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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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仿佛完成了一件麻烦却必要的安排，转身便走，背影依旧孤高，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寒意。
唐缘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滑落，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如释重负又充满希望的弧度。
【组队频道】里，苏小蕊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台词功底不错，情绪到位。恭喜，唐女士，求婚成功。计划通。但是接下来结婚以后你俩的感情线发展主要靠你自己了，我只提供辅助。”
黄药师说到做到，婚礼的安排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仓促，仿佛多拖延一日，便会多一分变数，多一分对亡妻的愧疚。
他没有广发喜帖，桃花岛依旧与世隔绝。唯一的“外客”，便是被他亲自从囚禁之处拎出来的老顽童周伯通。
周伯通被带到布置了一番的竹轩时，还是一脸懵懂，抓耳挠腮：“黄老邪！你抓我出来做啥？是不是又想打架？咦？这里怎么摆着红蜡烛？你要请我喝酒吗？”
黄药师懒得跟他解释，只冷冷道：“今日我成婚，你算是个见证。”
“成婚？！”周伯通眼珠瞪得溜圆，蹦跳起来，指着黄药师，“你你你…黄老邪你要娶新老婆啦？哎呀呀！冯丫头她知道吗？哎哟！”话没说完，就被黄药师一记眼刀和骤然冷冽的气场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缩着脖子嘟囔，“成婚就成婚嘛，凶什么凶…”
婚礼的仪式简单到近乎潦草。
没有凤冠霞帔，唐缘只穿了一件崭新的、颜色稍显喜庆的藕色衣裙。没有高堂可拜，他们只对着天地大海的方向行了礼。主婚人？不存在的。司仪？哑仆只会比划。
观礼者寥寥：一脸好奇兴奋、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觉得很好玩的黄蓉；安静站在一旁，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观摩实验数据的苏小蕊；以及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黄药师黑脸一会儿瞅瞅新娘子、憋了一肚子话不敢说的周伯通。
黄药师全程面无表情，仿佛在进行一项与己无关的必要流程。只有在黄蓉蹦蹦跳跳地过来，学着哑仆比划的样子，笨拙地给“新娘子姨姨”敬上一杯茶时，他冰冷的眼神才微微松动了一瞬。
唐缘始终低眉顺目，姿态恭顺。她接过黄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温柔与感动，轻轻抱了抱小蓉儿。对周伯通好奇的打量，她回以礼貌却疏离的颔首。对黄药师，她更是恪守礼仪，不敢有半分逾越。
礼成之后，黄药师甚至没设宴，只让哑仆端上来几样寻常菜蔬和一壶酒，便算是招待了唯一的“宾客”周伯通。
周伯通吃得心不在焉，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新郎新娘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想看出些什么花来，但最终被黄药师的冷脸和唐缘的沉默打败，只好埋头扒饭，吃完就被哑仆“请”回了原处。
夜幕降临，红烛高燃。
那间被简单布置成新房的屋子，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寂静。
唐缘端坐在床沿，心跳如鼓。她能感觉到身边黄药师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紧绷与…抗拒。他根本没有看她，只是负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海浪的黑影，背影孤直而冷硬。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黄药师忽然转过身，声音低沉而淡漠，没有丝毫温度：“你早些休息。”
说完，竟不等唐缘回应，径直大步走向房门，拉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脚步声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方向似乎是那片禁地桃林深处。
唐缘独自坐在红烛摇曳的新房中，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一时间竟有些茫然和无措。
【组队频道】里，她忍不住带着一丝苦笑和失落吐槽：“苏姐，新婚之夜，他…他去冯衡墓前了。”
苏小蕊的回应几乎立刻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嗯，收到环境监测反馈了。正常操作，勿慌。意料之中。他肯完成这个仪式，已经是跨出了最大的一步。此刻他内心对冯衡的愧疚感可能达到了顶峰，需要独自去消化和平复。你此刻的任何挽留或情绪表现，都会适得其反。”
唐缘深吸一口气：“那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苏小蕊指示清晰，“洗漱，卸妆，正常入睡。明天开始，你的‘新阶段’任务才正式开始。记住你的定位：名正言顺的母亲，恪守本分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感恩戴德的被收留者。”
“首要任务，做好母亲职责，对黄蓉的关爱要自然且加倍，但绝不能让她觉得你在刻意取代生母。其次，对黄药师，保持恭敬与距离，但可以开始施加‘温水煮青蛙’式的关怀。”
“比如，次日清晨，他若回来，不必问昨夜之事，只需准备好温水、干净毛巾和早餐，态度自然地说一句：‘岛主，洗漱用膳吧。’ 他若拒绝或不理，不必在意，照常进行你的日程。他若表现出任何不适或烦躁，你可适时加上一句：‘岛主，蓉儿在看着，她希望父母和睦。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也请让妾身尽一份心意，权当报恩。’”
“将你的所有关心和靠近，都绑定在‘为了蓉儿’和‘为了报恩’这两个他无法强烈反驳的理由上。慢慢渗透，让他习惯你的存在和照顾，降低他的戒备和抵触。他心里既然同意结婚，说明对你已有一定的认可和定位，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们需要时间和耐心，一点点磨。”
唐缘仔细听着，心中的慌乱渐渐平复，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明白了，苏姐。”
她吹熄了红烛，在一片黑暗中躺下，听着窗外遥远的海浪声，心中没有新婚的甜蜜，只有一份沉重的、必须小心翼翼经营的责任与希望。
她知道，这场婚礼不是终点，而是真正攻略的开始。而她的“新郎”，此刻正守在另一座心坟前，独自对抗着内心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