,手指捏着袋口掂了掂,嘴角勾着淡笑:“巴图大人倒是准时,就是这银袋扔得有点重——莫不是怕我嫌少,故意用力道证明‘分量足’?”
他把银袋递给身后的护卫,又走到铁矿样品前,抽出腰间的匕首,在铁矿上轻轻划了道痕,指尖蹭过粉末看了眼,语气里的调侃更浓:“纯度倒还行,就是块头小了点。怎么,巴图大人这次是把阴山脚下最差的矿石带来了?上次你给三万匹战马时,可是连一匹瘦马都没掺,怎么这次换了交易,反倒变得‘小气’了?”
“你!”巴图的拳头“咯吱”响,指尖攥得发白,脸黑得像锅底,“沈砚你少阴阳怪气!一千两银加五十石铁矿换五千份饭,你这是漫天要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沈砚直起身,匕首插回鞘里,慢悠悠走到木盒前,拿起一双筷子夹了块排骨,在嘴里嚼得喷香,咽下后才开口:“漫天要价?巴图大人昨天在你父王帐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尝这排骨饭时,连筷子都没放下,怎么今天见了银和铁,就忘了昨天的香味了?”
他抬眼扫过巴图身后的漠北骑士,那些人眼神都黏在木盒上,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沈砚笑得更玩味:“你手下的弟兄,怕是从昨天起就盼着热饭吧?要是我今天把这些口粮带回营,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他们的头领连口热饭都争取不来,反倒在这跟我争‘要价高不高’?”
巴图的脸涨成猪肝色,想发作,却瞥见身后骑士们渴望的眼神,拳头攥得更紧,却没敢再吼——他知道沈砚说的是实话,昨天尝过热饭的士兵,今早连冷麦饼都没人碰,要是真没了这口粮,军中怕是要先乱。
沈砚看他这副憋屈样,收起玩笑,指了指木盒:“行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次就先收下。下次交割时记得把银和铁备足,别再让我等你凑样品——毕竟我这口粮,可不等饿肚子的人。”
他挥了挥手,护卫们立刻把木盒搬过去,与漠北骑士交接。巴图盯着那些被搬走的口粮,又看了眼沈砚悠哉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咬着牙说:“下次要是再敢抬价,我定不饶你!”
沈砚翻身上马,马鞭往马臀上轻轻一敲,乌骓马打了个响鼻,他回头笑:“那得看巴图大人,能不能让你手下的弟兄,先熬过这十日的饿肚子咯。”
晨雾彻底散了,阳光照在十里坡上,沈砚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巴图站在原地,攥着拳头,看着满地的口粮箱子,气得连马鞭都快捏断——又被沈砚阴阳了一顿,却偏偏没辙,谁让他们,真的离不开这口热饭呢。
漠北中军帐的帐帘被“哗啦”扯开,巴图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腰间的弯刀撞得甲片乱响。他刚进门就把马鞭往案上一摔,木案被砸得震颤,酥油茶碗里的茶汤溅出一圈:“父王!沈砚那小子太过分了!交易时全程阴阳我,说我带的铁矿是阴山脚下最差的,还提上次的战马,嘲讽我这次‘小气’,明明是他漫天要价,倒反过来倒打一耙!”
右贤王阿勒泰正盘腿坐在案前,面前摆着四个敞盖的木盒,手里捏着双竹筷,正夹着块酱香排骨往嘴里送。热乎的肉香裹着酱汁在帐内散开,他嚼得眉眼舒展,连眼皮都没抬,含混道:“哦?他怎么阴阳你的?细说。”
“他还能怎么说!”巴图踱来踱去,靴底踩得地毡发响,脸涨得通红,“我把银袋和铁矿扔给他,他倒好,先掂银袋说我‘怕他嫌少,用劲证明分量’,又拿匕首划铁矿,说我掺了差矿!上次我给三万匹战马时,哪次不是挑最好的?他就是故意找茬!”
右贤王咽下排骨,又夹了一筷子香辣牛肉饭,米粒裹着红油,吃得他额头冒了层细汗。他慢悠悠拿起布巾擦了擦嘴,才抬眼看向巴图,指了指案上的木盒:“你急什么?坐下,先尝尝这个。”
巴图没动,依旧气鼓鼓的:“我哪有心思吃!他那饭是好吃,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欺负人?”右贤王笑了,夹起块梅菜扣肉,肥油在筷子尖晃了晃,“他有咱们要的热饭,咱们有他要的银铁,各取所需罢了。你看这扣肉,炖得入口即化,梅菜吸了油,配饭能吃两大碗——你手下的弟兄,昨天尝了一口,今早连冷麦饼都没人碰,要是没这饭,他们能有劲头打应天府?”
他把梅菜扣肉放进嘴里,满足地喟叹一声,又换了个木盒,舀了勺杂粮粥:“还有这粥,不用烧火,倒热水焖一刻钟就稠了,夜里站岗的弟兄喝一口,比喝冷风强十倍。沈砚阴阳你两句,你就气成这样,值当吗?”
巴图被说得一噎,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案上的木盒——酱香排骨的油光、香辣牛肉的红油、梅菜扣肉的软嫩,连粥品都冒着淡淡的米香,确实勾人。他喉结滚了滚,却还是硬着嘴:“可他就是故意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右贤王把粥碗推到巴图面前,眼神沉了沉,“咱们现在的要紧事,是拿下应天府,不是跟沈砚置气。他阴阳你,你就当没听见;他要价高,咱们忍一忍——等进了应天府,抄了赵瑜的国库,别说这点银铁,就是十倍百倍,咱们也能赚回来。”
他拿起筷子,又夹了块排骨,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诱:“来,尝尝。这饭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等拿下应天府,再带兵找沈砚算账也不迟——现在啊,先让肚子舒坦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巴图盯着面前的粥碗,又看了看右贤王吃得满足的样子,终于憋不住,拉过个马扎坐下,拿起勺子舀了口粥。热乎的粥滑进喉咙,驱散了一身寒气,他又忍不住夹了块牛肉,香辣的口感在舌尖散开,瞬间把满肚子的火气压下去了大半——确实,跟这口热饭比起来,沈砚的阴阳怪气,好像也没那么难咽了。
黑石城守将姜家兄弟的府邸大厅里,暖炉烧得正旺,松木的香气混着茶点的甜香飘在半空。沈砚坐在首位的檀木椅上,指尖捏着块沉甸甸的赤金锭子,阳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得金锭边缘泛着晃眼的光,他拇指摩挲着金锭上的纹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连眼角都染着得意:“巴图这小子,虽说嘴上硬,办事倒还算利落,这金锭成色足,分量也够,没掺半点假。”
金锭在他指尖转了个圈,“当”的一声轻放在案上,声音清脆。周围的人目光都黏在那锭金子上,咂舌声此起彼伏。
张清鸢坐在侧边,手里端着茶杯,看着沈砚那副乐呵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你倒是会做生意,上次坑了三万匹马,这次又让漠北人乖乖送来了金银铁矿,还让他们心甘情愿帮你牵制应天府——也就你能把买卖做得这么‘双赢’。”
楚昭雪坐在张清鸢身旁,指尖轻点茶杯边缘,眼神清亮:“何止双赢,是稳赚不赔。漠北人得了口粮,你得了金银铁矿,还借他们的手耗着赵瑜,等解决了石秉承,云州和应天府的局势,就全在你掌控之中了。”
周霆坐在对面,手里捋着胡须,看着金锭的眼神里满是感慨:“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回见有人能把‘交易’做得这么妙——不费一兵一卒,既得了物资,又解了后顾之忧,世子这手段,不服不行。”
周凯站在周霆身后,挠了挠头,语气直爽:“可不是嘛!之前还担心漠北人来捣乱,没成想世子直接跟他们做了买卖,还赚了这么多金子!这一锭金子,够弟兄们买不少军械了!”
周凌峰凑到案边,盯着金锭眼睛发亮,伸手想碰又缩了回去,抬头问沈砚:“沈世子,下次跟巴图交易,还能赚这么多吗?他要是再敢不乐意,我帮你去‘劝劝’他!”
周雄在旁补充:“还有那铁矿,刚才去库房看了,纯度确实高,用来造甲胄和兵器再好不过——有了这些铁矿,咱们靖安军的装备能再提一个档次!”
沈砚拿起金锭,又掂了掂,笑得更欢:“放心,巴图他们还得靠咱们的口粮打仗,下次交易,咱们的‘价码’还能再往上提提。”他把金锭递给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先把金子和铁矿送进库房,金银充作军饷,铁矿交给铁匠营,尽快打造新的甲胄和兵器——等解决了石秉承,咱们就有底气跟应天府、跟漠北人好好‘聊聊’了。”
亲兵接过金锭,转身离去。大厅里,众人看着沈砚胸有成竹的样子,再想起刚才那锭沉甸甸的金子,都忍不住笑了——有了这笔物资,拿下云州主城、应对后续的局势,更有把握了。暖炉的火噼啪响,映得每个人脸上都亮堂堂的,黑石城的这一夜,因为这笔“划算”的交易,多了几分轻松和笃定。
十里坡的晨光比上次更烈,晒得草叶上的露水很快蒸发,只留下一层淡淡的潮气。沈砚依旧靠在乌骓马旁,这次脚边的木盒堆得更高,除了熟悉的酱香排骨饭、牛肉罐头,还多了几盒印着“冻干肉粥”的新包装,撕开一角,就能闻到浓郁的肉香。
马蹄声踏碎寂静,巴图领着人冲过来,身后还跟着十几辆装着铁矿和银袋的马车,车辕上的铁环晃得“叮当”响。他翻身下马,把银袋往地上一掼,指着马车:“沈砚,五十石铁矿、一千两银,一分不少!你的口粮呢?”
沈砚慢悠悠走过去,没看马车,反而绕着巴图转了圈,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巴图大人这次倒是准时,就是……好像少了点东西。”
巴图皱紧眉:“少什么?你要的银和铁都在这!”
“上次的交易是上次,这次得加个新条件。”沈砚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巴图身后的骑士身上,语气笃定,“除了五十石铁矿、一千两银,这次还得加两百头牛羊——要活的,不能有病弱的,我军中弟兄总吃速食也腻,得补点新鲜肉食。”
“你说什么?!”巴图像被踩了尾巴的狼,猛地揪住沈砚的衣领,眼底冒火,“银和铁还不够,你还想要牛羊?沈砚,你别太过分!那些牛羊是咱们留着应急的肉食,给了你,弟兄们吃什么?!”
沈砚掰开他的手,拍了拍衣领上的褶皱,语气里满是调侃:“你们吃什么?自然是吃我给的口粮啊。”他指了指脚边的冻干肉粥,“这粥里的肉够管饱,比啃干硬的羊肉干强多了——再说,你们要打应天府,带着牛羊行军多累赘?不如换给我,省了你们的麻烦,还能换更多热饭,多划算。”
巴图气得拳头攥得咯吱响,转头看向身后的漠北骑士——那些人正盯着木盒里的口粮,喉结不停滚动,有个年轻骑士甚至偷偷咽了口唾沫。他心里一沉,知道沈砚又掐准了他们的软肋——这几日士兵们吃惯了热饭,再让他们回头啃肉干,怕是要闹情绪。
“两百头太多了!”巴图咬着牙还价,“最多一百头!还得是半大的羔子!”
“两百头,一头都不能少。”沈砚寸步不让,拿起一盒冻干肉粥递到巴图面前,“你闻闻,这粥里的肉香,比你们的冻羊肉强多少?要是不答应,今天这些口粮,你们可带不走——我记得你父王昨天还跟斥候问,什么时候能再换些新口味的饭?”
巴图盯着那盒肉粥,又想起右贤王昨晚嘱咐“只要能换到口粮,多让点步也无妨”,终是泄了气,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好!两百头就两百头!但你要是敢再提别的要求,我就是饿肚子,也绝不跟你交易!”
沈砚笑了,把肉粥塞回木盒,挥了挥手让护卫搬口粮:“早这样多好,省得伤和气。”他走到马车旁,拍了拍装铁矿的袋子,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对了,下次的牛羊记得挑肥的,要是敢掺病弱的,我可就不是加两百头这么简单了。”
巴图没说话,只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指挥人搬口粮。漠北骑士们涌上来,抱着木盒的手都在抖,眼里满是渴望,没人注意到他们头领攥得发白的指节。
沈砚看着巴图憋屈的背影,靠回马背上,指尖转着马鞭——牛羊能补充军中肉食,铁矿造兵器,金银充军饷,漠北的家底,倒是越来越好用了。下次交易,该再加点什么好呢?他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沈砚看着巴图憋屈的背影,靠回马背上,指尖转着马鞭的动作慢了下来。方才还在盘算“下次该加些什么”的心思,随着漠北骑士们抱着木盒时急切又带着几分惶恐的眼神,渐渐淡了下去。他望着远处巴图翻身上马时几乎要攥断缰绳的手,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那点戏谑的笑意也收了几分——算了,这次就到这吧。
两百头牛羊、五十石铁矿、一千两银,已经够让漠北肉痛一阵了。漠北人虽贪这口热饭,可真要是把他们逼到山穷水尽,让他们觉得“再交易下去连回漠北的本钱都没了”,保不齐真会撂挑子跑路。眼下还得靠他们盯着应天府,要是漠北军撤了,赵瑜没了牵制,反而会腾出手来对付云州,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指尖轻轻磕了磕马鞍,目光落在坡下那两百头悠闲甩着尾巴的牛羊上——新鲜肉食能稳住军中士气,铁矿够铁匠营赶造一批新兵器,金银也能填补军饷缺口,这些已经足够支撑到解决石秉承。至于更多的“好处”,等漠北人真跟应天府打起来,陷入胶着时再提也不迟,到时候他们有求于自己的地方更多,自然更不敢讨价还价。
“世子,咱们回营吗?”身旁的护卫见他半天没动静,轻声问道。
沈砚回过神,收起马鞭,靴底轻磕马腹:“回营。让斥候盯紧漠北军的动向,看看他们拿到口粮后,是不是真往应天府去了——另外,告诉火头军,今晚杀两头肥羊,给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
乌骓马踏着草叶往前,蹄声轻快。沈砚回头望了眼十里坡上残留的口粮香气,眼底重新聚起沉稳的光——交易要一步一步来,把漠北这把刀用得恰到好处,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至于巴图那点憋屈,等大局定了,有的是机会让他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