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烽火连心算无遗,雨夜惊雷母子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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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泥土混合着雨水和燃烧的木屑猛烈炸开!一个被劈得焦黑变形的金属罐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来,滚落在泥水里!罐口崩裂,里面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精炼油脂流淌出来,瞬间被瓢泼大雨冲刷、稀释,融入泥泞的地面,只留下淡淡的油污痕迹和刺鼻的气味。
而那个埋罐子的浅坑,被雷霆和断木彻底轰开、掩埋,一片狼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看青棚内,刘寡妇被这近在咫尺、如同天崩地裂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住铁蛋,失声尖叫!
苏禾却依旧盘膝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有在她面前的土炕上,那把油亮的旧算盘,几枚算珠在刚才雷声炸响的瞬间,似乎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发出几不可闻的“噼啪”轻响,随即归于沉寂。
仿佛只是巧合。仿佛只是天威难测。
屯子里,几户离得近的人家被这恐怖的落雷惊动,有人大着胆子推开窗户缝,在茫茫雨幕中,只隐约看到看青棚外老槐树被劈断的枝干在雨水中燃烧着微弱的火焰,以及地上一个焦黑的东西和一滩迅速被冲散的油污。
“老天爷!雷劈了老槐树!”
“看!那地上黑乎乎的是啥?好像…有股油味?”
“我的娘诶…这雷…不会是冲着…”
议论声在暴雨和惊雷中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赵老栓在队部里,听着隐约传来的呼喊和那仿佛劈在心坎上的惊雷,吓得一屁股瘫坐在泥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赵癞子更是面无人色,躲在自家柴房里瑟瑟发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幕,仿佛看到了苏招娣那双深潭般冰冷的眼睛。
吴头目的算盘,他精心策划的“暴雨焚棚”毒计,还未点燃,就被这煌煌天威,被这精准如算盘拨珠般的一道惊雷,彻底劈碎在泥泞之中!
算盘无声,惊雷有眼。人心鬼蜮,难逃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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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靠山屯彻底笼罩在震耳欲聋的雨声和不时炸响的惊雷之下,如同汪洋中的孤岛。
看青棚内,油灯如豆,在狂风吹打下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晃动。铁蛋在刘寡妇怀里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被雷声惊得抽动。刘寡妇紧紧抱着孙子,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看着窗外。刚才那记劈在老槐树上的炸雷,仿佛还在耳边轰鸣。
苏禾依旧盘膝坐在炕沿,姿势未变。深潭般的眼底,映着跳跃的微弱灯火,一片沉凝。意识深处,小柒的光球稳定旋转,但传递的信息却让那潭死水泛起了前所未有的涟漪:
【锚点精神波动:剧烈震荡(脱离险境/生理极限)!生命信号:极度衰弱但趋于稳定!】
【坐标定位:移动中!方向:正东!速度:缓慢(人力背负)…】
【信息流(加密/潜意识):…水…洞…光…娘…】
【能量反哺激增:+10%!当前能量储备:84.1%!】
【时空信标稳固度:100%!关联性增强!尝试建立模糊精神投影…】
洞…光…娘…
苏禾捻动草药的手指,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深潭之下,冰层碎裂,岩浆暗涌。她的目光,穿透看青棚破败的墙壁,穿透茫茫雨幕和千山万水,死死锁定了西南方向。儿子…回来了!带着一身血火,挣扎在归途的最后一步!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阵急促、粗暴、几乎盖过雨声的砸门声,如同索命的鼓点,骤然在看青棚那扇破旧的木门上炸响!
“开门!苏招娣!快开门!革委会查夜!”一个嘶哑而充满戾气的声音在门外咆哮,伴随着更多纷乱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金属摩擦声!是吴头目!他竟然不顾暴雨,亲自带着人来了!显然,雷击破局非但没让他退缩,反而彻底激怒了这个陷入疯狂和病痛折磨的野兽!他要撕破脸,强行搜查!哪怕找不到“证据”,也要用“抗拒检查”的罪名把人带走!
刘寡妇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把铁蛋摔了,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招…招娣妹子…他们…”
苏禾缓缓抬起眼帘。深潭般的眼底,那翻涌的暗流瞬间凝固,化作比万年玄冰更冷的杀意!这杀意并非针对门外叫嚣的蝼蚁,而是被这不知死活、打断她感应崽子归途的噪音彻底激怒!
她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岳将倾前的绝对平静。她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
门外,吴头目举着火把(在暴雨中艰难燃烧),脸上因疖子溃烂的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雨水混合着脓血从下巴滴落,状如恶鬼。他身后跟着五六个持枪的红袖章,还有缩在最后面、脸色惨白的赵老栓和赵癞子。
“撞开!给老子撞开!”吴头目歇斯底里地咆哮!他等不及了!他要立刻把那个邪门的女人揪出来!用最残酷的手段撬开她的嘴!他就不信,在枪口和专政的铁拳下,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两个红袖章立刻上前,抬起脚就要猛踹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呀——”
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苏禾站在门内,身影在摇曳的火把光芒和身后油灯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瘦小单薄。破旧的布衫,枯黄的头发,深陷的眼窝,看起来和任何一个被生活压垮的农村寡妇没什么不同。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平静地扫过门外凶神恶煞的一群人,最后落在吴头目那张因溃烂和疯狂而扭曲的脸上。
那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刺穿了吴头目所有的暴戾和疯狂!他举着火把的手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如坠冰窟!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连带着身后的红袖章们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吴队长,”苏禾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雨声中清晰地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寒冰摩擦,“深更半夜,暴雨倾盆,带着枪来查一个寡妇的门…革委会的章程,是这么定的?”
吴头目被这冷静到诡异的态度激得更加暴怒,强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恐惧,嘶吼道:“少废话!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私藏违禁反动物品!窝藏敌特信件!抗拒检查就是心虚!给我搜!”
他身后的红袖章立刻就要往里冲!
“慢着。”苏禾一步未退,依旧挡在门口。她的目光越过吴头目,落在他身后雨幕中某个方向,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随即,她深潭般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近乎温柔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她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向吴头目那只流脓溃烂的手,声音如同宣判:
“你,印堂发黑,邪毒攻心。手疮溃烂入骨,三日内,必烂断筋脉,药石无医。强闯民宅,惊扰幼童,天厌之,人怒之。今夜子时前,若不寻僻静处等死,必有血光之灾,累及…身边鼠辈。”
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钉子,狠狠凿进吴头目和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震天的暴雨惊雷中,清晰得可怕!
“你…你放屁!妖言惑众!”吴头目气得浑身发抖,脓血直流,举起没受伤的手就要打人!
就在这时!
“轰咔——!!!”
又一道仿佛要将天地劈开的恐怖惊雷,在众人头顶极近处轰然炸响!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所有人惊骇欲绝的脸!
与此同时!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穿越了千山万水的摩尔斯电码,竟然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暴雨和雷声的余韵,精准无比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思念,敲击在苏禾意识深处那个稳固的时空信标上!
那敲击的节奏…是…是那个“三”字符号的变体!
苏禾深潭般的眼底,那冻结一切的杀意瞬间冰雪消融!她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死死射向屯口通往公社方向的那条被暴雨淹没的泥泞土路!
雨幕深处,几个相互搀扶、踉跄蹒跚、几乎与泥水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浴血的归雁,挣扎着,出现在了屯口!
为首一人,背上伏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影。那伏在背上的人,一只低垂的、沾满血污泥泞的手,正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执着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背负者的肩胛骨…
嗒…嗒嗒…嗒…
娘…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