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沈九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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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你还会去打球吗?”我问。
他点点头:“应该会。”
“那我给表哥送完水就去看你打球。”话说出口,我才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直白。
沈九平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好。”
那一刻,我觉得这场雨下得真好。
第二天,表哥的烧退了,但身体仍然虚弱。我尽职尽责地照顾他,按时给他端水送药。
“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表哥狐疑地看着我第N次检查他的水杯是否满着。
“我哪天不勤快?”我反问,眼睛却不时瞟向窗外,担心错过下午的球赛。
终于,在三点左右,我以“需要新鲜空气”为由,拉着表哥去了篮球场。他本来不愿意,但拗不过我的坚持。
到达球场时,沈九平已经在热身了。看到我们,他停下动作走过来。
“好点了吗?”他问表哥,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好多了,”表哥拍拍胸脯,“明天就能和你单挑。”
沈九平轻笑一声:“等你完全恢复再说。”
那天下午,我坐在熟悉的长凳上,看着沈九平在球场上奔跑。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那枚黑色耳钉随着他的动作偶尔闪烁。每次进球,他都会朝我的方向看一眼,而我会微笑着点头回应。
中场休息时,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接过我递给他的水。
“今天状态不错。”我说。
“嗯。”他仰头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表哥去厕所的间隙,场上只剩下我和沈九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雨后的天气确实舒服多了。”我找了个话题。
沈九平点点头,然后突然说:“今天戴了耳钉后,总觉得不太对劲,调整了好几次。”
我有些惊讶他会提到这个细节,轻声问:“是一直都会这样,还是今天才感觉不对?”
他转头看我,眼神深邃:“只有今天。可能是因为昨天跟你说了那些话后,对它更加在意了。”
这句话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我的心尖。
表哥回来后,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夕阳西斜。
“我得回去了,”沈九平站起身,“明天见。”
“明天见。”我和表哥异口同声。
但沈九平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看向我:“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愣住了,表哥也愣住了。
“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啊。”我笑着说,然后补充道,“林晓晓。”
“林晓晓。”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变得格外动听。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我和一脸震惊的表哥。
“我认识沈九平这么多年,他从没夸过女生的名字好听!”表哥惊呼。
我望着沈九平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随着八月来临,我的暑假即将结束。父母已经打电话来说下周就要接我回去。意识到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小镇,离开表哥,离开...沈九平,一种说不清的惆怅在心中蔓延。
最后一周,我去篮球场的次数更加频繁。有时候甚至不需要找给表哥送水的借口,就直接坐在长凳上看他们打球。
沈九平似乎也察觉到我即将离开,对待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会更主动地找我聊天,休息时总是坐在我身边,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一个傍晚,表哥因为要帮姑姑做事提前离开,球场上只剩下我和沈九平。我们并肩坐在长凳上,看着夕阳慢慢沉入远处的地平线。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突然问。
“周六。”我回答,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会想念这里吗?”
“会的。”我轻声说,偷偷在心里补充,“特别是一个人。”
晚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
“冷吗?”他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有点。”
出乎意料地,他脱下自己的运动外套,轻轻披在我肩上。外套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气息。
“谢谢。”我裹紧外套,心里暖洋洋的。
“林晓晓。”他突然叫我的全名,语气认真。
“嗯?”
他转头看着我,眼神在暮色中格外深邃:“这个暑假,认识你很高兴。”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也是。”
我们凝视着彼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而紧张的氛围。他的目光从我的眼睛慢慢移到嘴唇,然后又抬起来与我对视。那一刻,我觉得他可能要吻我。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该回去了,我送你。”
虽然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甜蜜的期待。一路上,我们肩并着肩,偶尔手臂相碰,每一次接触都像电流一样传遍我的全身。
到达表哥家门口,我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你的外套。”
“不客气。”他接过外套,我们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触碰。
我转身准备进门,却听到他在身后叫我:“林晓晓。”
“怎么了?”我回头。
他站在那里,眼神温柔:“明天见。”
“明天见。”我微笑着回应,看着他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周六早晨,父母开车来接我。我收拾好行李,站在门口与表哥和姑姑道别。
“以后常来玩啊。”姑姑慈爱地摸着我的头。
表哥拍拍我的肩:“下次来,我再让沈九平来家里玩。”
我点点头,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街道尽头,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他没有出现。
坐进车里,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空落落的。也许对他来说,我终究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不值得特地来道别。
车行至县城出口,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我无意间望向路边,突然愣住了。
路边的小公园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是沈九平。
“爸,停一下车!”我急忙喊道。
车子靠边停下,我打开车门跑了出去。沈九平看到我,嘴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在这儿?”我气喘吁吁地问。
“知道这是出县的必经之路,”他平静地说,“想来送送你。”
我的心顿时被温暖充盈:“谢谢。”
我们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会想你的。”最终,我鼓起勇气说。
沈九平的眼神柔和下来:“我也会想你,林晓晓。”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送你的离别礼物。”
我惊讶地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耳钉,与他左耳的黑色耳钉款式相似,但更小巧秀气。
“这...”我抬头看他,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你就有一个和我一对的耳钉了。”他轻声说,耳朵微微泛红。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耳钉,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它闪闪发光,美丽极了。
“帮我戴上好吗?”我问。
沈九平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地为我把耳钉戴在左耳上。他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耳垂,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样发烫。
“很适合你。”他端详着戴在我耳上的耳钉,微笑着说。
“谢谢,我很喜欢。”我抚摸着耳钉,心里满是甜蜜。
远处传来父亲的喇叭声,提醒我该走了。
“我该走了。”我不舍地说。
沈九平点点头:“保重。”
我转身走向车子,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他。他依然站在那里,目光紧紧跟随着我。
坐回车里,母亲好奇地问:“那是谁?”
“沈九平。”我回答,手指轻轻摸着耳钉。
表哥经常提到的沈九平?”母亲惊讶地说,“没想到你们成了朋友。”
我微笑着看向窗外,没有解释。有些感情,还不必急着定义。
车子缓缓启动,我回头透过车窗看他。他举起手轻轻挥动,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见,但从口型看,应该是“再见”。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我才转回身,手指依然抚摸着左耳上的那枚银色耳钉。
这个夏天,因为遇见他,变得如此不同。
耳钉贴在皮肤上,带着他的祝福和心意,仿佛在轻声诉说着一个未完待续的故事。
而我知道,这不会是我们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