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双生守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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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的黎明平静得不可思议。

古月站在考察船的甲板上，机械臂的传感器全开，监测着水下三千五百米处的能量波动。

自从长白山天池回来后，他的机械臂进行了全面升级——不仅修复了能量泄漏，还增加了针对水环境的特殊模块。

"读数稳定了，"林夏从船舱走出，左手手背上的印记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水系符号加入后，印记变得更加复杂，偶尔会不受控制地脉动，就像一颗独立的心脏。"就是这里，反射之晶就在正下方。"

古月点点头，看向平静的海面。三块晶体融合后，坐标指向南海这一偏远区域，距离任何航线都有数百海里。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伪装成海洋研究所的科考队，但这层伪装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潜水器准备好了，"古月说，"根据净水守护的提示，水月守护的领域需要特殊方式进入。你的印记是关键。"

林夏不自觉地摸了摸左手印记。

自从获得第三块晶体后，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一座水晶宫殿里，周围有六个模糊的身影向她跪拜。

每次醒来，印记都会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某种尚未履行的责任。

两人进入船舱，开始最后的装备检查。深海潜水器"海龙号"经过特别改装，能抵御极端水压，还配备了基于蓝光晶体原理开发的水下推进系统。

"记住，反射之晶代表镜像与复制，"古月调试着控制面板，"水月守护的试炼很可能与这个主题相关。我们需要做好面对……自己的准备。"

林夏系紧安全带："你是说像照镜子那样？"

"更糟，"古月启动引擎，"根据轩辕族文献记载，反射之晶能创造完美的物质复制品，包括活体。我们可能要面对自己的镜像体。"

潜水器缓缓降入水中，很快被深海的黑暗吞噬。

随着深度增加，外部压力急剧上升，舱体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古月打开探照灯，两道强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漂浮的深海雪——有机碎屑组成的絮状物，在光线中如同雪花般飘落。

"深度2800米，"林夏监测着仪表，"能量读数开始飙升。"

古月调整航向，朝着能量源前进。忽然，机械臂上的所有符号同时亮起，融合晶体也从储物柜中发出耀眼的蓝光。

"我们接近了！"古月迅速减速。就在前方，一个不可思议的景象逐渐显现——

一座倒悬的水晶宫殿群悬浮在深海中，所有结构都违背重力法则"向上"延伸，仿佛海面是一面镜子，而这是现实世界某座宫殿的倒影。

宫殿材质透明如玻璃，内部有流动的光纹，整体散发着柔和的蓝光。最令人惊异的是，在宫殿正中央，水面确实存在——一个直径约百米的完美圆形水膜，将上下空间分隔开来。

"这不可能……"林夏贴在观察窗上，"深海中间怎么会有独立的水面？"

古月检查传感器："不是普通的水，是高度有序的量子态物质。它同时是液体和固体，镜面和通道。"他指向水面下方，"看那里。"

倒悬的宫殿下方，隐约可见另一座宫殿的顶部——那是正常朝向的建筑，与上方倒悬的结构完美对称，就像镜子内外的一对影像。

"两个领域，"古月恍然大悟，"一个在水面上，一个在水面下。水月守护可能也分为两部分。"

林夏的印记突然剧烈疼痛起来，她忍不住轻呼一声。与此同时，水面开始波动，形成一个旋涡状的通道。

"它在召唤我，"林夏按住左手，"我们必须进去。"

古月谨慎地操纵潜水器靠近漩涡。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攫住了他们，潜水器失去控制，旋转着被拉入通道……

当眩晕感消退时，古月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广阔的水晶平台上。潜水器不见了，林夏就在身旁，同样困惑地环顾四周。他们似乎位于那座倒悬宫殿的内部，所有结构都是反的——楼梯向上延伸却通向更低处，门楣在下而门槛在上。

最令人不安的是重力方向——他们稳稳地"站"在应该是天花板的表面上，却感觉完全正常。

"欢迎，蓝光引路人。欢迎，轩辕血脉。"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千万个回声叠加。前方的"地面"——实际应该是天花板——泛起涟漪，两个身影缓缓升起。

她们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中年女性模样，身穿如水般流动的长袍，唯一的区别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隔着那层神奇的水面镜像对称。

"我是水月守护，"上方的女性说。

"我也是水月守护，"下方的女性同时开口，声音完全同步。

"你们寻求反射之晶。"

"但得到它需要付出代价。"

古月上前一步："什么代价？"

上方的守护者微笑："智慧。"

下方的守护者同时皱眉："勇气。"

"你们必须分开，"上方的说。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下方的接上。

"分别完成试炼。"

"才能获得晶体。"

林夏和古月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种双生守护者的说话方式令人困惑，但基本要求很明确——他们必须分处两个世界，各自面对挑战。

"我上去，"林夏主动说，举起发光的左手，"轩辕血脉应该更接近……不管那上面是什么。"

古月想反对，但理性告诉他这是合理分配。他的机械臂更适合应对可能的物理威胁，而林夏的血脉能力可能在精神试炼中更有优势。

"小心，"他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看向守护者，"我们同意。"

两位守护者同时挥手，水面突然变得像玻璃一样坚硬。林夏踩上去，神奇地没有下沉，而是如走在透明地板上一样向"上"方的守护者走去。古月则感到重力方向突然反转，他"掉"向水面，穿过它进入下方的世界。

短暂的眩晕后，古月发现自己站在正常朝向的宫殿里，下方的守护者正审视着他。这里的一切都是上方宫殿的镜像复制，连最微小的细节都完全对称。

"蓝光引路人，"守护者说，"你的试炼很简单——回答一个问题。"

古月警惕地问："什么问题？"

"为什么是你？"守护者走近，她的眼睛如同两面小镜子，映出古月变形的影像，"在七十亿人类中，为什么偏偏是你成为引路人？是巧合，还是设计？"

古月怔住了。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机械臂的技术源自莫高窟秘境的发现，但选择安装它的是他自己。每一步看似自主的选择，如今回想起来都有种诡异的必然性。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如果是设计，那设计者是谁？"

守护者微笑："好答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承认无知是智慧的开始。"她指向宫殿中央，那里出现了一个镜面水池，"看进去，看到真相。"

古月走向水池，低头看去。水面没有映出他的倒影，而是展示出一段记忆——二十年前，年轻的古月在敦煌旅游时偶然进入一个未开发的洞窟，里面有一面刻满符文的墙壁。当他触碰那些符文时，一道蓝光进入了他的身体……

"什么？"古月震惊地抬头，"这段记忆……我不记得有这件事！"

"因为被封印了，"守护者说，"你被选中不是偶然，古月博士。轩辕族在灭亡前将七枚'种子'送入未来，你是其中之一。机械臂只是激活了早已埋藏在你体内的潜能。"

水面的画面变化，显示出六个其他人的面孔，散布在世界各地。其中一人赫然是——暗影之王，在他被混沌腐蚀前的样子。

"七位引路人，七条道路，"守护者说，"有人选择了光明，有人堕入黑暗。"

古月感到一阵眩晕，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偶然卷入这场斗争，没想到从二十年前——甚至更早——就被设计在其中。

"那么林夏……?"

"轩辕血脉是另一条线，"守护者神秘地说，"现在，你通过了智慧试炼。但你的同伴……"

她指向头顶的水面，那里开始泛起不祥的红光。

林夏的世界正在崩溃。

上方的守护者带她来到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框雕刻着复杂的轩辕族文字。

"勇气试炼很简单，"守护者说，"走进去，面对你的倒影。"

林夏本能地后退一步："里面有什么？"

"你自己，"守护者微笑，"最黑暗的那部分。轩辕血脉承载着巨大力量，但也孕育着同等恐惧。你害怕什么？"

林夏没有回答，但左手印记的抽痛告诉她自己清楚答案——她害怕成为那个梦中被众人跪拜的女王，害怕承担起血脉强加的责任。

"我必须打败她？"林夏迟疑地问。

守护者摇头："接纳她。光明与黑暗本是一体，正如水上水下的宫殿。"她轻推林夏，"去吧，时间不多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踏入镜中。世界翻转，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暗版本的宫殿里，所有结构都相同，但材质变成了黑曜石，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前方，一个身影缓缓走来——是林夏自己，但眼睛是完全的黑色，嘴角挂着冷酷的微笑。

"终于见面了，"黑暗林夏说，声音如同无数人合唱，"你以为能永远躲着我吗？"

林夏左手印记灼痛起来："你不是我。"

"不，我是最真实的你，"黑暗林夏走近，"那个渴望力量的你。想想看，轩辕血脉意味着什么？你可以成为神！为什么甘愿做古月的跟班？"

"那不是——"林夏想说"那不是真的"，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承认了部分事实。自从发现自己的特殊血脉后，她确实偶尔会幻想拥有更大力量，只是理智一直压抑着这些念头。

黑暗林夏大笑，声音在黑色宫殿中回荡："看，你承认了！接受我，我们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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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镜中世界开始摇晃，黑色的水晶从顶部崩落。

"怎么回事？"林夏惊讶地问。

黑暗林夏的表情变得惊恐："他来了！暗影之王找到了入口！"

现实世界中，古月也感受到了震动。守护者脸色大变："有人强行闯入领域！"她挥手展示出一幅画面——

海洋深处，水晶宫外围的深海峡谷中，一条体长近百米的巨型鱼龙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眼睛。

它名叫沧溟，是水晶宫最古老的守卫者。覆盖着蓝黑色鳞片的身体上布满战斗留下的伤痕，每一道都诉说着千年来守护圣地的故事。

沧溟感受到海水异常的震动——那不是自然的水流，而是金属制造的庞然大物划破深海的声音。

它发出低频的鸣叫，声波在黑暗的水域中传播，唤醒了沉睡在岩洞中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