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高速公路对峙与幼儿园熊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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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高速公路对峙与幼儿园熊猫
丧尸爆发第446天,正午十二点。
梅州市五华县,一段废弃的高速公路如同一条巨大的、干涸的黑色疤痕,蜿蜒穿过被冬季寒潮侵蚀得死气沉沉的丘陵林地。铅灰色的天空难得被正午的太阳撕开一道口子,惨白的光线垂直地泼洒下来,却无法驱散空气里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处不在的死亡气息。
道路两侧,废弃车辆的残骸一眼望不到尽头,构成了一座由钢铁和塑料组成的、扭曲而冰冷的坟场。轿车被挤压变形,车窗玻璃尽碎,如同空洞的眼窝;锈迹斑斑的货车车厢倾覆,散落的货物腐烂风干,辨不出原貌;一辆长途巴士斜靠在护栏上,烧得只剩漆黑的骨架,焦黑的轮胎扭曲着指向天空。枯黄的野草顽强地从车辆缝隙、路面裂缝中钻出,又被凛冽的寒风压弯了腰,覆盖着一层灰白的寒霜。更远处,是茂密却毫无生气的山林,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就在这段高速路的中央,一场关乎生死却又注定无果的对峙正在上演。
十几个人影站在几辆改装过的越野车(两辆加固了保险杠的丰田普拉多和几辆锈迹斑斑但引擎仍在怠速运转的皮卡)旁边。为首的男人,正是几天前被陈海在县医院门口用“世安军威慑”轰走的赵阎王!
他比几天前更显憔悴,眼底布满血丝,眼眶深陷,那道横亘脸颊的巨大刀疤在惨白的阳光下显得愈发狰狞。他穿着厚重的、沾满油污的皮夹克,腰间的牛皮枪套里插着那把标志性的尼泊尔弯刀。此刻,这把嗜血的凶器并未出鞘,他布满老茧和冻疮的大手只是烦躁地搓揉着,目光死死地盯着高速公路的来车方向。焦虑和愤怒如同实质的火苗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辆皮卡后斗里,临时铺设着厚厚的棉被和毛毯,他老婆周翠花蜷缩在里面,脸色蜡黄,额头滚烫,气息微弱,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阑尾炎的急性发作并未好转,持续的感染和高烧正在迅速吞噬她的生命。
赵阎王带来的手下,约莫有四十多人,远比上次在医院门口时更多。他们分散在车队周围,并非严阵以待准备火并,而是紧张地警戒着公路两侧的死寂山林和废弃车堆。几具穿着破烂羽绒服的新鲜尸体倒在几十米开外,头颅被砸得稀烂——那是刚刚从山林阴影里蹒跚扑出,试图靠近的零散冻僵丧尸。解决它们的是斧头、锤子和磨尖的钢管,没有动用枪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尸臭,被寒风迅速吹散。
“操他妈的世安军!”赵阎王身后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绰号“豁嘴”的汉子狠狠啐了一口,冰冷的唾沫星子落在布满灰尘的路面上,“给脸不要脸!魁哥,要不……”他眼神凶狠地扫过山林,“咱们摸进去,绑他几个医生出来!”
“放屁!”赵阎王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嘶哑低吼,“你他妈忘了那个姓陈的杂种说的话了?伤他们一个人,姓李的能把我们祖宗十八代都从坟里刨出来剥皮抽筋!你想让翠花等死吗?想让大家伙都他妈跟着陪葬?!”他指着皮卡后斗里气息奄奄的女人,手指都在颤抖。陈海那番关于世安军抚恤制度和将军报复手段的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深深地刻进了赵阎王和他所有核心手下的脑子里。个人勇武在那种不死不休、株连整个团队的恐怖报复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们这次甚至不敢把周翠花直接送到县医院门口,就是怕再次冲突,彻底断绝求医的可能。
豁嘴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嘟囔:“那……那也不能干等着啊……嫂子她……”
就在这时,公路尽头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压抑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五辆崭新的改装汉兰达(统一的深橄榄色涂装,前杠加装粗壮的合金护杠,车顶固定着长条形的LED射灯)和一辆厚重的装甲运兵皮卡,排成一个沉稳的楔形车队,卷起路面沉积的尘土,如同钢铁洪流般疾驰而来!每辆车的车头引擎盖上,都喷涂着两个醒目的猩红大字——“世安”!车顶还插着一面迎风招展的小型红旗,旗面上同样是两个遒劲有力的黑体字:世安!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带着一种无形的肃杀和威压。
车队在距离赵阎王等人约五十米处稳稳停下。发动机并未熄火,低沉有力的轰鸣如同巨兽的低吼。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二十多名身着统一深灰色冬季作战服、臂章上猩红的“世安”字样刺眼夺目的武装人员鱼跃而下!动作迅捷,训练有素!他们迅速依托车身构建防御阵型,手中的95式自动步枪、霰弹枪稳稳地指向对面,眼神锐利如鹰,沉默中释放出强大的压迫感。整个动作过程流畅、安静、杀气凛然,与赵阎王这边散乱、紧张的阵型形成鲜明对比。
居中那辆汉兰达副驾驶车门打开,王志刚魁梧的身影踏了出来。他同样穿着笔挺的世安军冬季作训服,肩章上两道杠加一颗银星的上校标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没有佩戴头盔,板寸头根根竖起,刚毅的面容如同刀劈斧凿,眼神沉稳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他没有携带长枪,腰间快拔枪套里插着一把92式手枪,宽大的手掌随意地垂在身侧,步履沉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在己方强大的火力阵型前方站定。他的目光越过几十米的距离,如同实质般落在赵阎王身上。
“赵阎王?”王志刚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穿透寒风,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兴宁‘血屠帮’魁首?道上响当当‘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怎么,上次在县医院门口没听明白我家陈队长的话?还是觉得我世安军的刀不够快,枪不够准?”
赵阎王瞳孔猛地一缩!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名号,连他那最臭名昭着的“血屠帮”背景和“吃人肉”的恶名都一清二楚!这扑面而来的信息碾压感,让他心头寒气直冒。他强压下翻涌的戾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了抱拳:“王长官!久仰大名!上次是兄弟我鲁莽,有眼不识泰山!这次专程赔罪,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侧身指了指皮卡车斗,“我老婆,急性阑尾炎,拖了几天,眼看就要不行了!县医院规矩大,我们不敢再犯!只求世安军开恩,借……借几位医生护士,带着药和器械,跟我们回去一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兄弟我赵阎王对天发誓,保证医生安全,用完立刻恭恭敬敬送回来!所有费用,我砸锅卖铁,用物资翻倍补偿!”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甚至有一丝哀求。
王志刚面无表情,眼神扫过皮卡车斗里那蜷缩的身影,没有丝毫怜悯波动。他声音冷硬:“规矩就是规矩。县医院,所有病患,只允许在院内接受治疗。所有医护人员,只在院内执业。所有药品器械,只在院内使用。离院诊疗?没有先例,也绝无可能。”每一个“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狠狠砸在赵阎王心头。
“王长官!人命关天啊!”赵阎王急了,上前一步,声音拔高,“难道你们世安军就眼睁睁看着人死?!”他身后的手下也一阵骚动,眼神变得不善。
“人命?”王志刚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赵阎王身后的手下,尤其在几个挂着自制霰弹枪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下,“你赵阎王带着‘血屠帮’从兴宁杀到丰顺,再从丰顺流窜到五华,一路烧杀抢掠,生吞活剥的时候,怎么不提人命?县医院门口,你手下枪口指着我兄弟胸口的时候,怎么不提人命?”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雷霆般的威压,“现在你老婆要死了,知道人命关天了?晚了!”
“姓王的!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赵阎王身后那个叫豁嘴的汉子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抽出腰间的砍刀,指着王志刚破口大骂,“什么狗屁世安军!一群缩在乌龟壳里的软蛋!见死不救的东西!我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
“闭嘴!”王志刚一声暴喝,如同平地炸雷!他猛地踏前一步,腰间的92式手枪瞬间拔出一半!冰冷黝黑的枪口在阳光下闪过一道死亡的光泽!同一时间,他身后所有的世安军士兵“哗啦”一声,整齐划一地抬枪上肩,枪口稳稳锁定对面每一个目标!保险打开的清脆“咔嚓”声连成一片!一股凝如实质的杀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高速公路!
豁嘴的骂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色瞬间煞白,举着砍刀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阎王心头剧震,头皮发麻!他清晰地看到王志刚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更感受到身后那二十多支枪口带来的、令人窒息的致命威胁!对方绝不是虚张声势!一旦动手,他这边虽然有四十多人,但在对方精良的装备、严整的阵型和悍不畏死的气势面前,绝对是单方面的屠杀!更别提事后那个如同魔神般的李将军的报复!
“王长官息怒!手下人不懂事!口无遮拦!”赵阎王立刻转身,狠狠一巴掌抽在豁嘴脸上,发出“啪”一声脆响!力道之大,直接把豁嘴抽得一个趔趄,嘴角流血。“还不给老子滚后面去!”他厉声呵斥,随即又转向王志刚,脸上堆满了强挤出来的卑微笑容,“王长官,手下人没规矩,我管教不严!您大人有大量!但求医的事……”
“没得谈。”王志刚打断他,将拔出一半的手枪缓缓推回枪套,动作沉稳有力,仿佛刚才拔枪的瞬间杀意只是错觉。他身后的士兵枪口依旧锁定,纹丝不动。“要么,把人抬到县医院,按规矩缴费治疗。要么,”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赵阎王,“现在就带着你的人,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你……!”赵阎王脸上的卑微笑容瞬间凝固,扭曲成极致的屈辱和暴怒!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脸颊上的刀疤充血变得紫红!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指关节捏得发白!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冲破理智的束缚!他身后的手下也群情激愤,但又摄于世安军那冰冷枪口的威慑,只能发出压抑的怒吼和恶毒的咒骂。
“操你妈的世安军!狗仗人势!”
“见死不救!你们不得好死!”
“魁哥!跟他们拼了!”
污言秽语如同污水般泼向世安军的阵地。王志刚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只是冷冷地看着赵阎王,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在陷阱里徒劳挣扎的困兽。
赵阎王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死死盯着王志刚那冰冷的眼神,又看看皮卡后斗里气息越来越弱的妻子,再看看自己这边色厉内荏、只敢叫骂的手下,最后目光扫过对面那如同钢铁长城般巍然不动的世安军士兵和他们手中闪烁着死亡幽光的枪口……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拼?是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毫无价值,连累所有兄弟,死后还要被那个恐怖的李将军清算干净所有亲人(如果有的话)。退?老婆必死无疑!“血屠帮”魁首的威名扫地!
“好!好得很!世安军!姓王的!还有那个躲在后面的李将军!”赵阎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怨毒,如同地狱恶鬼的诅咒。他猛地一挥手,脸上的卑微和哀求彻底消失,只剩下刻骨的仇恨和狰狞:“我们走!”
他最后怨毒地剜了王志刚一眼,那眼神仿佛淬了剧毒,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然后猛地转身,粗暴地推开挡路的手下,大步走向皮卡驾驶室,动作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狂暴。
“魁哥!嫂子她……”豁嘴捂着脸,焦急地喊道。
“抬上车!走!”赵阎王咆哮着,拉开车门,重重地摔上!
手下们面面相觑,最终在王志刚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不甘地收起武器,手忙脚乱地将几乎陷入昏迷的周翠花抬进皮卡后座。引擎发出不甘的咆哮,几辆车狼狈地调头,卷起漫天尘土,沿着来时的破败公路仓惶驶离,如同几条被痛打的落水狗。留下一地狼藉的脚印、几滩暗红的血迹和空气中尚未消散的戾气与咒骂。
王志刚看着远去的车队,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他挥了挥手。世安军士兵们如同精密机器般迅速收起武器,动作流畅地撤回车内。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和议论。
“王队,这事……要不要向将军汇报一声?”一个佩戴中尉军衔的骨干靠近低声问道。
王志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屁大点事。一个过路野狗头子的老婆病了而已。规矩就是规矩,破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将军日理万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冲突,我和老刘处理就够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和对峙溃败,不过是执勤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车辆发动,引擎轰鸣,挂着“世安”旗帜的车队也调转方向,沉稳地驶向五华县城的方向,将高速公路的冰冷死寂重新还给这片无情的废墟。
与高速公路上那充满火药味和人性挣扎的一幕形成极致反差的,是碧桂园小区A2栋二十五层那恒温如春、安宁祥和的堡垒内部。
正午的阳光透过宽敞的复合防弹落地窗,将客厅一角晒得暖洋洋的。恒温系统保持着舒适的25度,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和一种……新生命的奶腥味。
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上,铺着一张干净的米白色厚绒毯。李娜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珊瑚红纯棉连帽家居服,帽子上两个毛茸茸的小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书或处理事情,而是整个人跪坐在绒毯上,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喜悦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
她的面前,两只巴掌大小、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奶狗正笨拙地扭动着肉乎乎的小身子。
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四只小爪子是雪白的,像穿了四只小袜子,鼻头粉嫩湿润,乌溜溜的眼睛如同两颗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满是懵懂和好奇。另一只则是黄白相间,背上是暖暖的浅黄色,肚子和腿是雪白的,耳朵软软地耷拉着,粉嫩的小舌头不时舔舔鼻子,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这是世安军一支搜寻队两天前在执行物资搜索任务时,在一个荒废农家乐后院坍塌的狗舍里发现的意外收获。当时狗妈妈早已冻饿而死,只留下这两只饿得奄奄一息、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可怜。搜寻队队长知道李娜喜欢小动物(她偶尔会喂食据点巡逻队饲养的土狗),便小心翼翼地用保暖衣物将它们包裹带回了碧桂园,作为一份特别的“礼物”送给了她。
此刻,这两只劫后余生的小家伙,正成为了李娜全部的快乐源泉。
“小黑乖,袜子乖,看这里!”李娜手里拿着一小块泡软了的宠物奶糕(也是搜寻队带回来的战利品),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在两个小家伙面前晃悠。小黑狗(李娜根据爪子颜色给它取名“袜子”)鼻子飞快地耸动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奶糕的方向爬去,四条小短腿还不协调,中途还翻了个四脚朝天,急得“呜呜”直叫。黄白小狗(被李娜取名“奶糖”)则显得矜持一些,歪着小脑袋看着李娜,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信赖。
“哎呀,袜子别急,都有都有!”李娜连忙把奶糕掰成两小块,一块喂给挣扎着翻过身的“袜子”,一块递到“奶糖”嘴边。“奶糖”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发出满足的“吧唧”声。
看着两只小家伙吃得香甜,李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眉眼间流淌着母性的温柔光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袜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和“奶糖”温暖柔软的脊背。小家伙们发出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吃饱后干脆就势趴在温暖的地毯上,依偎在李娜手边,小肚子一起一伏,很快打起了细细的呼噜。
这份纯粹的生命喜悦与高速公路上的血腥戾气、权力倾轧,仿佛存在于两个平行的世界。
李峰从书房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扫描版的《实用内科学》。他要去给孩子们上课。看到客厅地毯上这温馨的一幕,他那惯常冷硬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柔和了几分。
“又在逗你的小祖宗?”李峰走到落地窗边,拿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目光温和地落在那两只酣睡的小奶狗和李娜身上。
“嗯!”李娜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眼睛亮亮的,“它们好乖,吃了东西就睡,一点也不闹腾。你看袜子,翻个跟头把自己都摔懵了,哈哈。”她压低声音笑着,怕吵醒小狗。
李峰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袜子”软乎乎的肚皮。小家伙在睡梦中哼哼了两声,小爪子无意识地扒拉了一下,继续呼呼大睡。“好好养着吧。据点也需要看家护院的狗。”他站起身,语气平淡,但眼神里的温和并未消失。“我去C栋了。”
“好。”李娜点点头,目送李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堡垒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关闭,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客厅里只剩下她和两只小奶狗均匀的呼吸声,以及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带着虚幻暖意的阳光。她轻轻将“奶糖”抱进怀里,小家伙在她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继续沉睡。李娜靠着落地窗坐下,感受着怀中小生命的温暖和安宁,疲惫的心仿佛也得到了短暂的慰藉。在这冰冷的末日,任何一点新生命的希望,都显得弥足珍贵。
碧桂园小区C栋,一楼西侧。
这里原本是物业配套的活动中心,如今被改造成了世安军据点专属的“启明学堂”。厚厚的隔音棉覆盖了墙壁,双层玻璃窗内还加装了合金防护栏。暖黄色的LED灯带柔和地照亮了整个空间。北方的严寒被高效的供暖系统牢牢隔绝在外,室内温暖如春。
二十几个年龄在五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整齐地坐在成排的塑料小凳子上。他们穿着虽然朴素但干净整洁的棉衣(据点被服组统一缝制),小脸洗得干干净净,眼神清澈而专注。学堂前方,一块用废弃广告牌背面改造的白色书写板挂在墙上。书写板旁边,则是一幅巨大的、由据点里一位曾经是地理老师的老人精心绘制的世界地图——虽然上面的国界线早已失去了意义,但它象征着孩子们认知中那个曾经广阔而有序的世界。
李娜站在书写板前,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据点毛纺组用收集的羊毛手工编织),珊瑚红的家居裤换成了更便于活动的深色工装裤。她不再是那个在堡垒里逗弄小狗的温婉女子,此刻的她,神情认真而专注,带着一种为师者的柔和与力量。
“所以,孩子们,”她指着白板上用黑色记号笔画出的简单图示——一个圆圈代表太阳,围绕它旋转的几个小球代表行星,“我们生活的地球,就是在这样一个巨大的宇宙系统里,围绕着太阳旋转的其中一颗行星。它离太阳不远也不近,所以才能有液态水,有生命,有我们。”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耐心地为孩子们讲解着基础的宇宙天文知识。这并非考试的需要,而是在这苟延残喘的末世之中,维系文明火种、拓展认知边界、让孩子们明白世界并非只剩下废墟和丧尸的必要一课。知识本身,就是对抗绝望、保持人性光辉的武器。
孩子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有人举手提问。
“李娜老师,月亮上真的没有嫦娥和小兔子吗?”
“李娜老师,星星为什么会眨眼睛?”
“老师,地球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是黑黑的,有很多那种……怪物吗?”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问,眼中带着对窗外世界的恐惧。
李娜耐心地一一解答,她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解释着神话与科学的区别,讲述着光在大气层中的折射,描绘着宇宙的浩瀚无垠与地球的独一无二。当她讲到地球在宇宙中只是一个渺小的“暗淡蓝点”,却又承载着所有已知生命时,孩子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震撼的光芒。这光芒,是这片绝望之地最珍贵的希望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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