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李鹤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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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像是渗入了每一寸空气,成了我世界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清晰可辨的符号。我睁开眼,感觉大脑像一块被格式化的硬盘,空空荡荡,只残留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静电噪音。身体沉重,四肢传来陌生的钝痛。

“醒了!医生!她醒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一张布满泪痕却难掩关切的中年女性的脸。她紧紧握着我的手,温度真实而温暖。“我的孩子,你吓死妈妈了。”

爸爸站在妈妈身后,眼圈也是红的,他努力想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我是谁?他们是谁?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恐慌攫住了我。

然后,我注意到了床边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但憔悴得惊人。他胡子拉碴,像是好几天没有打理,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乌青,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布满了红血丝,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里面有狂喜,有难以置信,有深入骨髓的疲惫,还有一种……我无法形容的,近乎绝望的温柔。

“鹤浦,快过来,小溪醒了。” 妈妈扭头招呼他。

他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视线与我平行。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想要触碰我,却又怯怯地收回。“小溪……”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声带被砂纸磨过,“你……感觉怎么样?”

我茫然地看着他,又看向父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们……是谁?我……怎么了?”

一瞬间,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妈妈的眼泪掉得更凶,爸爸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而那个叫李鹤浦的男人,他眼中的光,像风中残烛般,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要熄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后来,从父母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拼凑出了事情的轮廓。我叫林溪,二十三岁,一名刚工作不久的插画师。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撞伤了脑部神经,导致了一种选择性失忆。我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人,尤其是最近几年的记忆,几乎一片空白。

而李鹤浦,据我父母说,是我从高中就开始交往的男朋友。妈妈抹着眼泪说:“你们俩啊,高中时被我们发现早恋,你爸气得要打你,你愣是咬着牙说不分手。后来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感情一直好得不得了。这次你出事,鹤浦几乎没合过眼,守了你三天三夜,刚才医生说你脱离危险了,我们才硬逼着他去休息了一会儿……”

我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别人的故事。高中?早恋?男朋友?这些词汇对我来说陌生而遥远。我看着李鹤浦,他正小心翼翼地将吸管递到我唇边,喂我喝水。他的动作极其轻柔,眼神始终焦着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可我对他,除了醒来第一眼那强烈的视觉印象外,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心跳加速,没有熟悉感,只有面对一个陌生俊美男性的、略带尴尬的无措。

接下来的日子,是在医院里缓慢流淌的。我的身体逐渐康复,但记忆的大门依旧紧闭。李鹤浦几乎每天都来,雷打不动。他刮干净了胡子,整理了仪容,但眼底的乌青和疲惫却难以完全掩饰。他不再像初时那样情绪外露,而是变得异常耐心和温柔。

他会给我带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会给我读新闻,念小说,但最多的,是给我讲一些“小故事”。

“小溪,还记得吗?高中那次运动会,你跑八百米摔倒了,膝盖磕破了皮,却硬是要坚持走到终点。我冲进去想背你,你还不肯,说不能放弃。最后是我们俩一起,在全场的加油声中,搀扶着走完了最后半圈。你哭得稀里哗啦,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感动的。”

“还有大学时,你非要学滑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我怕你摔,就在旁边跟着跑,结果你没事,我倒把自己绊倒,胳膊肘缝了三针。你内疚得不得了,给我煲了一个月的汤,虽然每次味道都有点……嗯,独特。”

“去年春天,我们去看樱花。你像个孩子一样在落樱缤纷里转圈,说要收集花瓣做书签。风一吹,花瓣落了你满头满身,你笑着对我说:‘李鹤浦,你看,我像不像樱花妖精?’那一刻,我觉得全世界的光都落在你身上了。”

他讲述的时候,声音低沉而舒缓,眼神望向虚空,仿佛穿越回了那些时光里。故事里的那个“林溪”,勇敢、倔强、有点小迷糊,又充满活力,鲜活生动,与我此刻躺在病床上、连自己是谁都需要别人来告知的苍白形象,判若两人。

我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配合地笑笑。我能感觉到,这些故事里的人,就是我和他。父母也时常补充细节,证实着他的话。逻辑上,我接受了这个设定——他是我的恋人,我们有过漫长而美好的过去。但情感上,那里依旧是一片荒漠。我像一个旁观者,在聆听一段与我相貌相同的女主角的浪漫传记。

有时,我会捕捉到他讲完故事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似乎在盼望某个关键词能撬动我记忆的锁扣。但每次,迎接他的都是我茫然的眼神。然后,那期待会迅速黯淡下去,转化成一种更深沉的、被他努力掩饰起来的失落。

他总会及时地收敛情绪,摸摸我的头,语气轻松地说:“想不起来没关系,医生说了不能急。你人能好好的,能听我讲故事,我就很开心了。开心最重要。”

他说谎。

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我不止一次地,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或者在我假装睡着时,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皮夹。皮夹的透明夹层里,是一张有些磨损的照片。照片上,穿着校服的我和他,肩并肩靠着,笑得没心没肺,阳光洒在我们年轻得发光的脸上。他看着照片,眼神里的哀伤和眷恋浓得让人窒息。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我面前强装镇定、温柔鼓励我的李鹤浦,而是一个丢失了至宝、不知所措的男人。

那种深情,沉重得让我感到压力,甚至有一丝莫名的愧疚。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窃取了别人人生的骗子,享受着他给予的关爱,却无法回报以对等的感情。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我在病床上休养了大半年。身体机能基本恢复,除了偶尔的头痛和依旧空白的记忆,我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医生建议可以出院回家静养,进行一些康复训练,至于记忆,只能顺其自然。

出院那天,李鹤浦忙前忙后,办理手续,收拾东西。他看起来比我刚醒来时状态好了些,但眉宇间总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郁。我住回了父母家,他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来看我,陪我吃饭,散步,继续讲那些“我们的故事”。我们的生活似乎步入了一种新的、平静的轨道,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失忆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

又一年春天来临,窗外的树木抽出新芽,空气里弥漫着生机勃勃的气息。我的世界却依旧停留在那个白茫茫的冬天。我还是什么都没记起来。面对李鹤浦日益深沉的眸光,我内心的焦灼和无力感与日俱增。我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做过催眠,但都收效甚微。那些记忆像是被彻底删除,连碎片都找不到。

一个周五的下午,我突然想去他公司看看。父母说他毕业后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科技公司,发展得不错。我想看看他工作时的样子,想在他熟悉的环境里,寻找一丝可能的熟悉感。没有提前打招呼,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或者说,是想给自己一个寻找答案的机会。

按照父母给的地址,我找到了那栋气派的写字楼。前台小姐听说我找李鹤浦,询问了我的姓名后,态度立刻变得非常恭敬,显然他早已交代过。他的助理是一个干练的年轻人,见到我立刻起身:“林小姐,李总正在开一个重要的项目会议,我这就去通知他。”

“不用打扰他,”我连忙摆手,“我没什么急事,去他办公室等就好。”

助理将我引到李鹤浦的办公室。办公室宽敞明亮,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景象。角落里有一扇门,助理说那是附带的休息室。

我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书架上除了专业书籍,还摆着几个相框。无一例外,里面都是我和他的合影。有旅游时拍的,有过生日时拍的,照片上的“我”笑得灿烂,亲密地依偎着他。这些影像再次提醒我,我们曾经多么密不可分,而此刻又多么疏离。

大概是春困,加上昨晚因为胡思乱想没睡好,我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下意识地,我推开了休息室的门。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茶几。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爽的须后水味道。这种味道,在这大半年里,我已经熟悉。没有多想,我脱掉外套,趴在床上,被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裹着,竟然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压低的交谈声吵醒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只觉得声音来自外面的办公室。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休息室的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缝隙。声音正是从那里传进来的。

我轻轻挪动身体,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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