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韩鹤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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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的空气是甜腻的,混合着高级香水、香槟酒液和某种浮华喧嚣的气息。水晶吊灯折射出过于璀璨的光芒,落在每一位衣香鬓影的宾客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我端着几乎未动的酒杯,指尖冰凉,只觉得这满室的热闹像一层厚厚的绒布,紧紧包裹着我,令人窒息。

五年了。整整五年。

我以透气为借口,提着曳地的礼服裙摆,有些仓皇地逃离那片觥筹交错之地。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开了厅内的喧嚣,我走向连接着露台的玻璃门,渴望一丝清冷的夜风能吹散心头的滞闷。

露台宽敞,俯瞰着城市的璀璨夜景。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终于让我得以喘息。我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栏杆上,闭上眼,试图将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驱散——韩鹤晓。他变了,又好像没变。曾经的少年气被一种深沉的锐利所取代,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是掌控全局的从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穷二白、只有一腔孤勇的韩鹤晓。只是他看我的那一眼,淡漠,疏离,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心尖发颤。

就在我心神不宁之际,身后传来略带戏谑的嗓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层层涟漪。

“江小姐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我猛地回头。周南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复杂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他是韩鹤晓最好的兄弟,也是当年我们那段恋情唯一的知情者和……某种程度上,或许也是见证者。他见证过我们的炽热,大概也见证了我们分开后的狼狈。

时光似乎待他不薄,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些风霜的痕迹。他打量着我,从精心打理的发髻到昂贵的礼服,目光像审视一件物品,让我有些不自在。忽然,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悠长而沉重,与他表面的轻浮截然不同。

“日子过得不错?也是,你们家当初把你送去国外,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他话里的刺,毫不掩饰。

我不由得握紧了栏杆,指节泛白。想反驳,想解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巴黎五年,并非他想象中锦衣玉食、全然忘却前尘的享乐。那些孤独的日夜,那些被切断联系的茫然,对父母安排的无力反抗,以及……对他,韩鹤晓,无休止的思念与担忧,种种滋味,岂是一句“过得不错”能概括的?

他不等我回答,自顾自说下去,像是憋了太久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泄洪的闸口,不管这洪水是否会淹没我。

“你知道你走之后,鹤晓那傻子干了什么吗?”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夜风里显得有些苍凉,“头一年,他几乎每周都买去巴黎的机票。买了退,退了买,循环往复,跟魔怔了似的。要不然就是对着手机屏幕上那寥寥几行航班信息发呆,一坐就是半天,愣是一张票都没真正用过。”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巴黎……那张他反复购买又退掉的机票,目的地是我所在的城市。那些我独自在塞纳河畔徘徊、在公寓里望着天花板失眠的夜晚,他是否也在地球的另一端,承受着同样的煎熬?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由我父母亲手筑起的、名为“为你好”的高墙。

周南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仿佛需要那点辛辣来支撑他说下去。“我说他是不是有病,真想找你去啊,买张票飞过去不就完了?是死是活,好歹有个痛快。你猜他怎么说?”他顿了顿,模仿着韩鹤晓那时疲惫又偏执的语调,竟有七八分神似,“‘怕她真在那边结婚了,我去了会忍不住抢婚。’”

怕我结婚?抢婚?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在巴黎,不是没有过追求者,也不是没有家庭安排的、看似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但我心里装着一个人,一个被放逐在记忆里、生死未卜的人,如何还能容得下其他?我甚至曾有过最坏的猜想,猜想他或许早已忘了我,开始了新的生活。却从未想过,他竟怀着这样的恐惧,用这样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维系着与我的微弱联系。

“后来呢?”我的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害怕听到答案,又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后来?”周南扯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苦笑,“后来他就不再说这些了,只喝酒。没日没夜地喝,喝到胃出血进医院。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不再提你,不再买票,不再发呆。他开始玩命地工作,把自己当机器一样使唤。你知道的,他本来就有那股狠劲,以前是为了给你一个未来,后来……呵,后来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的目光投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内部,那个韩鹤晓此刻正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众人之间的方向。“再后来,他就成了现在的韩鹤晓。手握财富,翻云覆雨,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他。他说……”周南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也许她根本不想被我找到。’”

周南走了,像他来时一样突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露台上,浑身冰凉。夜风吹拂着我的裙摆和发丝,却吹不散心头那股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悲凉和震惊。

一百二十七张机票——周南甚至给出了一个精确到令人心碎的数字。几千封信——骂我的,想我的,求我的……那些被锁在箱子里的文字,该是怎样一种爱恨交织的火山?怕我结婚,所以宁愿忍受思念的凌迟,也不敢踏出那一步;怕我不愿被他找到,所以用沉默和距离,筑起了另一道高墙。

这五年,我以为只有我在痛苦在坚守,却不知他在地球的另一端,经历着怎样一场更为酷烈的情感风暴。我的“不得已”和“被迫”,在他的“不敢”和“绝望”面前,忽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必须找到他。现在,立刻。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提起裙摆,转身穿过玻璃门,重新投入那片喧嚣之中。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我要告诉他,告诉他这五年的一切。告诉他父母的以死相逼,告诉他家族生意当时濒临破产的困境,告诉他所有寄出的信石沉大海、所有拨出的电话变成空号的绝望,告诉他异国他乡每一个日夜的煎熬和从未停止过的爱恋。

人群像流动的潮水,我逆流而上,终于,在宴会厅靠近出口的僻静处,我看见了他。

韩鹤晓就站在那里,背靠着墙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平静地望着我来的方向。那姿态,不像是偶然停留,更像是一种……等待。仿佛他早已料定,在周南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必然会来找他。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精准地预判了猎物的动向。

我的脚步蓦地顿住,隔着几步的距离,与他遥遥相望。所有在脑海中排练了千百遍的解释和诉说,在触及他深邃目光的瞬间,都堵在了喉咙口。他的眼神太复杂了,有审视,有探究,有隐忍,还有一丝……我无法定义的疲惫。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化作无声的喘息。我想走过去,想抓住他的手臂,想不顾一切地倾诉。

然而,他却先动了。

他朝我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一个社交上礼貌而疏远的距离,不再亲密,也不至于生疏。这个微妙的距离感,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方才所有的冲动。

然后,他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淡,落在嘴角,未及眼底,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了然和平静。

“不用说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怔怔地看着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不用说了?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听我的解释,认为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还是……他已经从别的渠道,知晓了部分真相?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细细地描摹,从眉眼到嘴唇,像是要把这五年错过的光阴,一寸一寸地补回来。那目光里有太多东西,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承受。没有了五年前的炽热如火,也没有了刚才在厅内的刻意冷漠,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沉寂多年的深海,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宴会厅里的喧嚣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及横亘在我们之间,那五年的沉默与误解。

片刻,他再次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敲打在我的心上:

“江小姐。”

这个称呼,让我的心狠狠一揪,痛得几乎弯下腰去。曾经,他唤我“晚晚”,带着无限的亲昵和宠溺。如今,这声“江小姐”,客气,疏远,划清了所有的界限,也提醒着我物是人非的现实。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海洋,里面沉着我看不懂的万千情绪。有痛楚,有挣扎,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光。

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平静无波,却又蕴含着巨大力量的语调,说出了那句让我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话:

“天南海北,你开口,我就跟你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早已波澜万丈的心海里炸开,激起滔天巨浪。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在刚才那阵心绞痛中出现了幻听。

天南海北?跟你走?

这怎么可能……是韩鹤晓会说出来的话?是那个经历了背叛(在他视角里)、五年沉寂、如今已然功成名就的韩鹤晓会说出来的话?他不该是愤怒地质问我吗?不该是冷漠地转身离开吗?甚至,不该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嘲讽我如今的“落魄”(与他相比,我家这几年确实大不如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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