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寂灭之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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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测者-7”那冰冷的能量流紧随其后，如同跗骨之蛆，却又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引导”。

冲入维度乱流的瞬间，仿佛坠入了由纯粹混乱和毁灭构成的漩涡！

狂暴的能量撕扯着他们的防护，扭曲的时空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们的意识。林悦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要被撕成碎片，左肩烙印处传来的空洞剧痛和能量反噬让她几欲昏厥，只能死死咬着牙，依靠着沈逸风传递过来的、那微弱却坚定的支撑，以及脑海中不断闪回的、元元最后那决绝的乳白色光芒，强行维持着一丝清明。

苏瑶将最后的力量用于稳固自身那独特的频率，她的“无序之光”在混乱中似乎起到了一些微弱的稳定作用，如同暴风雨中一盏摇曳却不肯熄灭的孤灯。

“观测者-7”的计算能力在乱流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如同最顶尖的冲浪手，在毁灭的波涛中寻找着那一丝丝可能的生路，引导着他们艰难前行。

身后，那失控的“门”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巨大轰鸣，彻底……湮灭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的能量奇点猛地收缩，然后……骤然爆发！

恐怖的冲击波如同毁灭的圆环，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抓住！”沈逸风怒吼，将林悦和苏瑶死死护在身后，淡金色的光芒燃烧到了极致，与“观测者-7”的能量流死死纠缠在一起，构筑成最后一道薄弱的防线！

轰——！！！

毁灭的冲击狠狠撞了上来！

林悦最后的感觉，是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绞肉机，沈逸风的守护光芒如同玻璃般碎裂，苏瑶的惊呼被混乱的能量咆哮淹没，“观测者-7”的冰冷意志也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然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与……仿佛永无止境的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林悦从昏迷中唤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散发着微弱乳白色光芒的“地面”上。是“摇篮”！他们……回来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浑身剧痛，左肩的空洞感更加明显，仿佛那里真的缺失了一块。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同样刚刚苏醒、挣扎着坐起的苏瑶，以及半跪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的沈逸风。

他们成功了？从那个毁灭的漩涡中……逃出来了？

虚拟界面自动亮起，显示着“摇篮”的状态：隐匿协议稳定，能量储备降至17%，结构完整度89%。以及……一条来自“观测者-7”的、断断续续的最终信息流：

“紧急脱离……完成。坐标……已随机重置。”

“联合行动……评估：‘门’已摧毁，‘终焉’协议投放……中断。目标达成。”

“代价：单位‘元元’……永久损失。各单位……重度损伤。”

“临时协作协议……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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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它们’的标记……已加深。‘观测者’序列内部……已警报。”

“未来遭遇……判定：敌对。”

“……祝……好运……”

信息流戛然而止。

“观测者-7”的气息彻底消失。那个危险的临时盟友，也离开了。

“摇篮”空间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死寂，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失去。

他们赢了。

他们阻止了一场宇宙级的灾难。

他们活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空荡荡的，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林悦看着身旁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一个虚拟的身影，用冰冷的声音，守护着他们。

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沈逸风艰难地移动到林悦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他的怀抱不再温暖，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冷和颤抖，却成了此刻唯一的依靠。苏瑶也靠了过来，三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冰冷的“摇篮”里，紧紧依偎在一起，汲取着彼此身上那微弱的、名为“幸存”的温度。

虚拟界面上，不再有暗红色的进度条。

但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它们”的标记还在。

“观测者”的敌意已明。

宇宙的“牧羊人”依旧在黑暗中巡弋。

而他们，失去了重要的同伴，身负重伤，如同惊弓之鸟，躲藏在这片暂时的安全壳里。

前路，依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林悦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沈逸风的肩头，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衣襟。

元元……

她在心中无声地呼唤。

我们……活下来了。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