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十井珊5．30特大入室杀人案受害者家属回忆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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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噩梦初醒：202室的血色清晨

1999年5月30日清晨4点，我接到了一个让我至今仍无法释怀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我妹妹的同事，她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姐...姐姐，你快来...十井珊23号院...小芳她...她们出事了..."

我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来不及细问，便匆忙穿上衣服冲出家门。在赶往十井珊的出租车上，我的心跳得厉害，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个月前，妹妹肖芳和七个年轻女孩一起从福建来到北境，成为了金得利工艺品公司的营销代表。她们住在公司为她们租的集体宿舍里，开始了在北境的新生活。

当我赶到十井珊23号院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警察和法医在现场忙碌着。我看到妹妹的尸体躺在一辆面包车车头前，上半身的睡衣几乎被鲜血浸透，下半身的睡裤臀部以上的部位也被鲜血浸染。她的两只拖鞋散落在尸体不远处，显然是在室内遭到攻击后，慌乱中冲出屋子试图呼救，但被凶手追上后用刀杀害 。

我想冲过去抱住妹妹，但被警察拦住了。一位女警过来扶住我，轻声说："请节哀，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需要保护现场。" 我颤抖着问："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警叹了口气，说："我们也正在调查。初步判断是一起入室杀人案，你们家小芳和其他七位同事都...遇害了。"

"什么？其他七位同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警点点头，说："是的，一共八位受害者。她们都是福建金得利工艺品公司的员工，住在3号楼1单元202室。"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你可以先去那边等一下，我们稍后会有人和你详细说明情况。"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3号楼前有一串血迹，一直延伸到楼内。我知道，那是妹妹试图逃离凶手时留下的血脚印。我跟着血迹走进楼内，越往上血迹就越密集，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在二楼202室门前，血迹一转进入了虚掩的门内。我刚要进去，又被警察拦住了。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墙上、地上、床上到处是喷溅状血迹。客厅的地上、卧室的床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全部都是年轻的女性。她们的衣服被鲜血浸透，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骨头 。

我感到一阵眩晕，差点摔倒。一位年长的警察扶住了我，带我到一旁坐下。他递给我一杯水，说："我们理解你的痛苦，但请你冷静一下。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这对破案很重要。" 我点点头，努力平复情绪。

警察告诉我，这是北境自解放以来单次死亡人数最高的入室杀人案件，在群众中造成了极大的恐慌 。他说，受害者分别是24岁的李某琪、22岁的江某金、17岁的王某玉、20岁的吴某丹、20岁的徐某娟、22岁的肖某芳（我的妹妹）、21岁的陈某花和24岁的薛某英。她们都是一个多月前刚刚从福建来到北境的，不超过两个月 。

我强忍着泪水，向警察讲述了妹妹的情况。肖芳今年22岁，性格开朗活泼，是家里的开心果。她从小就梦想着能去北境看看，这次终于有机会来了，没想到...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警察记录下我提供的信息，然后说："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破案，抓住凶手。请相信我们。"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对凶手的痛恨和对妹妹的不舍。

二、如花年华：回忆中的她们

妹妹肖芳来北境的那天，全家人都去车站送她。她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姐，我到北境后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她拉着我的手说，"等我在北境站稳了，就接你过去玩。" 我笑着点点头，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妹妹和其他七个女孩都是福建金得利工艺品公司的员工。她们住在十井珊23号院3号楼1单元202室，那是公司为她们租的集体宿舍。我去过她们宿舍一次，那是一个小三居室，里面摆了几张高低床。妹妹和另外三个女孩住在朝南的大间，另外四个女孩住在另外两个房间 。

她们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上去百盛购物中心上班，晚上回来后会一起做饭、聊天。妹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们相处得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姐，我们公司的产品可受欢迎了，每天都能卖出不少。" 妹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等我发了工资，就给爸妈买些北境的特产寄回去。"

我还记得一个月前，妹妹打电话告诉我，她们宿舍新来了一个女孩，叫陈某花。"她人很好，特别会照顾人。" 妹妹说，"我们晚上经常一起看电视，聊天到很晚。" 妹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和喜悦。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现在都变成了痛苦的折磨。我无法相信，仅仅一个多月后，妹妹和她的姐妹们就遭遇了这样的噩运。

三、血腥现场：恶魔的暴行

法医的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妹妹和其他七位女孩都是被尖刀之类的锐器刺入胸腔导致的大出血而死亡。更令人发指的是，经法医检查，八名死者总共被同一把锐器捅刺了120刀，平均每人被刺了15刀 。

警方告诉我，现场勘查发现，屋内的墙上、地下、床上到处是喷溅状血迹。在客厅的地上、卧室的床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全部都是年轻的女性。其中一位女孩试图拨打电话报警求救，但在拨通电话之前被杀害。她的尸体头靠在隔断墙上，颈部和前胸中了数刀，鲜血染透了整个上半身 。

在南侧大间里，有五具女尸。其中两人位于靠西墙和阳台隔墙的双层床铺的下层铺位上，均为头朝西南、脚朝东北方向，都穿着睡衣睡裤。她们的前胸均被锐器刺中多处，鲜血将两人的上半身和身下的床垫全部染红。在她们的脚下的地上躺着一具女尸，呈头朝北脚朝南的仰卧状，上身穿着一件深色短袖T恤，T恤的下摆位于肋下，下身只穿着一条白色三角裤，赤着脚没有穿鞋，其腹部被锐器连续扎刺，身下有一大滩血迹 。

挨着东墙的那张双层床铺的下铺上仰躺着一具女尸，上身穿着一件彩色长袖T恤，下身穿黑色健美裤，赤脚，其颈部和胸部被锐器连续扎刺，鲜血染透头部和上身下部的床单。在大间靠北、接近房门的地面上呈头朝南脚朝北仰躺着一具只穿着胸罩和三角裤的女尸，身下垫着一床被鲜血浸透的被褥，其颈部和胸口被锐器连续扎刺 。

北侧小卧室内，有一张双人床，女尸呈头朝北脚朝南的俯卧状，穿着睡裙，裙下摆上掀，露出只穿着一条白色三角裤的下身，死者的颈部和胸部被锐器连续扎刺，鲜血染透上半身到腹部处的床单 。

法医判断，这些女孩的死亡时间在5月30日凌晨2时至4时左右 。警方推测，凶手是从阳台攀爬进入室内的，因为在阳台处发现有蹬踏的痕迹 。屋内的窗门完好，没有撬动迹象，现场室内翻动不大，有部分物品挪位，但大部分物品还留在原地。一包由报纸包裹的两万元人民币现金以及现场的拎包、手机、手表、BP机等值钱的贵重物品都没有被拿走 。

这些细节让我更加困惑：凶手既然不是为了钱财，那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杀害八个年轻女孩？

四、蛛丝马迹：警方的侦查过程

案发后，北境公安局迅速成立了"5·30"专案组，由刑侦处特案大队与十井珊分局刑警大队组成，全力侦破此案 。

专案组首先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查。他们发现，现场除了受害者留下的血拖鞋印外，还提取到一种陌生的血袜印，判断是凶手留下来的。此外，现场还提取到了一个陌生的DNA样本，与八位受害者的DNA都不匹配 。

这一发现让警方意识到，凶手很可能是在作案过程中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留下了重要的DNA信息。同时也说明凶手应该不是惯犯，因为他的DNA在数据库中没有记录 。

接下来，警方对周围的邻居进行了走访调查。他们发现，许多住户都听到了凌晨时分的动静，但都以为是女孩们又在打闹，所以没有在意 。

然而，住在隔壁203室的赵连荣却声称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这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因为赵连荣的房间与案发现场仅仅一墙之隔，不可能听不到那么大的动静 。

赵连荣，时年37岁，在北境一家机床厂工作，是该厂的三级模型技师。他的妻子是小区的物业部主任，案发当晚她在单位值夜班 。

警方开始对赵连荣进行调查。他们发现，赵连荣家东南屋的窗口正对着宿舍的阳台，十分轻易地就能看到邻居屋内的一举一动。另外，宿舍的阳台没有防盗窗，窗户也总是开着的，以赵连荣的身形和体格，如果要沿着阳台攀爬进入，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

更可疑的是，当警方要求对全楼居民进行足迹对比时，赵连荣显得十分不情愿，甚至试图逃避。最终在警方的强制要求下，他才配合提取了脚印 。

6月5日，足迹对比结果出来了：所有提取的足印样本中只有赵连荣的足迹与案发现场留下的血脚印完全吻合 。

随后，警方对赵连荣的家进行了搜查，发现了一些血迹和已经剪碎的手套残片。经检验，遗留在手套残片上的血迹与现场死者梅芳的血型完全一致。同时，赵连荣的血型与被害人附近地面上提取的两块血迹血型吻合 。

面对这些铁证，赵连荣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交代，案发当晚，他趁妻子值夜班不在家，从自家的南屋外窗台跃到隔壁的宿舍阳台，并潜入室内。他先杀害了睡在南侧大间的五名女孩，然后追杀了试图逃跑的肖芳，接着返回宿舍杀害了另外两名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