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法正醉闯红楼记（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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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明悟如电光石火般掠过她心头。在众人或好奇、或调侃、或担忧的目光中，林黛玉轻轻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纤细、看似一折即断的手腕，走到了那株垂杨柳旁。

“妹妹！不可胡闹！”宝玉急了，要上前阻拦。

法正却心中一动，伸手轻轻拦了宝玉一下，低声道：“且看看。” 他袖中的宝镜震动得更厉害了。

只见黛玉伸出双手，并未直接去抱那粗壮的树干，而是轻轻按在了树根旁的泥土上。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口中似乎默念着什么。

起初，毫无动静。史湘云已经准备好要大笑一场了。

然而，下一秒，异变陡生！

以黛玉双手按下的地方为中心，泥土竟然开始微微起伏，仿佛有地龙翻身！那株柳树的根系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那株碗口粗的垂杨柳，竟真的开始缓缓倾斜！泥土翻涌，根须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黛玉依旧闭着眼，眉头微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形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她按在土上的双手，却稳如磐石。

“起……起来了！” 惜春吓得躲到了迎春身后。

探春目瞪口呆，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薛宝钗端庄全失，檀口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史湘云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嗬嗬的怪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贾宝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只会喃喃道：“妹妹……妹妹……你……”

唯有法正，虽也震惊无比，但因为有宝镜示警和心理准备，还算镇定。他死死盯着黛玉，心中骇浪滔天：这难道就是仙草转世的力量？这林黛玉，果然不是凡人！那和尚说得对，此间之事，真真假假，不能以常理度之！

“轰隆！”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那株垂杨柳，竟被林黛玉生生拔离了地面，歪倒在一旁！虽然并未完全连根拔起，但也已是根须暴露，倾斜欲倒！

黛玉松开手，踉跄一步，脸色苍白如纸，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紫鹃早已吓傻，此刻才反应过来，哭喊着扑上去扶住黛玉：“姑娘！姑娘你怎么样？！”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扶着丫鬟、咳嗽不止的柔弱少女，又看看那株歪倒的柳树，仿佛见了鬼一般。

最后还是法正最先回过神，他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上前，沉声道：“快！扶林姑娘回去休息！今日之事，谁也不可外传！”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包括那些早已吓傻的丫鬟仆妇。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上前，簇拥着几乎虚脱的林黛玉往回走。史湘云脸色煞白，看着那株柳树，又看看黛玉的背影，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林姐姐……我……我的诗不吃了行不行……”

贾宝玉更是魂不守舍，看着黛玉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陌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法正落在最后，看着那株倒霉的垂杨柳，又看看黛玉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自己对这贾府、对这些“金陵十二钗”已经有了些了解，现在看来，他了解得还远远不够！

这林黛玉，哪里是什么只会哭哭啼啼的弱质女流？这分明是个……是个怪力乱神啊！难怪警幻仙子说不可强行干预，这因果之力，岂是凡人能揣度的？

他摸了摸袖中的风月宝鉴，第一次对这面镜子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同时，一个更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要是让宝玉知道他这位“义妹”有这等神力，他还会整天把“女儿是水做的”挂在嘴边吗？

法正抬头望天，只觉得这贾府上空，不仅笼罩着衰败的阴云，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诞气息。他这趟穿越，怕是注定要在一地鸡毛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