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沈南意&王霄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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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正盛的时节,沈南意总是坐在巷子口老槐树下的那张石桌旁。
石桌冰凉,哪怕入了夏,也沁着一股散不去的冷意。桌上永远摆着那套白瓷茶具,杯身薄得能透光,他戏称为“吹弹可破”。他沏茶的手势很讲究,水温、时辰、高冲低斟,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他身上那半旧不新的警服格格不入的雅致。
王霄颐通常来得很迟。脚步声先在幽长的青石板巷子里响起来,不紧不慢,然后人才转过巷角,露出一张总是带着点宿醉未醒般倦怠的脸。他看见槐树下的人,脚步也没快上几分,只嘴角懒懒一勾,算是打过了招呼。
“又来蹭我的茶?”沈南意头也不抬,正将沸水注入壶中,茶叶舒展,发出极轻微的簌簌声。
“顺路。”王霄颐在他对面坐下,身体往后一靠,眯着眼看头顶筛落下的细碎阳光,“你这杯子,”他屈指弹了弹面前那只薄瓷杯,发出“叮”一声清响,“也太浅了,一口就没了,敬什么来日方长?”
沈南意斟茶的动作没停,七分满,不多不少。水汽氤氲上来,柔和了他过于清晰锐利的眉眼。“巷子也太短,”他声音平缓,接了下句,“几步到头,走得到白发苍苍?”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什么笑意,却又像是同时被某种无形的痒意搔了一下,各自别开眼,端起茶杯。
茶是明前龙井,沈南意不知从哪弄来的好货色。香气清锐,入口微涩,回甘却绵长。
王霄颐一口饮尽,像喝白开水。他其实品不出什么好坏,只是贪图这一点短暂的、被茶香包裹的宁静。沈南意瞥见他牛饮的模样,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终究没说什么,只又替他斟上一杯。
空气里浮动着槐花的甜香,和茶气缠在一起,闷得人有些透不过气。远处隐约有市声,但被高墙窄巷一滤,传到这儿,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背景音,反而更衬得这一隅寂静。
他们之间的话总是很少。常常就是一个沏,一个喝。偶尔聊几句,也是不着边际。
王霄颐会说昨晚打牌又输了几个钱,巷口那家铺子的老板娘嗓门越来越大,吵得他睡不安生。沈南意大多听着,有时从鼻腔里嗯出一声,表示知道了。他很少说自己的事。那些追捕、线索、危险,都被他严严实实地压在那身警服下面,一丝风声也不漏。
但王霄颐能感觉到。某些午后,沈南意指尖会沾着极淡的烟草味,不是他平时抽的那种。有时他斟茶时,袖口会不经意地往上缩一小截,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擦伤,或是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捕捉的疲色。
王霄颐从不问。他只是在那天,会多坐一会儿,把那一壶无论好坏、滋味总归是苦的茶喝得一滴不剩。
有一次,王霄颐来得特别晚。天色已经昏沉,槐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扭曲地爬在灰墙上。沈南意还坐在那里,茶壶里的水早已凉透。
“还以为你不来了。”沈南意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有点事耽搁了。”王霄颐坐下,声音有些发沉。
那天的沈南意似乎也有些不同。他盯着石桌的纹理看了很久,忽然没头没尾地说:“要是哪天,这巷子走完了……”
王霄颐心里莫名一突,打断他:“走完就换条巷子走。哪条不是路?”他扯出个笑,带着惯常的嘲意,“还是你这尊大佛,就只肯待在这棵槐树下?”
沈南意抬眼看他,目光很深,像结了冰的潭水。半晌,他极淡地笑了一下,笑意却未抵达眼底。“也是。”他不再说下去,重新烧水,沏茶。
水沸的声音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尖锐。
那之后,王霄颐有好几天没去。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总梗着点东西,不痛快,又无处发作。他刻意从巷子另一头绕路,避开那棵槐树,避开树下可能坐着的人。
直到一场急雨过后,空气清冽得发甜。他鬼使神差地,又踱了过去。
沈南意还在。好像他永远都会在那里。
石桌边积着一小洼雨水,倒映着破碎的槐树枝桠和天空。沈南意正用杯盖拨弄着浮沫,听见脚步声,抬了下眼。
“还以为你死外头了。”
“你都没死,我哪敢抢先。”王霄颐坐下,语气冲得很。
沈南意没接话,递过来一杯茶。温度正好。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却不像往常那样令人安心。王霄颐几杯茶下肚,那股无名火反而越烧越旺。他盯着那只薄得过分的白瓷杯,忽然开口,语气又冲又硬:“我说真的,沈南意,你就不能换个大点的杯子?这玩意儿喂鸟呢?敬酒都不够,还敬茶?来日方长?屁!”
沈南意握着自己那只杯子,指尖微微用力,骨节有些发白。他看着王霄颐,眼神静得可怕。“巷子也太短,”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扔出来的冰碴子,“走不到白发苍苍。”
那句话砸在地上,几乎能听见回音。
王霄颐猛地站起来,石凳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的一声。“谁他妈要跟你走一辈子?”他冷笑,自己也不知道这火气从何而来,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得发慌,“喝你几杯破茶,还真喝出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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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雨水从槐树叶尖滴落,啪嗒一声,砸在他肩头的警服上,洇开一小片深蓝。他垂着眼,看着杯中载沉载浮的几片茶叶,很久,才极轻地说:“是啊。”
他承认了。承认得如此轻易,反而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王霄颐所有虚张声势的怒火。
王霄颐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看着沈南意低垂的眉眼,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急速下坠,而他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脚步声在湿漉漉的巷子里响得空洞。
他再也没有去过那棵槐树下。
秋天的时候,巷子里关于沈南意的传言渐渐多了起来。有人说他立了大功,要高升了,调去省厅。也有人说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上次的行动出了大纰漏,差点连累整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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