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厉兵秣马征应天——靖安军整军备战启新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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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散时,夜色已浓,星月洒满望江关的街巷。阿勒泰父子正循着士兵指引,往临时安置的营帐走去,身后忽然传来沈砚的声音:“阿勒泰先生,巴图,稍等。”
父子俩回身,见沈砚带着两名亲兵,手里拎着两个布包,快步走来。“夜里天凉,你们一路奔波,想必没带齐生活用品,我带你们去物资部领些东西。”沈砚语气平和,没有半分上位者的架子。
阿勒泰连忙拱手:“沈世子不必如此费心,我父子二人能有安身之处便已感激不尽。”
“既在我军中,便是自己人,不必客气。”沈砚笑着摆手,率先引路。穿过几条僻静的街巷,便到了物资部,守夜的管理员见是沈砚,连忙起身见礼,沈砚摆了摆手,径直走到货架前。
他从货架上取下两套崭新的物件,递到阿勒泰父子面前:“这是洗漱用的,左边是牙刷,沾着这膏状之物(牙膏)刷牙,能清洁口腔;右边这木盒是收纳盒,正好装这两样,方便携带。”说着,他拿起一支牙膏,拧开盖子示范,“只需挤出一点,沾在牙刷上即可,都是我师傅洞府里的实用之物,用着干净。”
阿勒泰捧着这从未见过的“仙家洗漱物”,指尖有些发颤。漠北人平日里只用清水漱口,哪里见过这般精巧的物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道谢。巴图则好奇地捏着牙刷柄,眼神里满是新鲜。
“再拿两套秋季被褥。”沈砚对管理员吩咐道。很快,两床厚实的被褥被抱了过来,布料柔软,里面填充的棉絮蓬松,透着阳光的暖意。“夜里温差大,这被褥防潮保暖,你们刚痊愈,可不能着凉。”
沈砚亲自提着被褥,领着父子俩往他们的营帐走去。营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地面铺着干草,垫着粗布。沈砚放下被褥,便动手铺床,他将粗布铺平,再把棉褥铺上去,抻得平平整整,又拿起被子叠好放在床头,动作娴熟利落。
“沈世子!怎敢劳烦你动手!”阿勒泰连忙上前想帮忙,却被沈砚按住肩膀。
“无妨,举手之劳。”沈砚笑了笑,又给巴图铺好旁边的小床,拍了拍被褥,“试试软不软,若是不合适,再去换。”
巴图依言坐了上去,被褥松软,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抬头看向沈砚,眼里满是感激,小声道:“谢谢沈世子。”
沈砚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形,忽然想起庆功宴上他虽吃得认真,却因拘谨没敢多夹,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这里有三个压缩饼干,三个火腿肠,都是之前你吃过的,夜里若是饿了,便拿来吃,垫垫肚子。”
布包递到巴图手里,还带着温热的触感。他打开一看,正是那熟悉的“仙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头看向沈砚,嘴角忍不住上扬。
阿勒泰站在一旁,看着沈砚亲手为他们铺床,又细心地准备了吃食和洗漱用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征战半生,见惯了尔虞我诈、尊卑有别,却从未想过,一位手握重兵的世子,会对他这个败军之将如此体贴入微。那铺得平整的被褥,那从未见过的洗漱物件,那温热的压缩饼干,都像一股暖流,熨帖了他心中多年的寒凉与屈辱。
“沈世子……”阿勒泰声音有些哽咽,单膝跪地,“您这般待我父子,我阿勒泰无以为报,日后北伐,刀山火海,我父子二人必冲锋在前,绝不皱一下眉头!”
沈砚连忙扶起他,语气诚恳:“阿勒泰先生快请起。我敬你是条汉子,更敬你对儿子的这份父爱。如今我们目标一致,便是盟友。这些都是分内之事,不必如此。”他拍了拍阿勒泰的肩膀,“一路劳累,你们早些歇息,有任何需要,随时让人来报。”
说完,沈砚便带着亲兵转身离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沉稳而可靠。
阿勒泰父子站在营帐门口,望着沈砚的背影渐渐远去,久久没有动弹。巴图紧紧攥着手里的布包,低头咬了一小口火腿肠,鲜香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他抬头对阿勒泰道:“父亲,沈世子是个好人。”
阿勒泰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坚定:“是个值得追随的人。”他转身走进营帐,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捧着那套精巧的洗漱物件,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助沈砚踏平漠北,报血海深仇,也不负这份知遇之恩。
营帐外,晚风习习,星月皎洁,映照着这座刚经历过战火却已恢复安宁的关隘。而营帐内,一盏油灯摇曳,父子俩的心中,却燃起了比灯火更炽热的希望。
军帐内烛火昏黄,映得帐壁上的舆图轮廓柔和。沈砚褪去外袍,只留里衣,刚坐下便被苏凝雪递来一杯温茶:“喝口暖暖身子,夜里帐外凉。”
他接过一饮而尽,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转头便见楚昭雪正将叠好的被褥铺在榻上,动作轻柔。“明日要清点粮草、整编俘虏,得早些歇息。”楚昭雪轻声道,指尖拂过被褥上的褶皱,又想起什么,从行囊里摸出一小盒药膏,“这是之前从‘那边’带来的润肤膏,帐内干燥,你们抹点。”
程月瑶正坐在一旁卸下发间的银饰,闻言一把抢过药膏,往手上挤了一大块:“还是昭雪细心!庆功宴上剥小龙虾,手都沾了酱汁,正好润润。”她一边搓着手,一边凑到沈砚身边,“砚哥哥,明日整军,我能不能带先锋队?应天府那地界,我熟!”
沈砚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急什么?先锋队自有安排,你跟着信号营,把控好联络才是关键。”程月瑶撇撇嘴,却也没反驳,转而帮张清鸢整理桌上的兵符和文书——张清鸢刚检查完营帐的门栓,正将明日要用到的调兵名录归拢整齐。
“俘虏整编的名册我核对过了,一万五千人里,有三千多是老兵,可补充入各营,其余的负责粮草运输和城防修缮。”张清鸢将名录递到沈砚面前,语气沉稳,“应天府的城防图也从卫仲谋的军备库找到了,明日议事时可给众将看。”
沈砚接过名录翻看了两页,点头道:“辛苦清鸢了。今夜都早些睡,明日卯时议事,不能误了时辰。”
苏凝雪走到榻边,将帐内的烛火拨暗了些,只留一盏小灯照着角落:“帐外我让人加了岗,安心睡吧。”她转头看向另外三人,“你们也别熬着了,榻够宽,挤挤便是。”
程月瑶率先扑到榻的外侧,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昭雪,你睡我旁边!清鸢姐,你靠里些!”楚昭雪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依言坐下,张清鸢则顺手拿起榻边的一件外袍,搭在沈砚的肩头:“夜里容易着凉,盖好。”
五人挤在一张榻上,虽有些局促,却满是暖意。程月瑶没过片刻便没了声响,想来是白日厮杀庆功,累得睡着了。楚昭雪呼吸轻浅,靠在苏凝雪肩头,也渐渐阖上了眼。
张清鸢还在低声跟沈砚交代:“阿勒泰父子那边,程锐已派人盯紧了,暂无异常。”沈砚“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也睡吧。”
苏凝雪躺在沈砚身侧,指尖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应天府一破,南方便平定了。等北伐结束,我们能不能……再回‘家乡’看看?”
沈砚心中一软,转头看向她眼底的期许,轻轻点头:“好,等天下太平,我们一起回去。”
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伴着远处隐约的虫鸣,军帐内一片宁静。烛火渐渐燃尽,只剩淡淡的光晕笼罩着相拥而眠的身影。明日便是整军备战的日子,应天府的城门已近在眼前,但此刻,他们心中没有惶恐,只有彼此相伴的安稳,和对未来的笃定。
天刚蒙蒙亮,鱼肚白的晨光刚漫过望江关的城头,靖安军的军营便已热闹起来。不是兵刃碰撞的操练声,而是炊烟袅袅中传来的锅碗瓢盆响,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在清晨的微风中弥漫开来——远在角落的阿勒泰父子,也被这股浓郁的烟火气裹着声响吵醒。
巴图揉着眼睛坐起身,被褥的柔软还没散尽,鼻尖就钻进一股从未闻过的鲜香,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阿勒泰:“父亲,你闻,好香啊。”
阿勒泰刚披上皮袍,也被这香气勾得心头一动。他征战半生,军营里的早餐从来都是糙米慢熬的稀粥,顶多配点咸盐,哪里有过这般诱人的味道?父子俩循着香气走出营帐,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满心都是难以言喻的震撼。
只见校场旁的空地上,三十名火头军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却井然有序,没有半点手忙脚乱。几口直径丈余的大锅架在炭火上,锅里正咕嘟咕嘟翻滚着——火头军只需将提前备好的“干粥料”(白米、小米、南瓜干、杂粮碎等)倒入锅中,兑上适量清水,稍作搅拌便无需多管,六种粥品(白粥、小米粥、南瓜粥、皮蛋瘦肉干料粥、杂粮粥、红枣粥)很快就冒出腾腾热气,香气扑鼻。
另一边更让人称奇:几排巨大的蒸笼叠得像小山,火头军拆开一个个密封的木箱,里面竟是冻得硬邦邦的雪白包子(小笼包),无需解冻,直接码进蒸笼里,蒸汽一冲,很快就变得饱满松软,肉香混着面香直往鼻腔里钻。旁边的大油锅里,冷冻的油条、麻花、油饼被直接下锅,无需揉面发酵,只需在热油中翻滚片刻,便变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捞出来沥干油分,堆在竹筐里,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还有几盆早已切好的小咸菜(黄瓜丁、萝卜丝、腌豆角),是提前预制好的,打开盖子就能直接食用,清爽可口,用来佐粥再合适不过。
更让人惊叹的是,这么多吃食,要供十一万靖安军和三万襄阳军,足足十四万大军享用,却不见半分混乱。火头军们不用从头和面、剁馅、泡米,只需要简单加工现成的食材,效率高得惊人。士兵们穿着整齐的甲胄,排着笔直的队伍,依次上前领取早餐,每个人都能分到一碗热粥、两个小笼包、一根油条或一块油饼,再夹上一碟小咸菜,秩序井然,没有争抢,只有低声的交谈和满足的赞叹。
不远处的将领营帐旁,还有单独的食案,上面摆着更精致的早餐——除了常见的品类,还多了几样提前备好的糕点和一碗加热即食的银耳羹,显然是为沈砚和众武将准备的。张清鸢正站在火头军旁,仔细叮嘱着:“粥熬到黏稠就好,小笼包蒸透别夹生,确保每个弟兄都能吃上热乎的,动作快些,卯时议事前要让大家都吃饱。”
阿勒泰父子站在人群外围,看得目瞪口呆。巴图喃喃道:“父亲,他们的吃食……怎么像变戏法一样?不用费劲做,就能有这么多?比我们漠北军过年吃得还好。”
阿勒泰没有应声,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当初五万漠北军为何打不过三万靖安军了。
漠北军出征时,粮草被忽察儿克扣,士兵们常常饿肚子,能有糙米果腹就不错了,还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碾米、熬粥;反观靖安军,哪怕是大战刚过、备战之际,早餐都能如此丰盛多样,且全是现成食材简单加工即可——无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就能快速供应十四万大军,这背后的“仙家秘法”(实则是沈砚从现代带来的预制、冷冻食材),是漠北军想都不敢想的。
打仗,打的从来不止是兵力和兵器,更是后勤,是士兵的士气。一支能让士兵吃饱吃好、无需为粮草发愁的军队,自然能万众一心,战力倍增;而一支连粮草都无法保障、士兵饿着肚子作战,还得为做饭耗费心力的军队,即便人数再多,也难有胜算。
当初他还疑惑,沈砚的靖安军为何能以少胜多,为何士兵们个个悍不畏死。此刻看着眼前的景象——现成的食材、高效的后勤、士兵们脸上从容满足的神情,他彻底明白了:沈砚不仅有震天雷那样的“仙家利器”,更有源源不断的“仙家物资”和缜密高效的后勤调度。这样的军队,怎能不所向披靡?
“父亲,我们也去排队吗?”巴图拉了拉他的衣袖,眼中满是向往。
阿勒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点了点头。他看着远处正在巡视的沈砚,看着忙前忙后的张清鸢,看着火头军们快速加工食材的身影,心中那份追随沈砚的决心,越发坚定。
跟着这样的主帅,跟着这样的军队,别说报仇雪恨,就算是踏平漠北,也绝非空谈。
父子俩顺着队伍排了进去,很快就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早餐。热粥入喉,温润熨帖;小笼包皮薄馅大,鲜香四溢;油条酥脆,配着清爽的小咸菜,满口生津。巴图吃得狼吞虎咽,阿勒泰却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带着沉甸甸的感悟——这顿饭,不仅填了肚子,更让他看清了两军后勤的天壤之别,也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军营里的喧闹还在继续,早餐的香气飘向远方,伴着士兵们的谈笑声,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的备战图景。而应天府的方向,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役,也在这高效便捷的烟火气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晨光渐盛,金色的阳光洒满军营,早餐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士兵们正捧着碗吃得津津有味,忽然一阵清亮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炸开,瞬间盖过了所有喧闹——
“将士们!早饭好不好吃!”
声音洪亮得不像话,仿佛沈砚就站在每个人耳边说话。士兵们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沈砚手里举着一个黑黝黝、两头略宽的“奇物”(扩音喇叭),站在校场高处的土台上,衣袂翻飞,眼神明亮。这“奇物”是之前沈砚从“师傅洞府”带来的,将士们只见过他偶尔用,每次都能让声音传遍四方,无不称奇。
军营里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应:“好——吃——!”
一万四千名士兵的齐声呐喊,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炊烟被震得散开些许,连远处城墙上的旗帜都跟着猎猎作响。士兵们举着手里的粥碗、油条,脸上满是兴奋与满足,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沈砚,透着十足的拥戴。
沈砚握着扩音喇叭,嘴角扬起笑意,继续喊道:“好吃,就别忘了是谁为你们操劳这顿热乎饭!都给我大声谢谢咱们的火头军弟兄们!”
话音刚落,士兵们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忙碌的火头军们齐声高喊:“谢——火——头——军——!”
三十名火头军正忙着给最后一批士兵盛粥,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憨厚的脸上涨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又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有几个年纪大的火头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眼里闪着泪光——征战多年,他们从来都是军营里最不起眼的人,却没想到能得到主帅和全体将士这样郑重的感谢。
沈砚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几分,再次举起扩音喇叭,声音里多了几分温情:“还有一位,起了大早,亲自盯着食材、算着分量,生怕你们吃不饱、吃不好——那就是我的夫人,你们的世子妃,张清鸢!”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火头军旁的张清鸢猛地一愣,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下意识地往苏凝雪身后躲了躲。苏凝雪忍着笑,轻轻推了她一把,楚昭雪和程月瑶也笑着看向她,眼里满是打趣与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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