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健忘草忘不掉师门旧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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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悬在半空,没落。
那只从黑暗里伸出的手,五指青灰,指甲泛着铜钱锈色,攥住血滴的瞬间,陈三槐的掌心像是被烙铁捅穿。他没叫,只是喉结上下滑了一下,像吞了口烧红的铁砂。
桃符裂口突然发烫,烫得他整条胳膊一抽,意识像被拽着后颈从深井里拔出来,眼前一黑,再亮时,已是另一副光景。
他坐在一张油腻的矮桌前,膝盖顶着桌腿,道袍后襟蹭着地砖缝里的烟灰。一碗汤摆在面前,热气往上窜,汤面浮着一株青叶草,叶片正一寸寸化开,像糖纸溶进热水。草心那点绿芯子,转成淡红,又变灰,最后沉下去,没留下渣。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伤口还在,血没再流,结了层薄痂,像贴了块旧邮票。可那滴被黑暗攥住的血,仿佛还卡在他神经末梢,时不时抽一下,像是有人在地底用那滴血敲摩斯密码。
“喝了吧。”汤映红站在桌对面,手里攥着个汤勺,指节发白,“新方子,加了健忘草,专治钻牛角尖的脑袋。”
她没笑。平时她总笑,笑起来眼角堆出细纹,像撒了把桂花在脸上。今天她嘴唇抿成一条线,连耳垂都白得发青。
陈三槐没动。
他右眼突然一热,一滴血泪砸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红。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血,在桌角蹭了蹭,留下三道斜痕。
“你这汤,”他开口,声音像砂轮磨铁,“熬得太勤了。”
汤映红手腕一抖,勺子磕在碗沿,发出“叮”一声。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从腰间抽出槐木符,往碗沿一搭,“你这汤要是真能让人忘,我师父早该忘了你。”
符身刚碰瓷碗,汤面猛地一颤,热气扭曲,浮出一张脸。
不是他。
是年轻时的师父,穿一件半旧的判官副袍,袖口磨得起毛,手里捏着半张契约,正对着账本皱眉。背景是间密室,墙上挂着生死簿,朱砂字迹一行行往下滚,像血在爬。
汤映红倒退半步,脚后跟撞上凳子腿。
“你……你怎么能……”
“槐木符认血,也认债。”陈三槐把符压得更紧,汤面影像晃得更急,“你加的不是健忘草,是引忆草。想让我看什么?”
汤映红没答。她盯着汤里那张脸,嘴唇动了动,像要说话,又咽了回去。
汤面影像变了。
师父在翻一本账册,手指停在“陈氏祖债”条目上。他抬头,看向屋角,那里站着判官陆离,背着手,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手里判官笔尖滴着朱砂,一滴,两滴,落在账本上,字迹立刻加粗,像被PS了。
师父开口,声音从汤里传出来,带着回音:“陆大人,这债,算错了。”
陆离笑:“错不错,我说了算。”
师父:“你勾我魂,我不怨。可你拿我徒儿当替罪羊,这账,得算。”
陆离收起笑,笔尖一挑,空中划出一道红痕。黑影从地底涌出,缠住师父脚踝,往上爬。师父没挣扎,只把手里槐木符往窗外一抛,嘶吼:“三槐——别信账本!”
影像断了。
汤面恢复平静,只剩一圈涟漪。
陈三槐右眼血泪流得更急,一滴接一滴,砸在桌面上,和掌心旧伤的血痂连成线。他左眼看见的不是汤,是一串红字浮在空中:“陈师远,阳寿尽,勾魂令已签。”
他师父的名字,被标红,加粗,打了勾。
“你早就知道。”他盯着汤映红,“他死那天,你就知道。”
汤映红低头,一滴泪落进汤里。
汤面再次翻涌。
画面里,她站在灶台前,火光映着侧脸,手里撒一把干桂花进汤锅。她轻声说:“师兄,你闻得到吗?我加了你最爱的桂花。”
镜头拉远,灶台墙上挂着两张旧照。一张是她和师父并肩练功,背后是道观牌匾,写着“阴阳观”;另一张是她独自熬汤,锅边摆着一排小纸人,全是师父的模样,穿不同年份的衣服。
题字浮现:“同门·汤映红、陈师远。”
陈三槐笑了。
不是冷笑,是真笑,笑得右眼血泪喷出一道,像高压水枪扫过汤面。影像碎了,汤水溅上他脸,温的,带着一股桂花味,混着血腥。
“所以你这些年,”他抹了把脸,血和汤混在一起,“天天给我送汤,不是供货,是等他魂回来?”
汤映红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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