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冰河杀机与北平暗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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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舢板在浑浊湍急的河水中剧烈颠簸,每一次撞击浮冰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幽蓝的光芒如同活物般从陈铁柱怀中的铁盒内激烈地迸射出来,将狭窄的船船舱、船工们惊恐扭曲的脸庞、以及周围翻涌的黑色河水都染上了一层诡异妖异的色泽。那急促刺耳的嗡鸣声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和大脑深处,搅得人心神欲裂!
“柱子!扔掉它!快扔掉那鬼东西!” 杜三锤在另一条舢板上发出撕裂般的尖叫,肥胖的身躯在颠簸中拼命挣扎,试图靠近,眼中充满了对那诡异光芒的极致恐惧。
陈铁柱死死抱着如同烙铁般震颤、散发着强烈冰冷波动的铁盒!那冰冷的蓝光映照着他僵硬铁青的脸庞,上面交织着尚未散尽的巨大悲痛和对眼前绝境的狂暴戾气!扔掉?不!靠山屯的血仇未报!黄司令和掩护他们的兄弟血洒山谷!许明夏……他脑海中那个清秀决绝的身影再次闪过,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这剧痛瞬间化为更加凶悍的执念!这东西绝不能落在鬼子手里!更不能不明不白地毁了!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如同野兽般的双眼死死锁定天空中那两架俯冲而下的钢铁秃鹫——涂着刺目血红膏药旗的九三式轻型轰炸机!死神的气息扑面而来!
“散开——!跳河——!” 老马嘶哑的吼声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嗡鸣和恐惧!这位码头老把头,此刻爆发出与瘦削身材不符的惊人魄力!他猛地丢掉手中无用的火铳,一脚踹向船沿!“抱木头!抓芦苇!潜下去——!”
生死一线!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跳!” “快跳啊!”
船工们发出绝望的嘶吼,毫不犹豫地翻身跃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杜三锤也闭着眼,嚎叫着滚入浑浊的激流!
陈铁柱几乎是最后一个!在飞机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耳俯冲尖啸几乎撕裂耳膜的瞬间,他猛地将剧烈震动、蓝光爆发的铁盒死死按进冰冷的河水里!幽蓝的光芒被浑浊的河水瞬间吞噬、扭曲、黯淡!同时,他高大的身躯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一个猛子扎进了漆黑冰冷的河水深处!
轰!轰!轰!轰! 几乎就在陈铁柱入水的刹那! 一连串沉闷却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狭窄的河面上猛然炸开!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浑浊的河水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和狂暴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水面!陈铁柱入水前乘坐的那条舢板如同脆弱的火柴盒,瞬间被撕扯得粉碎!木屑、断裂的船浆漫天飞舞!另一条也被掀起的巨浪狠狠抛起,重重砸在水面上,四分五裂!
轰隆隆——! 爆炸的巨响在河谷中回荡,震得两岸峭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浑浊的河水被搅得天翻地覆,无数碎裂的浮冰和杂物在爆炸形成的漩涡中疯狂旋转!
冰冷的河水如同亿万根钢针,瞬间刺穿了陈铁柱的每一寸肌肤!巨大的爆炸冲击波透过水体传来,狠狠撞在他的胸口和后背,如同被重锤砸中!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冰冷和窒息感如同铁钳,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凭借着超乎常人的体魄和钢铁般的意志,死死憋住一口气,双臂如同铁钳般环抱着那个在冰冷河水中依旧剧烈震颤、幽蓝光芒被水波扭曲得如同鬼火的铁盒!他双腿猛蹬,不顾一切地朝着远离爆炸中心、芦苇最浓密的方向潜去!冰冷的暗流拉扯着他,水下的断枝和碎石不时刮过他的身体,右臂那道被刺刀划开的伤口在刺骨河水的浸泡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不知道游了多久,肺里的空气如同火烧般灼痛,视野开始发黑。就在意志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的头猛地撞上了一片浓密坚韧的物体——是芦苇丛的根部!
哗啦! 陈铁柱如同濒死的鱼,猛地从水下钻出,贪婪地、剧烈地吸入一口冰冷潮湿、混杂着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冰冷的河水呛入气管,带来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死死抓住几根粗壮的芦苇杆,稳住身体,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河面。
硝烟混合着水汽形成的浓雾在河面弥漫,能见度极低。天空中,那两架完成投弹的九三式轰炸机盘旋着,如同不散的阴魂,机腹下狰狞的膏药旗清晰可见。它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引擎的低吼在河谷上空盘旋。
浑浊的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破碎的木板、衣物碎片、甚至还有……一些难以辨认的残肢断臂。殷红的血迹在墨黑的河水中迅速晕开,又迅速被湍急的水流冲散。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柱子!咳咳……柱子哥!” 一个虚弱而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芦苇丛传来。
陈铁柱心头一紧!是杜三锤!他循声奋力拨开芦苇,看到杜三锤肥胖的身体死死抱着一根粗大的浮木,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青紫,正随着水流起伏,虚弱地咳嗽着。
“老杜!” 陈铁柱心中一松,奋力划水过去,一把抓住浮木,“其他人呢?老马呢?”
“咳咳咳……不…不知道……”杜三锤呛着水,声音颤抖,“太…太惨了……爆炸……都炸散了……”他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对同伴命运的悲痛。
就在这时,另一处浓密的芦苇丛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和拨水声。
“救……救命……谁来……拉我一把……”
陈铁柱眼神一凝!他将铁盒暂时塞给杜三锤(杜三锤接触到那冰冷的盒子,身体明显一哆嗦,但还是本能地抱紧),自己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浑浊冰冷的水中,朝着声音的方向潜游过去。
片刻后,他托着一个奄奄一息、左腿被炸断、伤口处血肉模糊的年轻船工冒出了水面。是跟随老马的一个小伙子。
“柱子哥……马……马把头……在……在那边……”年轻船工虚弱地指向更下游的一处芦苇荡,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陈铁柱和杜三锤合力将他拖到一处堆积着杂物的浅滩。冰冷的河水浸透全身,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把钝刀子切割着神经。陈铁柱腹部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和冷水浸泡下,疼痛更加剧烈,但他只是紧紧咬着牙,用撕下的布条再次粗暴地缠紧。
“柱子……你的伤……”杜三锤看着陈铁柱腹部渗出的暗红,胖脸上满是担忧和愧疚。
“死不了。”陈铁柱的声音嘶哑冰冷,如同冻结的钢铁。他望向年轻船工所指的方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退缩。许明夏已经不在了……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救他们的人死去!他抱起那个沉重的铁盒,感受着它依旧存在的冰冷震动和微弱嗡鸣,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内心的悲怆。“走!找老马!”
两人拖着疲惫冻僵的身体,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冰冷刺骨的淤泥和芦苇丛中跋涉。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冻僵的脚掌踩在尖锐的冰碴和芦苇根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杜三锤更是气喘如牛,好几次差点滑倒。
终于,在靠近一片被浮冰包围的河湾浅滩处,他们找到了老马。
老马半个身子泡在冰冷的河水里,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浮冰,脸色灰败,嘴唇乌紫,胸口一片刺目的鲜红!一块尖锐的弹片深深嵌入了他的左胸下方,鲜血还在不断渗出,将周围的冰水染成淡淡的粉色。他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另一个幸存的船工正跪在旁边,徒劳地用手捂着伤口,满脸泪水。
“老马!” 杜三锤发出悲呼,踉跄着扑过去。
陈铁柱的心猛地一沉!他放下铁盒,几步冲到老马身边,蹲下身查看。伤口位置险恶,失血过多,在这冰天雪地、缺医少药的环境下……生机渺茫!
似乎是听到了呼喊,老马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一条缝。他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看到陈铁柱和杜三锤时,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鲜血从嘴角溢出。
“马把头!撑住!我们有药!许小姐……” 那年轻的船工哭着喊道,随即意识到什么,声音戛然而止,眼中只剩下更深的绝望。
“马老哥……你怎么样?” 杜三锤声音哽咽,紧紧握住老马冰冷僵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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