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小步（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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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润娥的脸色变化不停，吴粦怕她想偏了，直接打断：“现在有点晚，你可能精神不好，你回去洗澡后再慢慢想也不迟。”
润娥松开手闷了一杯果汁，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说：“你举个简单例子。”
吴粦想了想，“比如，你现在去参加一个宴会，如果有人来搭讪，无论你想不想进一步深谈，你肯定会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处理，对吧？”润娥点点头。
“OK，那么，假设你没有任何朋友在现场，有个花花公子来搭讪，威胁你说今晚不和他开房就不让你走，你怎么办？对方有黑社会背景的。”
润娥按照经验，本能的要代入角色去感受，然后就想到了两个震惊南朝鲜的事件，联系到自己相似的地位……原先一直没想过的事情，现在被迫的去想可能存在的细节……突然感觉到有点怕了，不自觉的又抓住了吴粦的手。
吴粦用另一只手摸摸润娥的头，打断了她的思考，“醒醒，这个只是假设。假如这是剧本，需要你演出被强拉进房间这个过程所变现出来的屈辱的表情，你会吗？不只是反抗的动作，也不会给你头发乱甩的机会，摄像机就对着你拍你的表情。”
润娥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吴粦看润娥入戏有点深了，赶紧两只手都伸出去，对着润娥的头发就是一顿猛搓！！！等到她回过神来瞪着他，吴粦才笑嘻嘻的缩回了手。润娥平复了一下情绪，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瞪了吴粦一眼。
“这只是个假设场景，作为演员，需要代入情绪或者知道用什么动作来给观众传达这个情绪。但是起码，你得先知道这个场景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别人是怎么描述的。这就需要你通过观看影视剧或者书籍来获得虚拟体验了。而看影视剧和书籍，需要大量的闲暇时间，这偏偏是你缺少的。”
一提到书籍……咳咳，润娥说：“来个简单点，别太复杂。”
吴粦笑了笑说，“简单的也有。”话音未落，右拳头猛地就朝润娥的脸挥了过去，润娥尖叫一声，然后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捂住脸。一秒后，发现没被打中的感觉，岔开手指一看，拳头正停留在面前十厘米处。润娥瞬间反应过来，嘟着嘴用力打掉了吴粦的手，然后就瞪着他。
吴粦笑笑说：“好啦，一个测试而已。”
润娥挥手又对着吴粦拍了一下，“吓死了，提前说一下啊”
“提前说一下就没这个效果了。好了，记住刚才的感觉，我再做一次。”
润娥调整了表情，准备了一下情绪，然后说：“开始吧。”说完就盯着吴粦的手。
“开始了”吴粦这次打了招呼，然后才用力一挥拳头。
然后就是很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是急促尖锐的尖叫声，现在变成了比较平缓的大声呼喊，不够尖锐刺耳；双手要上来挡住脸的时候，竟然撞上了吴粦的拳头，直接被打飞，撞在润娥自己脸上……
吴粦一顿，立马笑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腰了。
润娥很尴尬的望着自己的手，恼羞成怒，直接伸手要打吴粦，发现现在够不着，改为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等到吴粦笑够了坐起来，他已经被润娥踢了五次了。吴粦拿起纸巾擦擦眼泪，才改为一本正经的和润娥说：“刚才的测试已经很清楚了，你在受到突然袭击和有准备的受到袭击的情况下，反应的速度相差很多了，这个场景放在镜头前，给观众的感觉就是很别扭很假，进而会怀疑你的演技。”
润娥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点了一下头接受了，然后有点兴奋的说：“再来别的动作，这次别这么暴力。”
“好好，这次用不暴力的。”说完，吴粦缓缓伸出右手，像是要抚摸润娥的脸蛋，但是手伸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脸色突然变化了一下。这次润娥看清楚了，吴粦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虽然眼睛是看着润娥，但是焦点又不在她脸上，看吴粦神情，好像想起了什么。
吴粦愣了一下就缩回了手，讪讪笑道：“我再另外想个简单。”
反而是润娥突然地伸手，一下子抓走吴粦缩回去的右手。
“别麻烦了，直接点，示范吧，拍戏时候接吻都能接受，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看着是大方的反应，其实是内心对吴粦那个变化的神情的一个对抗。
吴粦看看被抓住的右手，又看看润娥的俏脸，叹了一口气，又深呼吸了一下，决定套个面具。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有点像暖男的那种。吴粦抽出右手，然后缓缓地再次伸向润娥的脸蛋。润娥没抗拒，任由吴粦的手掌贴住了她的左脸，停留了三秒。
吴粦略带失望的缩回了右手，向润娥解释道：“就这个动作，如果陌生人来做，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头往后缩？”润娥点头。
“刚才，你当我是朋友，也知道这个动作不是调戏，所以你淡然接受，但是也只是接受，对我的动作没有任何想法和反应，是吗？”润娥想了想，点点头，总不能告诉吴粦刚才有点小雀跃和小紧张吧？
“那如果拍戏的时候，咱们是情人关系，你知道要怎么反应吗？”说话的时候，吴粦的神情又有点扭曲……润娥看在眼里，但是摇摇头。
“刚才的动作，如果是真正的情侣，那你应该是头稍微往左侧歪一下，让我的手掌可以更贴紧你的脸，让你的皮肤最大程度的和我的手掌接触，镜头里看起来，你的脸蛋会有微微的变形。这样镜头前的效果看起来更真实一点，让观众更有代入感。以此类推……”
润娥直接打断了吴粦：“再试一次。”
这下轮到吴粦傻眼了：“这……可是……没必要吧？你知道就行了……”
吴粦不是演员，而且对着心仪的女生，这种暧昧动作实在是放不开，这又不是酒场上的逢场作戏。
“少废话，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润娥假装镇定的说道，其实心里也是小鹿乱撞，脸都有点烫了……
“我……”吴粦感觉有点慌，但是还是一咬牙，缓缓的伸出了右手，再次贴在润娥的脸上。润娥感觉到手掌的温度后，本来只是想按照吴粦之前的说法做一下动作试试，但是在把头放松，让整张脸贴近了吴粦的手掌后，润娥自己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异样情绪，自然而然的把脸在吴粦的手掌里摩擦了一下，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然后两眼自然地眯起来，像一只小猫在感受主人的爱抚……而吴粦，随着润娥的动作，自己也陷入了一种迷离的状态之中……
“GEEGEEGEE”突然铃声响起，把吴粦和润娥都吓了一跳，润娥赶紧坐直起来，俏脸红朴朴的低着头……吴粦赶紧缩回手，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助理。
吴粦看着润娥，脸色奇怪的接了电话：“喂，林助理。”
“吴粦XI，你知道润娥去哪里了吗？她房间没人，电话又关机了！”话筒中传来林助理焦急的声音。
吴粦尴尬的笑了笑：“呃，她和我在一起呢，我们在上次那家烧烤店吃夜宵呢。”
“我马上过来！”
“好的，8号包厢。”
挂了电话，吴粦脸色古怪的对着润娥说：“林助理要来了。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润娥低着头弱弱的说：“刚才找你的时候心情不好，见到你之后就关机了……”
“呃，嗯，赶紧把肉都吃了，要不待会她又要说你了！”吴粦赶紧转移话题，润娥也笑着对付剩下的肉，然后叫老板进来收拾桌子，只剩下啤酒饮料和刚来的一大煲砂锅粥。
过了一会，林助理气势汹汹的开门进来，先是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衣着，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怒气冲冲的责问润娥，还瞥了吴粦几眼，好像在看罪魁祸首。
润娥解释了一下，也就是掐头去尾的说了一下。听到是润娥主动约吴粦出来的，再加上没看出什么，林助理对吴粦的态度也就变和善了一些。了解关机缘由后，林助理也忍不住的和润娥拥抱了一下，安慰了几句，然后三个人就开动，解决砂锅粥。
酒足饭饱，润娥的心情也得到缓解，大家皆大欢喜，于是吴粦买单后叫了代驾。
润娥本来想抢着给钱，但是心虚的、感觉自己占了便宜的吴粦怎么可能让润娥付钱？于是欺负人家只会用现金，直接扫码支付，完事。于是又被润娥在柜台前踢了一脚。不打他是为了在公共场合给他留面子。
出门前，润娥忽然一个转身，对着吴粦嫣然一笑，然后主动拥抱了一下吴粦，看起来很客套的那种，但是却悄悄在吴粦耳边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表情管理课程。”松开后，润娥却是很客套的向吴粦致谢，感谢他的开导和讲戏，然后三人才出门上车。林助理也没看出什么，一个朋友的拥抱也不需要大惊小怪。
就是吴粦在回到宿舍后，久久不能入眠……今晚究竟算什么？往前了一小步？我怕我消受不起啊……算了算了，想想怎么给润娥设计日常表情包吧，没剩下几天时间了，最后再为她做点什么吧，好歹留下点相处过的痕迹。